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有無數人的鮮血……

    想想就覺得不敢深思。

    “我覺得你失眠，和你殺人有關。”

    “沒關。”

    “……”

    “我第一次殺人，就覺得很舒服，覺得看到那個人死了，再也不會活過來，就很爽啊！我終結了他！”

    陸言歡蹙了蹙眉，“你第一個殺的人……是你認識的人？”

    “對，就是那個老太太。”

    “……”陸言歡的瞳孔一縮。

    簡直連直視他的眼睛都不敢了。

    “她總是跟我嘮叨，真的讓我很煩！你知道嗎？”男人邁步走向她，一雙黑眸緊盯著她的眼睛，“每次我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對，別人也這麽做，她都能高興的誇讚，我也想要得到誇讚！可是我卻沒有……我無論怎麽樣都得不到她的認可！我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那個人，是你母親嗎？”

    “閉嘴！”男人忽然厲吼，他一把抓住陸言歡的衣領，把她整個拎起來，“女人，不要在我麵前太聰明！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危險，知道嗎？”

    “我覺得我是個醫生，既然已經答應了要救治你，我就會盡全力！即使我有一天死了，我也是為了我的事業死的。”陸言歡居然還能直視他的眼睛。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

    當男人把她給放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差點沒癱軟了。

    “我就知道你和一般的女人不同。”

    “我沒什麽不同的，我隻是愛我的職業。”陸言歡的嘴唇都有些打顫，“但是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要殺了我？你這樣很影響我治病的心情。”

    這一嚇，她都忘記了自己要問什麽。

    男人大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你到現在還覺得可以治療我嗎？很多醫生都覺得我無藥可救了，你知道嗎？他們都放棄了我！”

    “為什麽？哪裏有患者哪裏就應該有醫生。”陸言歡看著他的眼睛，一點都不閃躲，“你還沒有死，就應該被醫治。”

    “你剛才也聽到了，我殺了那麽多的人，你還覺得我可以救嗎？你把我的病治好了，就不怕我去殺了更多的人？”男人的眼底閃過笑意，“你不是很討厭我這種變態嗎？”

    陸言歡蹙眉，“我是醫生，我沒辦法看著眼前有個患者，我卻不醫治。”

    “醫生？哈哈哈！”男人忽然指向大海，“你知道嗎？就在這個地方吧，我扔下了多少個醫生！一個個都是庸醫，什麽都不會！就隻會告訴我，沒有辦法，無藥可救，我難道是想聽這些嗎？！我想聽我要怎麽治好！不是要聽他們說廢話的！”

    “嗯，我知道。”陸言歡點頭，想要安撫他的情緒，像他這種心理有些問題的，是不能被激怒的，“我答應你，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說你無藥可救！而且我真心的覺得，你可以被救治的，你可以治療好你的失眠！真的。”

    “真的？”

    “真的！你肯定可以治好的，你找我來給你治病，不就是相信我嗎？既然相信我的話，我就相信你。”陸言歡反手拉過他的手腕，“你以後還會不會殺人了，這個我管不了，我也知道我根本就控製不住你，但是……這也是個賭博，萬一你以後變好了呢？我也算是救了一個人，對吧？其實連你自己都不確定，你會不會變好吧？”

    “……你還覺得我會變好？你是不是腦袋不好啊？”男人拍了一下她的額頭，“收起你的眼神，我不是精神病。”

    陸言歡撇嘴，“是是是，你不是精神病，我是，行了吧？”

    要是在他身邊，再過一段時間，她覺得可能自己就真的要變成精神病了。

    “說吧，你想讓我在哪裏睡覺？麵對著陽光睡覺？我覺得你這就是在跟我開玩笑。”他攤開雙手，“現在我也出來了，陽光一照著我，我覺得我一點也不想睡覺，我倒是很想殺人呢。”

    “……”陸言歡發現自己幹脆就無視他的話就好了，她在甲板上找了一個相對比較平坦的地上，“你就躺在這裏睡覺，我就在旁邊。”

    “你要陪我一起睡？”

    “不啊！我在旁邊看著你睡覺。”

    “我怕我睡著了，你把我給扔下去了。”男人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我發現我看你越來越順眼了，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你不治好我的病，我也不會殺了你，怎麽樣？”

    陸言歡雙手畫叉，“我拒絕！”

    “真是不識趣。”男人咂咂嘴，走到那個位置躺下來。

    屬下送來枕頭和被子，男人感覺到陽光撒在自己的身上。

    竟然……還真的蠻舒服的。

    以前他抗拒陽光，因為不喜歡看到外麵，總覺得太亮的地方，不適合自己睡覺。

    “你閉上眼睛，現在想點高興的事情。”

    他閉上了眼睛，陸言歡一直看著他的臉。

    慢慢的，男人的薄唇勾起，浮起一絲詭異的笑，

    “我怎麽覺得你沒想什麽好事呢？”

    “你不是讓我想點高興的事情嗎？我在想把你壓到床上，然後……”

    陸言歡覺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能不能想點正常的？”

    “我覺得這樣就很高興啊！”男人睜開眼睛，能看到她的下巴，“你坐的這麽近，我會覺得你想要跟我一起躺下睡覺。”

    “你想多了。”

    男人往旁邊挪了挪，“來，一起躺著。”

    “……我不要！”陸言歡恨不得和他離得遠遠的呢！

    “你不是說醫者父母心嗎？我現在都已經這麽可憐了，你連陪我躺一會都不願意？這也太讓我傷心了。”

    “……我怎麽知道你要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不就是想有人在旁邊陪我一起躺著！再說，這周圍還有其他人呢，我還沒有那麽開放到，可以在別人的眼前……對你怎麽樣。”男人說的一本正經。

    陸言歡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為了治療他的病……

    “是不是我躺下，你就乖乖的睡覺？”

    “對啊！你躺下陪我，我就乖乖的睡覺！”男人眯起眼睛一笑，“不過你能不能別像哄孩子一樣的？我會覺得自己像個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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