第二天上午，程緩緩在衣帽間裏換衣服。

    慕唯的訂婚典禮，她還是要陪卓然去參加的。

    卓然說了，這是她作為卓太太應盡的義務，說得程緩緩都不好意思屍位素餐了。

    卓然給她定製好了禮服，還搭配好了首飾和鞋子，全都來自國外某個品牌的高定。

    禮服是純正的中國紅，深V魚尾裙，紅得像是一團火一樣，襯托得程緩緩的玉膚白得像一捧雪。

    卓然從外麵推門而入，站在程緩緩身後，看著鏡子裏的一對璧人。

    她穿著一身紅色，他穿著一身黑色，紮著紅色的領帶，看起來像是情侶裝。

    他將手放到程緩緩的腰上：“腰身有些不太合適，似乎有些大了……”

    卓然是拿著程緩緩三年前的尺碼，去訂製的衣服。本來以為三年間她不會有什麽變化，即便有也應該是日漸豐腴，沒想到反而比以前更瘦了下些。

    程緩緩皺眉，忽然想，這該不會是卓然給別人訂製的衣服吧？隻是湊巧，眼下是慕唯訂婚典禮，所以就隨手拿來給她穿了。

    嗯，應該是這樣的。

    四海酒店位於鬧市區，離卓然程緩緩住的公寓並不遠，算上堵車的話，也就四十幾分鍾的車程。

    卓然來得算是比較早的，來時酒店裏的賓客還不多。

    慕唯，訂婚典禮的男主角，身穿一身白色西裝，遠遠地站在大廳的紅毯中央，高大的身子顯得愈發挺拔。

    卓然拉著程緩緩，滿麵春風的去打招呼：“慕唯，恭喜你啊……”

    慕唯回過頭，剛要說什麽，一看到卓然身邊的程緩緩，愣了下，隨即便回避開她的目光，笑道：“謝謝，你們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很官方的話，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卓然攬著程緩緩的纖腰，臉上仍舊掛著微笑：“你訂婚這種大喜事，我們當然會來。尤其是緩緩，特意為了你請了一天的假期呢。”

    說到這，慕唯不得不正視程緩緩：“緩緩，謝謝你。”

    程緩緩莞爾一笑：“不必客氣。”

    寒暄了會兒，卓然才拉著程緩緩的手，往席上就座。

    慕唯的訂婚典禮，舉辦得十分盛大，慕家特意租了四海酒店最大的宴會廳。

    大廳當中的一整麵LED屏顯上，循環播放著慕唯和蘇子衿拍攝的情侶照和MV，廣播裏播放著一首纏綿的情歌。

    卓然隨手抽出一張酒席上的麵巾紙，那是一張獨家定製的麵巾紙，上麵印著慕唯和蘇子衿的Q版人物形象，底下還印著四個字：百年好合！

    卓然雖已結婚三年，但是卻還沒有辦過婚禮，三年前他和程緩緩隻是領了結婚證，把生米煮成了熟飯。

    早在卓然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是程緩緩的男朋友了，而且還是班上同學都無比歆羨的金童玉女。

    那時候，卓然倒是經常設想，將來一定要穿最帥氣的西裝，風風光光的娶程緩緩做老婆。仿佛娶程緩緩，就是他的巔峰目標似的。

    可是後來，卓然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不幸橫生變故，差一點坐了牢。後來父親花了一大筆錢來私了，為了對他嚴加管教，將他送到美國一所管理極為嚴格的封閉式學校讀書。

    等卓然畢業歸來的時候，程緩緩已經是慕唯的女朋友了。甚至在某個party上看到他，程緩緩還微笑著跟他打招呼，然後給她介紹：

    “這是我的男朋友，慕唯！”

    她的男朋友，不應該是他卓然嗎？

    十幾歲時的感情，懵懵懂懂，朦朦朧朧，或許不值得銘記，但是對於卓然來說，那時候愛的人，就會愛上一輩子。

    就如同，他對程緩緩！

    現在，卓然很想看著程緩緩穿婚紗的樣子，一定特別好看吧。

    典禮時間將近，人也多了起來，就連卓家小妹卓悅都來湊熱鬧。像是忘了上次的不愉快，一來就直接坐到哥哥卓然的身邊。

    卓然看著她，微微蹙眉：“你怎麽來了？”

    他打心眼兒裏不想讓妹妹出現在這種場合，記得當年，妹妹在大學校園裏追求慕唯的時候，是曾經引起全校轟動的。

    以至於那時候，大學裏最大的八卦就是卓大小姐什麽時候能追上慕唯。

    最後，慕唯卻成了程緩緩的男朋友，現在是她的前男友。

    卓悅掃了程緩緩一眼：“前女友都能來，難道我就不能來？”

    卓然轉過頭去，索性不太理會她了。他這個妹妹，都是被家裏人給寵壞了，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特別不可理喻。

    主持人很快上台，為二位新人主持典禮。

    未婚妻蘇子衿，B市地產大王蘇國宏的女兒，自小在國外長，聽主持人說，是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偶遇了慕唯，一見鍾情。

    仿佛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話，美好的不沾人間煙火。

    但是，隻有卓然清楚，慕家想跟蘇家攀親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慕夫人更是上趕著巴結著這門親事。

    所以慕唯在年少時，可以跟程緩緩談戀愛，但是程家一旦破產，他會立即棄她而去。

    擁有得越多的男人，顧慮也就越多，怕失去金錢，怕失去商機，怕失去地位……

    可是對於卓然來說，唯獨害怕，失去她！

    典禮結束後，家長們忙著寒暄，打理一切後續事宜，年輕人則在大明宮KTV包了場子，好幾輛車浩浩蕩蕩往KTV進發。

    程緩緩不想來，關於前任的一切事宜，她都不想參合。

    但是落到卓然的眼裏，他覺得程緩緩是在可以逃避。刻意去逃避，隻能證明她的念念不忘。

    “程緩緩，你到底有什麽可怕的？”

    卓然附在程緩緩耳邊，輕聲問。這個動作在旁人看起來親密無比，可是他的話卻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看，自從你來了，姓慕的都沒正眼看你一眼。你對他而言連一件衣服都不如，衣服起碼髒了還要洗一洗護理一下，但是你……”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帶笑的女聲：“你們小兩口在這兒說什麽呢？”

    卓然和程緩緩回過頭，是慕夫人，微笑著看著他們倆：“你們小夫妻倆也忒恩愛了，這時候還不忘說點私房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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