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蘇茜被他給吻得呼吸困難了，雙唇也隱約發麻。

    她嚐試著將他推開一些，反而被她越抱越緊，仿佛一鬆手，她就能隨風飄走似的。

    卓然終於不再肆虐著她是雙唇，他一手緊緊摟著她，一手撩起她的劉海，試圖露出她的整張臉來，輕輕吻著她的麵頰。

    蘇茜的腦子雖然暈暈乎乎的，但是有一個事實，她還是無比清楚的，那就是他喝醉了，所以他所看到的，已經變成了他最想，最願意看到的。

    毫無疑問，他是把她當成了他前妻程緩緩。

    果然，下一秒，卓然已經喃喃喚出了那兩個字：“緩緩……”

    他摸著她的臉，微微眯起眼來，半晌，才說：“緩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他的，我就是想給他施壓，讓他把你嫁給我——我沒有料到王麗琴會出軌，沒有料到王麗琴會氣死他……”

    “我離開醫院後的那個晚上他就死了，我知道你在料理他的喪事，我想去看你，我應該跟你一起麵對，可是我不敢——就像是上一次，我出國讀書，也應該去跟你說清楚講明白，可是我還是不敢，我怕坐牢……”

    他說著，嘴角向上微揚，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我知道我很懦弱，所以才一次次的把你從我身邊推開……”

    蘇茜的頭被他按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熱度，烤得蘇茜的小臉紅撲撲的。

    他說的話，她不是很懂，但是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從中途開始看一場戲一樣，不太了解前因後果，但是戲剛好演到高潮階段，所以還是能吸引她靜靜看下去。

    似乎，也算是一場精彩的好戲。

    “緩緩……”

    他低頭吻著她的頭發，低聲呢喃，像是在夢囈：“孩子的事兒，其實是我對不住你……”

    提到那個孩子，卓然眼眶一熱，有眼淚紛紛落下來，落進蘇茜的頭發裏。

    其實親手扼殺那個孩子的，不是程緩緩，恰恰是他自己。

    當初他娶了她，就不應該離開她，尤其不應該在新婚第二天就離開她，讓她在卓家淪為笑柄……

    是他把她逼到了萬念俱灰的地步，讓她連自己都孩子都不想要了。

    如果當初不走，那個孩子也早該滿地跑，會叫爸爸媽媽了……

    是他的錯，他早就應該承認的。

    他自己作死，卻連累了她，更害了她。

    他還有好多話應該跟她說的，可是知道他們離婚，他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所以現在，他就隻能說給自己聽了。

    卓然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亂哄哄的，什麽都有，隱約還有小孩子的哭泣聲，細細一聽又不是很像，反而像是嘩嘩的流水聲。

    頭疼……

    宿醉之後，熟悉的疼痛，像是潮水般襲來，讓卓然忍不住蹙眉。

    半晌才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酒店天花板上，那盞流光璀璨的水晶吊燈。

    外麵，天色正好，春光明媚。

    酒店房間裏，也是一片旖旎風光，男人的襯衫腰帶，女人的貼身衣物，淩亂放在床邊的地毯上，還有嘩嘩的水聲，從浴室的方向傳來。

    這樣香豔且曖昧的氛圍，不用猜，也知道昨夜裏發生過什麽。

    卓然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昨日的記憶，一點點找回來……

    原來昨晚的人——是蘇茜！

    卓然微微蹙眉，怎麽會這樣？

    浴室的門被打開，蘇茜裹著浴巾，戴著浴帽從裏麵出來。看到卓然坐在床上，她本能的便轉過身去，小臉通紅：“你……”

    “你怎麽在這兒？”

    蘇茜捏著浴巾下擺，低聲道：“是……是皇甫先生讓我留下來照顧你，你喝醉了，所以就……”

    卓然單身撐著額頭，緩了一會兒，才說：“穿上衣服趕緊走，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蘇茜有些委屈，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呢。

    不過，她覺得卓然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可不敢在這時候惹他不高興，乖乖地拿起自己的衣服，到洗手間裏穿戴好。

    走到門口的時候，卓然的話又追了過來：“自己去藥店買藥，別留下後患。”

    蘇茜咬了咬唇，輕輕嗯了聲，便推開門出去了。

    在酒店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往自己的公寓裏去。

    她靠在車窗上，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就像是——嗯，就像是一個小龍套，或者是小配角，穿上了主角的衣服，戴上了主角的首飾，去跟男主對戲。

    明知道一切都是戲，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心裏有緊張，有刺激，有興奮，甚至有失落……

    經過公寓樓下的酒店時，蘇茜沒有進去，甚至沒有一刻的停留。

    因為進去與否，吃藥與否，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沒有差別。

    一切，都是卓然自己想多了。

    她離開後沒多久，卓然也從床上起來，簡單的洗涮之後，就準備上班去了，今天是工作日。

    隻是雖然坐在公司裏，但是卓然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麵，甚至格外煩躁，一上午的時間，差點罵走了三位高管。

    壓力這東西，是會向下傳播的，就像是金字塔一樣，卓然的怒氣傳給了高管，高管傳給經理，經理再傳給底層員工……

    總之，他不高興，整個天卓集團大廈裏都是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下午，他比平時早兩個小時下班，今天要去參加一個賽車會，釋放一下自己。

    秘書在幫他打掃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在老板台附近，散落著許許多多想紙團，帶著好奇心，打開一看，多半都隻有兩個字：

    緩緩。

    有的是楷體，有的是宋體，還有行書……

    眾所周知，卓然寫了一首好字，還會懸腕而書，平時簽字也是龍飛鳳舞，張揚得甚至有一絲輕狂。

    但是紙上的這兩個字，倒像是刻意練習過的，很見功底。

    公司裏，關於boss的愛情傳說有不少：

    聽說boss他老婆是他中學時代的初戀女友，聽說boss很愛他的老婆，聽說boss跟她離婚了，聽說——boss至今還沒有女朋友。

    秘書唏噓了下，把所有的垃圾都收拾起來，辦公室打掃幹淨，然後才關門離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