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土丸堪造化,故人起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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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吟接著道:“這一回我借助‘吉壤’抵禦雷劫,行進當中其亦得以淬煉,去蕪存菁已然脫胎換骨,以後成長、進境定然更添增益。還有,我當初借著雷霆威能不光幫他掙脫枷鎖,更在其軀體之內轟開一處容身空間,剩餘的半瓶靈乳全在裏麵,你用時自取便是!”
陳風笑聞此言語心神躍躍一振,一時顧不得太多,忙內窺去觀瞧。果不其然土丸包裹之中堪堪開辟一方兩三尺寬闊的空間,先前那盛放靈乳的玉瓶和老芝軀殼靜靜懸浮在其內。
此處空間甚是玄妙,便是神識也難以探及,這老芝進境之後極是虛弱,為駐身存留不惜動用秘法開辟出來這處空間,料想定然非同一般。這會兒雖一時沒什大用處,卻可以當個儲物袋去使用,有此隱秘藏物地方,往後再也不用為身上那些秘寶提心吊膽了。
正在此時,赤吟忽然麵色一凝,皺眉道:“有修士來啦!”
陳風笑不禁身子一緊,知道老芝心思純淨斷不會胡說謊話。便輕輕傳音道:“咱們要不先避一避?”
赤吟渾不在意,淡然道:“都是些不入門徑的練氣修士罷了,我如今雖不敢輕易顯露痕跡,麵對這些蟲豸倒是沒什忌憚的。”說話時候忽又“咦”了一聲,笑道:“其中有一人竟然與你還是舊識,叫什麽‘魏傾之’!”
陳風笑駭道:“你……前輩,何時竟窺及我的神識記憶?”
赤吟歉然道:“世事詭譎,當初我也是有非常的苦衷,若是不明你之過往真性,哪敢把真身輕易托付出去!”
陳風笑聽了不由涔涔冒了一身冷汗,吃吃笑道:“還請……。”
赤吟正色道:“道友何必做此扭捏姿態,我現在就把它驅散掉便是。不過在這裏還是要告誡你一件事情,那玄蝠背後似乎牽扯甚深,我方化形凝道血脈覺醒,靈覺甚是敏銳,在你記憶當中瞧見第一眼時候便隱隱覺得莫名心悸,至於危險在何處一時難以言明。總之你往後最好不要再輕易去沾染此事就是。”
陳風笑心內淩然,肅容道:“多謝前輩警醒!”還欲再說,赤吟忽然止語道:“他們察覺你啦!”
陳風笑道:“前輩咱們要怎麽辦?”
赤吟默然稍許,慢悠悠的道:“我已把他們引開,不過與你有舊的那個小子還是被指派過來。此人負有傷患,料想你自己就可以收拾了。我在此地不能久留,咱們就此別過吧!”
陳風笑知道她斷不會欺騙自己,肅容稽首道:“前輩後會有期!”
赤吟大眼忽閃淺淺一笑,微風拂過,點點潰散化作虛無。
陳風笑即刻目生沉重,翻手往周邊疾點出幾道清氣,禁陣法則一閃而沒。剛一做完此舉,前方古林之內忽的漫步出來一人,望著陳風笑咯咯笑道:“原來竟是陳師弟,咱們可真是有緣分!”
陳風笑稽首道:“深山古林之內還能得遇故人,確實是緣份匪淺,不知魏師兄所來何事?”
當初魏傾之便是七層巔峰,這麽多年過去了境界毫無寸進,竟還跌落到了七層中境。想來方才赤吟所言非虛,他最近當是受到頗深創傷把境界都給跌落了一截。但是即便如此,這會兒以他的功力麵對七層中境的修士也不夠看。更遑論此人還是門派精英,一身功法強絕赫赫,非是外麵散修那等野路子所能比擬的。
魏傾之聞聽此言,不禁眸子一寒,切齒道:“老子如今之所以在這裏,當全拜小畜生你之所賜!”
