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止有些不放心她：“把你帶出來一起過節，卻又將你一個人晾在這裏，會不會有些不地道？”

    程緩緩笑著搖頭：“沒事兒，你去玩兒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蘇行止起先以為她真的累，但是聽她說想一個人待會兒，便笑了下：“那好，等下離開的時候，我再過來找你”，說著，果然把她留在這兒，一個人跟旁人交際去了。

    程緩緩鬆了口氣，一個人伏在吧台上，百無聊賴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機，翻看著相冊裏，小白和皮特的照片，一張又一張……

    看得入神的時候，左手手臂上忽然一陣灼痛，燙得程緩緩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啊……”

    “哎呀，對不住，不小心把你給燙到了”，蘇茜手裏拿著一個保溫杯，笑得有些虛偽：“真不好意思啊……”

    程緩緩有些狼狽的拿紙巾去擦拭羊絨衫上的水跡，可是手臂還是很疼。挽起衣袖來看，手臂上已經被燙出了幾個水泡。

    周圍人也有些驚訝，目光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程緩緩低著頭，快步往外走的時候，冷不丁撞上了一堵人牆。

    是卓然。

    身後，蘇茜嗲聲嗲氣的聲音追了過來：“老公，人家隻是想倒水給你泡點茶……”

    卓然卻像是沒看到她似的，伸手擁著程緩緩的肩膀：“跟我來……”

    蘇茜端著保溫杯，杯裏的開水還冒著嫋嫋熱氣，她的心卻越來越涼。

    今天卓然是帶著她出來玩兒的，她還特意兩個人都買了化裝舞會的服裝和麵具。可是一轉眼，卓然就穿著他買的衣服，鬼鬼祟祟的去陪前妻跳舞去了。

    還有這樣的場合，他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把前妻帶走了。

    到底誰才是新歡，誰才是舊愛？

    程緩緩被卓然帶到了隔壁的休息室裏，服務生拿來藥膏和紗布。程緩緩挽起衣袖，可是她被燙傷的是右手手臂，她又是個右撇子，左手拿著藥膏有些不方便。

    卓然有些強硬的抓過她的手臂，用針幫她一個個挑破了水泡，然後才塗上藥膏，用紗布緊緊纏住。

    他一貫是個很粗心的人，自己受了傷都懶得護理的人，在幫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卻格外小心翼翼，甚至連手都在發著抖。

    擦的不知道是什麽藥膏，涼沁沁的，沾到傷口上的時候，程緩緩還是忍不住“嘶”了一聲，真的痛，仿佛一直痛到了心裏去了。

    卓然幫她輕吹了吹，幫她擦藥的動作又輕柔了些。

    總算是幫她處理完傷口，卓然像是鬆了口氣似的：“晚上睡覺時應該會有灼燒感，過幾天才會好。”

    程緩緩嗯了聲，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臂，放到沙發扶手上。

    卓然收拾紗布的時候，裝作無意的問了句：“你和蘇行止在一起了？”

    程緩緩點點頭：“是的。”

    卓然眯著眼，除了會兒神，才微笑：“這樣也好，蘇行止這個人，作風還算不錯，沒有那麽多的情史。蘇家家風很正，他父母也都是很不錯的人，你跟他妹妹關係又不錯。”

    蘇行止的全部資料，卓然都派人調查過。

    卓然做夢也想不到，以前他當成賊一樣防著的蘇行止，竟然成了程緩緩的現任。

    以前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現在，賊已經光明正大的給偷走了。

    不過，如果緩緩注定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話，他反而希望，跟她在一起，陪她一起渡過餘生的人，會是蘇行止。

    因為，這個人人品真的不錯，情史也簡單，可以給她簡簡單單的愛。

    程緩緩放下袖口，沉默了會兒，才鼓起勇氣，問道：“你帶來的那個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

    卓然嗯了聲，沒有否認：“我讓她來給你道歉……”

    “不用了”，程緩緩拒絕了，然後說：“如果你要結婚的話，我寧願你娶的是周小涵，也不是她。”

    卓然聽了，隻是笑了下，摻雜了些許的苦澀：“我明白。”

    “剛剛在更衣室門口，那個戴著無臉男麵具的，就是你吧？”

    卓然抿了抿唇，沒有否認：“對不起，緩緩，我……”

    卓然低著頭，原本對自己的行為有無數種解釋，可真到了開口的時候，卻發現一切話又都是蒼白無力的，說出來都覺得多餘。

    他答應過不打擾她的生活的，卻沒有做到。為了自己一時之快，拉著她共舞，可是到最後，卻又不得不鬆開她的手。

    既然決定了要放開她，就應該像當初離婚的時候一樣，斬釘截鐵，絕不拖泥帶水。

    “真的很抱歉”，他又重複了一遍：“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了，我會躲得遠遠的，盡量不在你的視線範圍內出現。”

    程緩緩沒有作聲。

    兩人沉默了會兒，卓然才站起身：“緩緩，再見。”

    說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推開休息室的門，往酒吧那邊去的時候，在轉角處碰到了蘇行止。

    此時蘇行止斜簽著身子靠在牆上，正在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像是正在等著他。

    他剛要開口，蘇行止卻已經搶先了一部：“卓總，雖然有了新歡，舊愛就變得不值錢了。但是現在，你的舊愛是我的新歡，所以，麻煩你管好你身邊的女人，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替你管教一番。”

    卓然淡淡看著他：“怎麽，緩緩肯接受你了？”

    “目前還沒有。”

    “那你又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因為縱容自己的新歡去傷害自己的舊愛，是一種很low的行為。當然”，蘇行止笑了下：“我覺得卓總不是那種low貨，所以才這麽跟你說。”

    之後，蘇行止起身向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裏就隻有程緩緩一個人在。

    她靠在沙發上，正看著自己手臂上係著的紗布出神。

    蘇行止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來，隨手拿過她的手臂，看著上麵的紗布，對卓然處理傷口的技術很不放心，追問道：“是用冷水衝洗過麽？碘伏消毒了麽？擦的什麽藥膏？”

    程緩緩怎麽可能記得這些問題，倒是蘇行止問東問西，一副不放心的樣子，讓她有些想笑：“這問題太專業了，我簡直回答不了。”

    蘇行止笑了一下：“當年，我差點就成了個醫生了。”

    “那之後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