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以後，周小涵仍舊頗有興致的打量著他們的房子：“你們的家真大，不過也有些空曠，那麵牆……”

    周小涵指著沙發後麵的牆壁：“那麵牆看起來太空曠了，很適合做照片牆的——緩緩，你跟卓然哥的婚紗照可以放在那裏的。”

    程緩緩剛要開口，卓悅已經哂笑：“他們沒有婚紗照，當初我哥領完結婚證就去美國了，什麽婚紗照鑽戒婚禮，一概都沒有，他們其實就是裸婚！”

    “原來是這樣啊”，說著，周小涵回過頭看著程緩緩：“那回頭我得好好批評一下卓然，人一輩子大概就結一次婚，怎麽能這麽敷衍呢？”

    周小涵的言行舉止，就像是她的人一樣，處處都表現得溫柔婉約，無懈可擊，十足的大家閨秀，名媛做派。

    隻不過，程緩緩不是傻白甜，麵對一個至今仍在覬覦自己老公的女人，總是帶著天然的敵意和警惕性。

    她也微微笑：“我自己的老公，我自己批評就好了，真的不用麻煩你。而且，卓然這個人，不是誰的話都聽的。他連我公婆的話都不聽，怎麽可能聽你的話？”

    周小涵碰了個軟釘子，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尷尬：“他連自己父母的話都不聽？不會吧？”

    程緩緩給自己倒了杯花茶，慢慢喝了一口，才說：“如果卓然肯聽他父母的話，那現在的卓太太就不會是我了。”

    如果卓然肯聽話，那現在的卓太太就不會是程緩緩，而是周小涵了。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程緩緩隻說了前半段。至於後半段，留給周小涵自己去體會。

    周小涵怔然片刻，回頭看著卓悅，笑道：“看來，還是你嫂子的魅力大，能讓卓然哥不聽父母的話。”

    卓悅有些鄙夷地看了程緩緩一樣，嗤笑道：“什麽魅力，不過是狐狸精的狐媚功夫罷了。”

    程緩緩笑了笑，周小涵最善長的事就是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卓悅呢，胸大無腦，尖酸刻，這樣的人最適合拿來當槍使，所以每次，周小涵都能將她利用的恰如其分。

    平時在卓家老宅的時候，程緩緩每次都會避其鋒芒，但這次卻沒有。

    這裏不是老宅，是她和卓然的家，程緩緩還沒有慫到在自己的地盤被人家追著欺負的地步。

    程緩緩也笑了笑：“狐狸精，是對女人的最高評價。”

    卓悅愣住了，大概程緩緩在她麵前低眉順眼慣了，所以沒有想到程緩緩會回懟她。上次慕唯婚禮那天，在卓然的車上也是這樣。

    這是因為卓然回來了，有人給她撐腰，所以這個死女人就有恃無恐了。

    卓悅有些憤恨的將手中擺弄著的楊桃重重放在茶幾上，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一旁侍立著的傭人立刻指引著她：“卓小姐，請往這邊來。”

    卓悅卻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往洗手間裏走去：“我又不是不知道路，要你來瞎指點！”

    之前卓然買下這棟房子的時候，卓悅曾經來過一次，所以知道客衛在哪邊。

    周小涵看著卓悅的背影，回過頭來對著程緩緩，老好人似的笑了笑：“悅悅真是太任性了，都被父母給寵壞了。”

    程緩緩聽了，隻是微笑：“她任性也好，虛偽也罷，都不能從我這裏搶走任何東西，所以，我並不放在心上。”

    周小涵的呼吸微微一滯，沒想到，卓悅嘴裏那個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的程緩緩，看起來也並不是那麽人畜無害嘛。

    有一種被人看穿後的尷尬，瞬間之後，周小涵又恢複到先前的微笑：“你說得對，該是你的，就永遠都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怎麽爭怎麽搶走沒有用！”

    三人一起吃過了晚餐，然後周小涵和卓悅就開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卓悅開著車。

    周小涵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半晌才說：“命運真是不公平，把好的東西，好的男人，都給了程緩緩了……”

    記得當初讀中學時，她不止一次地看到，程緩緩坐在卓然的電機車後麵。電機車騎得飛快，她的裙擺也隨之張揚起來……

    那麽美好的畫麵，就像是和偶像劇裏的場景。

    周小涵幻想過無數次那樣的畫麵，可是自己卻始終都是旁觀者，甚至連個配角都算不上。

    記得當初，卓然是這麽給她們作介紹的：“這是我青梅竹馬的小妹周小涵，這是我女朋友程緩緩……”

    青梅竹馬的小妹，女朋友……

    青梅竹馬是客觀形成的，歸功於兩家大人的交情。可是女朋友是自己主觀找的，歸功於他自己心之所愛！

    當年卓然幫程緩緩還債，娶程緩緩為妻，之後又跟她分居三年，周小涵一直以為卓然有初戀情結，或者是出於對程緩緩的憐憫。

    可是現在她才明白，不是初戀情結，不是憐憫，而是愛，愛到可以容忍她曾經的移情別戀，容忍她曾經打掉他們的孩子……

    周小涵了解卓然，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將就的人，無論是蹭掉一塊漆的車，還是抽了絲的衣服，他都會棄之不要。

    他容忍不了任何的不完美，卻容忍自己的妻子心裏裝著別的男人，容忍她曾經扼殺了他們的骨肉……

    “悅悅，我真的很羨慕程緩緩，有一個處處護著她的老公，還有慕唯這樣一個青年才俊對她念念不忘……”

    周小涵沉沉歎了口氣，偷窺了眼卓悅的臉色，繼續說道：“我聽說慕唯訂婚的時候，程緩緩出了事，你哥和慕唯一起往出衝，他們都願意為了她而赴湯蹈火……”

    提到慕唯，卓悅的臉色沉了沉，冷冷哼了聲：“程緩緩會腳踩兩條船，一邊當著卓太太，一邊勾著慕唯，手段厲害著呢。”

    “慕唯的那個未婚妻，聽說是叫蘇子衿是吧，也是個可憐人，估計還不知道她自己的未婚夫，心裏還對已經成了別人老婆的前女友念念不忘呢。”

    卓悅聽著一旁周小涵的抱怨，眼前一亮：對啊，要是讓蘇子衿知道了慕唯和程緩緩的事，那才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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