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緩緩臉上原本就不是很自然的微笑，頓時因為卓夫人的話，而徹底凍僵。

    話雖然不太好聽，但她是來找卓然的，也就不介意她的冷言冷語了。

    於是，強撐著一臉笑：“阿姨，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兒……”

    “卓然不在這兒，去國外出差了！”

    卓夫人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再說，既然已經離婚了，你也該放卓然一馬了。你快走吧，別站在我家門口了。”

    說著，吩咐一旁的張媽：“把門給關上。”

    以前她還是卓太太的時候，便作天作地的，非要跟卓然離婚，甚至為此還不惜刺傷卓然。現在，卓夫人可不相信她會有什麽好事兒找卓然。

    原本想抓住她好好教訓一頓的，但是之前周小涵打電話過來，說晚一點會過來拜年。卓夫人擔心會被周小涵撞到引起誤會，所以急著趕她走。

    張媽關了門，把卓夫人推到了廊下。

    卓夫人還是不放心，讓張媽出去看看，確認程緩緩已經離開了，這才鬆了口氣，隨後語氣嚴厲的吩咐左右：

    “那個女人來過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傳到卓然和小涵的耳朵裏！”

    傭人們訥訥點頭，不敢言語。

    差不多每年的新年，周小涵都會帶著禮物，來給卓氏夫婦拜年，還會從他們手裏拿到紅包。

    這一舉動，因為卓然跟程緩緩的婚姻而中斷了幾年，現在他們離了婚，卓夫人便又熱情的打電話，請她來家裏玩兒了。

    周小涵前幾天剛剛去國外出差，買了一些適合中老年人吃的補品，剛好趁著這個機會，給卓氏夫婦送過來。

    她開車到卓家胡同口附近的那條路時，與一輛小車錯身而過。

    明亮的路燈下，她看到那輛車裏，坐著的竟然是程緩緩。

    心中暗暗吃了一驚，程緩緩？怎麽會是她？她來幹什麽？是經過這裏，還是特意來的？

    周小涵自己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對。

    卓家住的是四合院，四合院附近都是一些保留下來的老街區和古建築，到了晚上幾乎沒有什麽人，程緩緩沒道理在除夕夜開車往這便轉悠。

    而且，卓然家附近的路況也不是很好，平時都很少有車經過，就別提程緩緩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繞過這條路才是。

    周小涵微微蹙眉，到了前頭寬闊一點的路麵，調轉車頭，就朝那輛車追了過去。

    她確定那輛車是程緩緩，同時也發現，程緩緩的路線，似乎是往卓然的公寓那邊去的。

    周小涵抿了抿唇，到了前麵路口的時候，加快馬力，超過了她的車子，朝卓然居住的公寓區行駛過去。

    除夕的夜晚很美，雖然規定四環以內不準許私放煙花，但是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上，也都比以往多了一圈圈LED燈，照得夜如白晝。

    除夕夜，他給公寓裏的傭人都派發了紅包放了假，隻有拉斐爾管家留下來。

    她是英國人，不過除夕，但是對除夕的有些風俗習慣倒是很了解，所以饒有興致的給他包著餃子。

    卓然說不用：“別做了，我不太喜歡吃那個。”

    拉斐爾管家笑：“還是做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聽說，除夕夜吃餃子會有好運氣。”

    她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除夕吃餃子隻是傳統，往餃子裏包一枚硬幣，吃到硬幣的人，才是最幸運的。

    卓然隻是笑笑，沒有管她，而是走到落地窗邊，看著外頭的一片火樹銀花不夜天。

    他活了三十年，卻還是第一次過這麽冷清的除夕。

    記得小時候，家裏過年總是熱熱鬧鬧的，父母都會從國外趕回來，爺爺奶奶也會給他們派發壓歲錢，他還會跟小朋友們一起到街頭巷尾去放炮仗。

    再後來，他獨自在美國生活，到了除夕這天也會約一些華人圈的朋友，找一個中餐館饕餮一番，在一起出去玩兒，喝得醉醺醺的，緩解一下思鄉之情。

    至於去年的除夕，他是跟緩緩在老宅陪著父母一起過的。

    當時，緩緩和傭人們一起包餃子，她放了好幾枚硬幣在餃子裏，又悄悄做上了記號，然後私底下告訴了他，讓他轉告給各位家人，大家一人吃一個硬幣餃子，圖個吉利。

    他笑話她是小女人思維，吃硬幣餃子卻吃得格外香。

    吃完年夜飯，他帶她到廣場上去看煙花。因為人多車也多，所以他索性沒開車，反正也不遠，就帶著她步行去的。

    當時下了一層薄雪，路有些滑。

    她穿著高跟靴子，挽著他的臂彎，走路走得小心翼翼的。他有些看不下去，所以在她身前蹲下來：“上來。”

    她有些羞澀：“這好嗎？”

    他說：“程緩緩，你能不能別活得跟個小腳女人似的？我是你老公，不是隔壁老卓！”

    程緩緩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下，然後爬上了他的後背，讓他背著往廣場那邊去……

    她說那晚的煙花很漂亮，她都忘了拍照發朋友圈。

    而他倒沒注意煙花是否漂亮，隻覺得，那晚的她特別漂亮。

    拉斐爾管家包了些賣相還算不錯的餃子，然後轉身進了廚房，給他煮餃子。

    還沒等餃子出鍋，門鈴響了起來。拉斐爾管家忙不過來，卓然自己拄著拐棍到門口去開門。

    透過貓眼，他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周小涵。

    把門打開，周小涵看著他笑：“卓然，新年快樂。”

    卓然一笑，側身讓出一條路來：“你怎麽來了？”

    周小涵隨手脫掉大衣掛到門口的衣架上，隻穿著一件紅色的長款修身毛衣裙，走進屋裏來：“我不能來看看你麽？”

    卓然微笑：“不是不能來，這隻是我覺得有些意外而已。”

    別人不知道他摔傷了腿在公寓裏養傷，但周小涵是知道的，畢竟那段時間，她幫著照顧他母親，所以這件事兒卓然就沒有瞞著他。

    隻是上次在電話裏，兩人鬧得不是很愉快，讓卓然以為，最起碼近期內，周小涵不會再找他了。

    畢竟，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白富美，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