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太陽出的早，才四點不到，天就已經蒙蒙亮了。

    時間尚早，卓然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他安置好程緩緩，下樓到陽光房裏去吸煙。

    以前他住在這棟公寓裏的時候，陽光房一直是空置的。後來他離開，程緩緩住進來，陽光房就成了花房，栽種了很多的花木和綠植，成了一個小小的景觀房。

    他剛從國外回來，第一次踏足這個景觀房的時候，拉斐爾管家還跟他開了句玩笑：“還是女人更懂得生活，把這裏裝飾得生機勃勃的。”

    卓然一笑，他當然知道，一個女人對於一個家庭的重要性，但是他跟程緩緩的關係，又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他想，他真的是一個情商很低的男人，明明是想好好跟她說說話聊聊天，可是最後卻把事情給弄成這個樣子。

    他今晚的所作所為，又足夠程緩緩跟他冷戰好一陣子了。

    卓然有些煩躁地點了根煙，坐在椅子上慢慢吸著，這時，門口處一個輕微的響動，是程緩緩的愛犬皮特進來了。他隨意吹了個口哨，皮特立刻進來，圍繞在他腳下打轉。

    皮特是三年前程緩緩從寵物店裏抱回來的，那時候，她似乎剛剛做完手術不久，所以把皮特當成了她的孩子，把皮特照顧得很好，偶爾帶下樓的時候還要穿上狗狗的衣服。

    寵物是寂寞的產物，卓然深以為然。

    在他十幾歲的時候，還沒有成為程緩緩男朋友的時候，也曾經撿到過一隻小土狗，當成寶貝一樣帶回家養了起來。

    那時候卓然也算是寂寞的，少年人，本來就喜歡胡思亂想，再加上父母常年不在身邊，他和姐姐妹妹也沒什麽共同語言，所以寧願多花些時間來養狗，把小土狗訓練得很好，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後來，他終於追到了程緩緩，想帶著程緩緩去看看他的小土狗，可是小土狗卻跑丟了。

    卓然以為自己會很難過，但是事實上，他也沒怎麽傷心，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跟程緩緩的熱戀當中去了。

    畢竟對於少年人來說，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遠比一隻呆萌可愛的小土狗更容易激發他的男性荷爾蒙。

    程緩緩是他的夢中情人，當這個夢中情人走到現實中來的時候，卓然有些樂不思蜀了，哪兒還會在意一隻撿來的小土狗？

    後來，他第一次離開程緩緩的時候，她單身，找了慕唯當男朋友。

    第二次離開程緩緩的時候，他把她變成了有夫之婦，所以她就隻能養一隻小柯基犬給自己做個伴兒。

    皮特餓了，卓然卻懵然不知，饒有興致地逗著它開心，直到五點多鍾，傭人起來，給皮特熱好了培根和牛奶，才循聲找了過來。

    卓然這才將皮特抱起來，放到傭人手裏：“每天早上，都要先給這小東西弄吃的嗎？”

    傭人以為卓然不喜歡寵物，有些訕訕地點點頭，然後強調說：“太太很喜歡皮特，所以讓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它。”

    卓然笑笑，沒說什麽。

    七八點鍾時，卓然給孫總編打了個電話，幫程緩緩請了三天假期，然後才從景觀房出來，到餐廳去吃早點。

    程緩緩還沒下來，估計是真的不舒服，所以卓然吃完後，就幫她帶了份早餐上去。以前程緩緩說過的，吃飽了之後，睡覺會格外的香。

    程緩緩一向睡眠淺，雖然他開門時的動作和腳步聲都很輕，但她還是有所查覺。等到床的另一側凹陷下去一塊的時候，她整個人便都清醒大半了。

    “緩緩”，他搖了搖她的肩膀：“我幫你請了假，起來把早餐吃了再睡。”

    程緩緩沒有動，他便伸手去拉扯她：“先起來……”

    不知道是起床氣的緣故，還是單純惡心他這個人，程緩緩忽然間伸出手去，將他剛剛端上來，擺在床頭櫃上的早餐一把撥到地上去，惡狠狠地吼了聲：“滾！”

    卓然看著滿地狼藉，眉頭微微蹙起，忽然一把鉗住程緩緩的下巴：“想絕食？跟我玩兒寧死不屈？”

    程緩緩死死瞪著他：“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卓然看著她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忽然笑了：“幹嘛要弄死你呢？這麽個美人，弄死了多可惜？讓你每天睡在我的床上，活色生香的服侍我多好？”

    他一邊說著，掀開被子，單手撐著身子，一條腿就已經挎上來，伸手便去撕扯她的睡衣。

    這一動作讓程緩緩本能地抗拒，她甚至想起噩夢一樣的昨晚，竟失聲尖叫起來：“滾開，你不要碰我，你弄傷我了……”

    她不顧一切地掙紮著，卻不小心扯得兩腿間的傷口也跟著疼了起來。

    撕裂般的疼痛，像是長了翅膀，瞬間傳到四肢百骸。

    程緩緩心裏怒恨交加，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

    抓過卓然的手臂放到自己口中，不管不顧地咬了下去。

    “嘶……”

    卓然固然很能忍疼，可也並非是金剛不壞之身，還是忍不住皺眉，卻也沒有立刻把手臂收回來。相反，手臂上的劇痛，倒是消減了身體裏那蠢蠢欲動的強烈渴望。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往前一步了，否則兩人之間緊緊繃著的那根弦，就真的要斷了。

    她的牙齒帶著強烈的恨意，刺破了他的皮膚，口腔裏全是鐵鏽的味道，她咬得牙齒發酸，這才鬆了口。

    卓然的手臂上有清晰的一排牙印，還有血跡，而且是新傷疊舊傷。

    卓然想，如果眼下她手裏有把刀，絕對會跟自己動刀，連一絲的猶豫和不舍都不會有。

    倒也不是怕他，而是對於卓然來說，在不弄傷人的前提下，控製住一個近乎瘋狂的女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從程緩緩身上下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扔下一句：“五分鍾後傭人給你送早餐，別等我親自上樓來喂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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