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程徹走下樓來便看見剛剛在樓上見過的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正麵對著樓門口站在路中間。

    程徹上前道：“你在等我？”

    卓越開口道：“你剛才不也是在等我？”等我離開。

    程徹牽動了下嘴角，伸出手道：“程徹。”

    卓越也伸出手來，“卓越。”

    兩個男人短暫地握了下手。

    程徹直接問道：“卓先生有話對我說？”

    卓越道：“馮薩薩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希望程先生知道這一點。”

    程徹看著卓越道：“請問卓先生認識她多久了？”

    卓越對上程徹的視線道：“八年。”

    程徹微微笑道：“我雖然沒有參與她這八年來的生活，但我知道馮薩薩二十年前的樣子。至於現在的她，我希望她能走進我的生活。”

    “如果這是你一時衝動的想法，希望你冷靜之後再做決定。”卓越嚴肅道：“至少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的存在，那麽對馮薩薩來說，你就是完全陌生的。”

    程徹倒是一臉輕鬆，“我倒很感興趣卓先生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跟我說這番話的？”

    卓越認真地道：“一個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的人。”

    “好，我接受卓先生的忠告。”程徹的語氣裏沒有一絲敷衍。

    卓越道：“那，程先生慢走！”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程徹道：“卓先生，再見！”

    於是，兩個男人各走各的方向，在誰的臉上都看不出異樣。

    卓越從馮薩薩家樓下走回自己的家，在自家樓下看到一輛熟悉的紅色跑車。而卓妍此時正站在卓越家門口準備給撥手機，看樣子是剛剛到。

    “怎麽這麽晚來了？”卓越一邊問著一邊上前開門。

    “好久沒見你，過來看看。”卓妍收起手機，跟著弟弟進門。“你去哪兒了？”

    卓越道：“馮薩薩家。”

    卓妍皺眉道：“你就不能離她遠點兒？”

    卓越淡笑道：“我讓你離姐夫遠點兒，你願意嗎？”

    卓妍瞪了弟弟一眼道：“那能一樣嗎？”在馮薩薩這件事上，她怎麽就跟他說不明白呢？

    卓越道：“在我眼裏一樣。”

    用馮薩薩的話說：鉛筆大人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間洗手。是的，卓越現在正打開洗手間的水籠頭。

    “卓越，你就那麽喜歡她？”卓妍倚在洗手間門口問道。

    卓越沒有說話，隻有嘩嘩的流水聲。

    卓妍歎氣道：“那個馮薩薩要長相沒長相，要頭腦沒頭腦，真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麽？”

    卓越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走到廚房的位置給卓妍準備飲料，“就喜歡你看不上的那些。”

    卓妍又跟上前道：“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說假話你會說我不是你親弟弟，說真話你又說我氣你，你還真是比咱媽還複雜的女人。”卓越一邊說著一邊往榨汁機裏放著隻需要切一刀的水果。

    “我的話你什麽時候聽過？讓你好好畫國畫你不畫，偏偏畫什麽漫畫，比你畫功差得不知多少倍的現在都是美院教授了。再說這個馮薩薩，我給你介紹的哪個女孩兒不比她強？要長相有長相，要家庭背景有家庭背景，你可倒好，一個都不看！”卓妍覺得自己的好心全部被弟弟糟蹋得碎碎的了，可她又不能就此不管不問。

    榨汁機開始“嗡嗡嗡”地運轉著，卓越正認認真真地洗著一會兒裝果汁用的杯子。

    卓妍瞪了榨汁機一眼又大聲繼續道：“我下周六下午舉行生日會，你務必參加！凡是我中意的女孩子這次都邀請到了，你到時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就不信沒有一個你喜歡的。”

    榨汁機停止了工作，卓越把果汁倒進洗好的杯子，然後遞到卓妍手中。“喝這個降火氣。”

    卓妍瞪了弟弟一眼，不過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大口，“卓越，你那天要是敢不去，我就讓老媽住到你這裏來。”老媽可是天天盼著兒子娶媳婦給他生個大胖孫子，所以讓卓媽出麵的事兒，卓媽一萬個願意。

    這對卓越來說的確是一個威脅，“好吧，我去。”

    卓妍難得一笑，“那天穿得精神點兒，我可就你這麽一個弟弟，可得找一個好弟媳。”

    卓越隨口問道：“姐夫又沒在家？”

    卓妍笑道：“嗯，出差去了。”提起自家老公，笑容是不請自來。

    “你也就在你老公不需要你的時候才來關心我。”卓越和姐夫啟封雖然很少見麵，但卻很談得來，啟封是一個典型的傳統好男人，雖然身居高位，但從來不花天酒地，對家庭也是一心一意。

    卓妍又喝了一大口果汁道：“他呀還真沒少在我麵前提起你，我說讓他介紹幾個老領導的女兒給你認識，他卻說我亂點鴛鴦譜，說我看上的你一定看不上。”

    “那你幹嘛不聽你老公的？”說話間，卓越已經洗好了榨汁機。

    “你是我親弟弟，你的事我不急，誰急啊？再說了，我不管你，誰管你？”卓妍的確把這個弟弟當個寶，從小就是。

    於是，這一整晚卓越都在被卓妍數落加教育，直到卓妍去洗手間的空檔，卓越才給姐夫啟封發了條信息：姐夫，快跟姐姐生個孩子吧！

    沒一分鍾，信息回了過來：好的，我努力！

    卓越看完後，接著又收到第二條：在沒有你外甥之前，你還是忍忍吧！我明天就出差回來了。

    卓越看完又回過去一條：在我外甥沒出生之前，以後出差通知我，我提前離家出走。

    啟封很快又回過來一條：那不行，我老婆會傷心的。所以，在你外甥出生之前，你還是忍忍吧！

    卓妍這晚就住在了卓越家裏，卓越讓她住在了自己房間，自己則睡在沙發上，而那原本馮薩薩住過的房間卻幹幹淨淨地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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