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你當初離婚的意義，到底是要開始新生活，還是要沉迷在過去的往事裏，甚至被往事給溺死。”

    說著，蘇行止站起身：“我寵物店還有點事兒，我先走了，你想通了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程緩緩仍舊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跟前的咖啡已經涼透了，奶泡也一個個破裂了，她才伸手端起來喝，卻喝得滿口苦澀。

    她也在想，要不要給自己找點甜蜜，找點樂子。

    聖誕節前一天，程緩緩經過商場，買了件大紅色的連帽大衣，大衣上還帶著一對麋鹿耳朵，領口袖口還有一圈白色的毛毛邊兒，穿上一看，簡直可以cospy一把聖誕老人。

    她從試衣間裏走出來照照鏡子，直接去付了賬，把新衣服穿回家。

    回家之後，她給蘇行止打了電話，說第二天她晚上閑著，可以一起出去玩玩兒。

    蘇行止很高興：“行，到時候我過去接你，你在家裏等我，我到你家樓下會給你打電話。”

    程緩緩點頭：“嗯，好。”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第二天的時候，程緩緩睡到中午才起來，睡眼惺忪的給皮特跟小白都準備了吃的，自己也熱了一包牛奶。之後，她洗了頭發，坐在鏡子前有條不紊地給自己梳頭化妝。

    天剛擦黑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蘇行止給她發了短信息：【我在你家樓下】

    程緩緩看了，加快動作，胡亂套上昨天新買的大衣，拿上自己的包包就出門了。

    蘇行止一邊開車，一邊看她身穿的紅大衣：“謔，真喜慶。”

    “嗯，過節了，一起出去玩兒，當然要開開心心，喜慶一點，誰也沒義務看我喪著一張臉對吧？”

    蘇行止微笑：“你有這覺悟，那就太好了，待會兒保管你開心。”

    四十分鍾後，蘇行止的車停在一家私人會所門前。

    會所門前也是一片熱烈氛圍，高大的聖誕樹和聖誕老人，成堆擺放的禮物盒子，甚至連道旁的鬆柏樹和灌木都用彩燈裝飾上了，極盡繁華熱烈。

    蘇行止是這裏的熟客了，拉著程緩緩一起進去的時候，不斷地有人過來打招呼：“蘇少來了，好久不見啊……”

    但，更多的確實調侃：“呦，死基佬，竟然帶女朋友來了啊。”

    蘇行止拉著程緩緩，極力為自己辯解：“喂，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我身邊的這位程緩緩小姐可以證明，我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壓根兒就沒彎過，都是你們在背後編排我！”

    “我們編排你？哈哈，那是誰年齡奔三兒了戀愛史還是一片空白來著？”

    “那是因為女神經一大把，女神卻不好追啊……”

    一群人正寒暄著，門口處也是一陣熱鬧聲，尤其是皇甫泓的聲音，格外有特色：“……今天是聖誕節，待會兒誰扮聖誕老人給我們發福利？可別光是跳舞，那樣的話，我們可就白來了。”

    程緩緩幾乎本能的回過頭去，然後便在門口看到男男女女五六個人，其中還不乏熟臉。

    除了皇甫泓，卓然也在其中。

    他個子高，又穿著一身英挺的純黑色開司米大衣，在一群人當眾鶴立雞群，格外出挑，讓人第一眼就先注意到他。

    而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身穿白色貂皮大衣的女孩子，牢牢的挽著他的臂彎，小鳥依人般靠在他身上。

    那是——他的新歡。

    卓然站在人群裏，聽著皇甫泓高聲調侃，笑得含蓄內斂。

    站在他身邊的蘇茜似乎問了他一句什麽，他沒有聽清楚，回過頭來想問問她。

    可是一回過頭，不遠處的程緩緩突兀地撞進眼簾。

    心，還是不可抑製的怦然一動。

    隨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

    因為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她的手還被那個男人握著、

    他曾經想過要放她自由，不讓她在自己手裏慢慢枯萎，所以選擇了跟她離婚。

    隻是，卻等到現在才意識到，現在，乃至以後，她的美再與他無關。

    程緩緩覺得自己的手微微一疼，抬起頭，看到蘇行止的眼睛，這才回過神來，低頭跟他往裏麵走去。

    卓然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像一團火一樣，漸行漸遠，最後消失。

    他也覺得心裏空空的，隻剩下了頹唐。

    在這種場合碰到卓然，程緩緩倒也不覺得奇怪。

    能在B市這麽好的地段開私人會所，無非是哪位X二代。而在這些X二代的圈子裏，卓然和蘇行止的交際圈，難免會有交集。

    隻是，她還是頭一次看到他跟他的新歡同框呢。

    他們看起來竟然也——很般配。

    拉著她一起上樓的時候，蘇行止才赧然一笑：“真抱歉，原本帶你來這裏，是為了讓你開心一下的。可是，接下來隻怕不會讓你開心，而是讓你堵心。”

    “不會的”，程緩緩說，她對上蘇行止探尋的目光，從容說道：“其實卓然有新歡的事兒，我早就知道了。”

    蘇行止表示很驚訝：“我一直覺得你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因為卓然應該會將她藏得很好……”

    “以前，也可能是老天爺的安排吧，讓我知道了他們倆的事兒，隻不過這此時頭一次看到他們同框而已。”

    “那要不要換個場地？”

    程緩緩搖搖頭：“不用換了，我沒有那麽矯情的。既然來了，就在這兒玩兒吧。”

    蘇行止聽了，嘴角微微上揚，拉著她一直去了頂樓。

    頂樓早已經布置好了，處處可見漂亮的聖誕樹，還有身穿聖誕老人服飾的侍應生。當中是一個光線變幻莫測，光怪陸離的舞廳，已經有不少人穿上奇裝異服，戴著麵具在那裏跳起舞來。

    蘇行止把程緩緩送到女更衣室門口，遞給了她一個大袋子：“我幫你選擇了衣服和麵具，你自己去裏麵換一下，我在這裏等著你。”

    程緩緩點點頭，結果他手上的大袋子，進了更衣室。

    打開袋子一看，蘇行止給她準備的竟然是愛莎公主的藍色紗裙，還有白色的，編成辮子的假頭套和一張能夠遮住半邊臉的金箔麵具。

    正換著衣服的時候，蘇茜，也就是卓然的那位新歡進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