陳風笑當初自赤玄門掌門朱行空那裏訛了五十丸增氣丹與一把上品土靈符器,其實後來全都算到了魏傾之頭上。為償還此債務,魏傾之沒日沒夜的輾轉奔走賺取靈石,甚至低聲下氣的隱瞞身份與那些散修混跡一起,幾乎是拚了老命。俗蕪纏身,因此數年下來不過隻是剛剛進境到練氣八層罷了,比之當初的同行之人已然落下一大截。
而致其如斯的罪魁禍首便是陳風笑,隨著時間推移魏傾之這些年可謂對他越發恨入骨髓,日夜綿綿不可罄竭。如今在此處驀然遇見了,一時心內恍惚有種“蒼天開眼”之感,複仇念想躍躍難平。
說話時候,再也忍耐不住。驀地劍氣炸起,便有一道赤光從其身內傾射出來,徑直朝著後者激斬而來。
陳風笑早就默默戒備,見來襲犀利,急催土丸化成一方堅厚盾牆。
他先前內視時候便見土丸在與赤吟共曆雷劫之後氣息與先前隱隱有所不同,似乎有一種脫胎換骨之感。這會兒驀然催使起來當即便覺察有異,其威能竟比之上品符器都不遑多讓。
“轟隆”刹那間赤光擎擊而至,雖說此符器不過中品樣子,但催使之人畢竟境界擺在那裏。饒是土丸不俗,亦被肆虐劍氣寸寸割裂開來。但見其瞬息之間明明滅滅數幾下,才堪堪把這一劍之威抵擋下來。
魏傾之萬萬沒想到陳風笑竟能如此輕鬆的把這一擊接下來,其功力之凝實堪比六層境的修士。
他先前在廝殺當中受了重創,境界跌落一階,如今實在不易再做長久廝殺。想及此再不留手,赤光淩空一轉,劍氣咄咄呼嘯殺來。
方才這一交手試探陳風笑已然知道魏傾之的底細,此人果然是如赤吟所言受創頗深,如此以來隻要與他周旋,設法牽動其傷勢再尋隙擊破即可。他不敢櫻其鋒芒,當即展動“進、止、退”三步撐著土丸上下跳脫閃避。
這些年來陳風笑對於此術鑽研不輟領悟漸深,算一算每一步都已悟通有近千個變化之多,早非是當年所遇。此術每一步都有三萬六千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是層層遞進倍於先前,越往裏麵越是艱澀深邃,若非是那些術數妖孽和心智堅毅之人實在難以為繼。
魏傾之一時不就,漸感心驚。些許年來不見陳風笑雖是境界提升不顯,其諸多手段卻漸已成勢,這會兒即便是他傾竭本領一時也難以製敵。雖說是自己身負傷患不敢用盡全力,但是跨越兩境而敵,自他修道以來還是頭一回遇到。
正在憨處,陳風笑展動身形漸漸往外挪移脫身。魏傾之身負深仇血恨焉能讓其走脫,立即催動飛劍阻截。他自然知道陳風笑雖是功法凝實甚是罕見,與他相抗至今卻多是依仗手上能攻能守的符器之威。自己隻要壓製住傷患,料想不出片刻功夫就能把他製住。
正在此時,魏傾之方往前邁開一步,忽覺周身一暗,繼而濃雲朦朦遮蔽探看,沉重難以自拔。
“禁陣!”他鬥戰經驗頗豐,立時就知道這是何物,飛劍宏光繞身一轉“咯叭”便把陰霾盡都斬盡。方欲騰身攻擊,腳下又覺一緊,接著由上及下刹那蔓延開來。
這一變故實在是太過迅疾,連警覺閃避的時間都不曾有。電光火石之間,魏傾之即刻心神一窒肝膽為之顫裂,急忙觀瞧才見身上被無數赤如凝血的菌絲孢子牢牢困縛住,絲毫動彈不得。
遠處陳風笑早就有所準備,魏傾之方一擊破其禁陣便催使土丸疾擊而來,刹那就已及身。好在此物隻是束縛肉身,於靈氣術法絲毫無礙。
眼見形勢危急,就見魏傾之闊口一張疾吐出一團清氣,牢牢罩護住通身要害。陳風笑奮力一擊隻把他震的軀體大顫,頃刻便牽動了先前傷患,唇角涔涔溢出一道血水來。
頃刻間,魏傾之再也沒了先前睥靡倨傲模樣,張口急喊道:“饒命!陳師弟,饒命!師兄這裏正有一樁好買賣事兒,陳師弟你聽了在決定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