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曦一邊問，穿著紅色高跟鞋的那隻腳，已經不太安分的向卓然那邊遊移過去，鞋尖輕輕蹭著他的小腿。

    這一很小的動作，卻被一旁的皇甫泓給看到了，不由得笑：“在B市的富豪圈子裏，果然就沒有王小姐不敢撩的人，連姐夫都不肯放過，果然是天生的尤物啊。”

    被他這麽一說，包房裏的人也都跟著哄笑起來。

    平時王子曦行走娛樂圈，沒少打著卓然小姨子的旗號作威作福，所以但凡有點門道的，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也不覺得奇怪，親姐妹還有為了一個男人反目的，就別提是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姐妹了。

    卓然看著王子曦臉上涼薄的笑意，嗤笑一聲：“一個賤人而已，說尤物也太抬舉她了！”

    此言一出，驚了四座。

    原本圈裏人一直對卓然的婚姻狀況存疑，直到王子曦進入娛樂圈，並屢屢對外宣稱卓然是其姐夫，眾人這才得知，原來卓然深藏已久的小嬌妻，就是已故文華集團董事長的女兒。

    商業巨子，落魄千金，原本就是一段佳話，所以眾人也理所應當的以為，卓然對王子曦格外關照，是愛屋及烏的意思。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兒，程緩緩和王子曦這對姐妹之間，關係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王子曦麵上掛著的媚笑也微微滯住，像是被冰凍了一般，半晌才緩和下來，微微笑道：“姐夫說這話就不厚道了，賤人也好，尤物也罷，都是姐夫一手捧出來的。”

    她格外強調著這個‘捧’字，眉眼間，也暗藏了一絲威脅警告的意味。

    卓然的臉色瞬時沉了下來，眼神冷得似乎能將王子曦瞬間凍結：“滾出去！”

    王子曦握著高腳杯的手指倏然攥緊，本想直接捏他的軟肋，可是話到嘴邊，還是生生咽了下去，她沒那個勇氣。

    她可以用一段隻有自己和母親才知道的往事來拿捏卓然，但是一旦超過了這個度，這根弦就會繃斷，對於她來說，得不償失。

    手中的高腳杯被重重摔倒了茶幾上，王子曦再心有不甘，還是乖乖地滾了。

    卓然心情不好，王子曦走後，皇甫泓也沒心情玩兒了，揮揮手，把包房裏的男男女女全都給趕了出去，然後才在卓然側首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似笑非笑道：

    “何必這樣呢，我看你這個小姨子，可比你老婆有趣兒多了。”

    卓然嗬嗬笑了聲，沒有說話。

    他當然不能否認，對於一個男人而言，王子曦就像是一個妖精，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魅惑，這樣的女人適合娛樂圈，適合在各色男人當中周旋……

    他忽然看向皇甫泓：“要不，你把這個王子曦給收了吧？”

    皇甫泓愣了下，隨即笑：“算了吧，小姨子可是姐夫的半截兒袖子，我不占你那個便宜。”

    卓然無奈地笑笑，果然，這個賤人，白送都送不出去。

    在皇甫泓的地盤，卓然一貫放鬆，且無需隱藏自己。最重要的，是在皇甫泓這裏，酒管夠。

    對於卓然來說，傷心難過的時候，酒是一味比女人更容易治愈的良藥。

    “其實你也無需對王子曦這樣，反正你都要把她捧紅了，趁著她被其他大老板上了之前，先便宜一下自己也沒什麽不好。再說，她又不是你老婆的親妹妹，一個拖油瓶而已。”

    卓然笑笑：“這麽說，你可能是不太了解她這個人。”

    “再厲害，也就是一個女人，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像王子曦這種人，不用負什麽責任，也不妨礙你們家那位正房奶奶。”

    卓然沒有說話，隻是又狠狠灌了一口酒。他忽然覺得，別人身邊的女人都像是一張紙一樣簡單，就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難弄，無論是王子曦，還是周小涵。

    當然，最讓他頭疼的還是程緩緩！

    孩子的事，她本來是可以推卸責任的，但是她沒有，就那麽大咧咧的在卓夫人跟前承認，打掉孩子是她一個人的主意，跟自己毫無關係。

    表麵上看來很有擔當，但是實際上，自己挨打不說，也甩了他的顏麵，畢竟，作為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有錢有事業的成功人士，他的老婆卻不肯生他的孩子，那是件多麽悲哀的事？

    不知道程緩緩到底是怎麽想的，弄出了這麽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女人心一貫難猜，卓然也懶得猜了，索性坐下來喝酒。

    回國以來，卓然好久沒有喝得這麽醉了，加上皇甫泓這裏的酒都是陳年窖藏，後勁兒大，喝的時候不覺得怎麽樣，等到想走的時候，一起身就覺得頭暈目眩，站都有些站不穩。

    他這樣子，皇甫泓是不太放心他一個人回去的，索性就讓人將他攙扶到自己經常過夜的休息室去休息一下，睡一覺，等酒醒了之後再走。

    休息室裏打掃得很幹淨，平時皇甫泓偶爾會在那裏休息一下，所以一應設施都是全的。卓然在床上躺了下來，有門開的聲音，他睜開眼，是一個服務生進來，給他在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水，然後就出去了。

    卓然正覺得口渴，也沒有多想，隨手拿起那杯水就喝了下去。水是溫的，還有一絲檸檬的味道，像是用來醒酒的。

    他喝完，便又重新躺了下去，半明半昧時，好像是夢到程緩緩了，還是讀中學時的樣子，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搭配著黑色的百褶裙，梳著厚厚的齊劉海，大眼睛，一副清清純純的樣子……

    一個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卓然，卓然，你剛剛竟然那樣對我，我那麽愛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卓然頭疼的厲害，掐了掐眉心，翻過身去，心想這夢做的還真是不靠譜，程緩緩年少時的確長那樣，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不會用那種幽怨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可是夢境並沒有因為他的一係列舉動而破碎掉，反而，一隻溫熱的小手，順著他的襯衫領口探入，在他的胸肌上遊走，甚至彈起了鋼琴。

    那樣熟悉的觸覺，讓卓然瞬間清醒過來，這不是夢境，也不是醉酒後的幻覺，而是真的。

    果然，睜開眼，恰恰對上了王子曦那雙靈光四射的眼睛：“姐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