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走後，馮薩薩抱著狗熊玩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其實這會兒，她腦子裏什麽都沒想，因心裏的慌亂還沒結束，像一個棉團把她的小心髒緊緊地包裹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直到門鈴再次響起，響到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馮薩薩才終於有所反應，站起身去開門。驚訝的是打開門後，馮薩薩看到了那張帥到無法形容的臉。

    “你回來啦！”轉瞬之間，馮薩薩的大眼都跟著笑了起來。

    程徹心下對馮薩薩的表情很是滿意，直接把馮薩薩抱離了門口，否則他怎麽進門？“見到我這麽高興？”

    “誰高興了？人家這是驚訝！驚訝懂不懂？”馮薩薩就是嘴硬。“誰會想到你這個時候過來？大晚上的，哪有人這時候還來串門的！”

    程徹的大長腿幾步就邁到沙發處坐了下來，然後對馮薩薩招招手道：“過來！”

    “我給你倒杯水。”馮薩薩沒想要過去。

    “我不渴。過來！”程徹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道。

    “哼……”馮薩薩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可是走到沙發邊剛要在程徹旁邊坐下來，卻被他一把攬進了懷裏。

    “還是坐這裏更舒服些。”程徹很是自然地拿起馮薩薩的胳膊道：“我看看傷口好得怎麽樣了？”

    馮薩薩覺得程先生真是越來越厚臉皮了，掙紮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哪裏舒服了？我一點也不覺得。”

    “別鬧！”程徹挽起馮薩薩的袖子，看到左臂傷口的位置還纏著一層紗布，“有按時去換藥嗎？”

    “想忘都忘不了。”每次換藥的前一天晚上，李播都會打電話提醒馮薩薩。

    程徹道：“後天換藥我陪你去。”

    “程先生，那你去了告訴李播，以後不用再換藥了好不好？他隻聽你的話。”馮薩薩現在倒是忘了自己還是被程徹抱在懷裏的。

    程徹看著眼前這張幾日不見卻是日思夜想的小圓臉兒道：“不好。”

    “人家傷口已經好了。”

    “可是疤還沒好，等疤痕不見了，自然就不用換藥了。”

    馮薩薩嘟嘴道：“疤又不是長在你身上，你那麽在意幹嘛？”

    程徹歎氣道：“可是我看著會心疼。”

    “那你可以不看啊，再說，人家幹嘛要讓你看？”

    程徹把馮薩薩的袖子放了下來，在手腕的位置輕輕卷起。“這輩子你的人都是我的，疤，也自然歸我管。”

    “真是的，你們怎麽都這樣……”馮薩薩忽然想起卓越了。

    “嗯？”程徹自然沒有錯過“你們”二字，捧起馮薩薩的臉麵對自己，仔細瞧了瞧後問道：“卓越跟你告白了？”

    馮薩薩前一秒還是霜打的茄子，後一秒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看你一臉的感歎號就知道。”程徹知道這是早晚都會發生的事，“那你是怎麽回答他的？”這才是他現在關心的。

    “我沒回答……”

    “那你考慮的答案是什麽？”程徹絲毫沒有放下心來。

    馮薩薩如實道：“我不知道。”

    “那我幫你來分析一下。”程徹決定引導一下自己懷裏這個正在犯迷糊的小女人。“你認識卓越多久了？”

    馮薩薩想了想，又掰著手指算了算，然後道：“八年。”

    程徹問道：“八年裏，你看著他有心跳加速的時候嗎？”

    馮薩薩聽後搖了搖頭，她第一次見卓越的時候是冬天，他穿著黑色的大衣站在走廊的盡頭，孤傲、冷漠，就像一隻黑色的鉛筆。即使後來兩人漸漸熟悉、甚至到了解彼此好惡的程度，馮薩薩對卓越的印象也從孤傲、冷漠改觀為溫暖、體貼，但卻未曾看到他心跳加速過。

    程徹繼續問道：“八年裏，你有想過要跟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嗎？”

    “我沒想過這個，但是我有想過，如果鉛筆結婚了，那個嫁他的女孩兒一定是一個特別特別幸福的女人。”

    程徹追問道：“你有想過那個女人是你嗎？”

    馮薩薩又是搖了搖頭，她以前壓根就沒有想過結婚的事啊。

    “那麽聽到卓越告白後，你有沒有想過要跟他交往試試看？”程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己竟然緊張得心跳加速了。

    “我隻是怕失去他這個朋友。”這是馮薩薩的真實想法，她怕讓卓越感覺尷尬後不能和她再像以前那樣自然地相處了。

    程徹多多少少有點放心了，捧著馮薩薩肉肉的小圓臉兒道：“這就說明你們隻適合做朋友，如果八年都沒有讓你對他產生對男人喜歡的悸動，那麽喜歡不喜歡就不是時間的問題了。而是你們之間有朋友緣，但卻沒有夫妻緣。”

    馮薩薩仔細地聽著程徹的分析，似乎覺得有幾分道理，剛剛心裏的那團亂麻忽然間就這麽輕易地解開了，於是笑著道：“程先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感專家呢！”

    程徹哪裏會說他這是在幫自己的忙啊，“怎麽，想通了？”

    “哦……可是要怎麽辦好呢？”馮薩薩又犯愁了。

    “如果你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就要盡快告訴他你的決定，這樣才能讓他重新開始，去遇到真正屬於他的緣分。”

    “嗯……”馮薩薩覺得要怎麽說還是很難開口啊。唉，如果卓越會讀心就好了，她不說他就能知道。

    “現在還煩惱什麽？”程徹掐了下馮薩薩的臉蛋兒道：“現在不許瞎想了，專心看著我，我剛下飛機就過來了，有沒有感動？”

    “感動？”馮薩薩想了想道：“好像沒有。”

    “那就要接受懲罰。”程徹看著馮薩薩道：“你是選擇讓我吻你呢？還是選擇你來吻我呢？”

    馮薩薩一聽瞬間不淡定了，“程先生，你太自戀了！有你這麽明目張膽占人便宜的嗎？”

    程徹很是為馮薩薩考慮地道：“我都給你選擇權了，你到底要選哪一個？”

    “我棄權！”

    “沒有棄權票，隻有選擇票。”

    “你怎麽出趟差，回來就變無賴了？是不是假的程徹呀？”馮薩薩一邊說笑著一邊去捏程徹的俊臉，仿佛真要驗證一下真假。

    “真的假的，吻吻不就知道了？感覺是騙不了人的。”程徹摟緊馮薩薩的腰，把她帶向自己。

    馮薩薩故意躲開程徹的唇，可整個身子卻撲在了程徹的身上，然後就像隻樹袋熊一樣地把小腦袋搭在了程徹的肩膀上。

    雖然沒吻到，但是像現在這樣抱著的感覺也不錯，程徹覺得懷裏的馮薩薩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會倔強、會調皮，她沒有大多數女人的現實，也沒有大多數女人的心計，她把生活過得很簡單，這讓她的世界顯得很純粹。

    因為馮薩薩的出現，程徹覺得自己生活中的疲憊和煩惱都可以忽略不計，隻要看到她的笑容，他就會感到安心，隻要看到她的大眼，他就會輕鬆快樂，這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力量，但卻給了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如果細細體會，那或許就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類共同向往的幸福吧？

    “今晚讓我睡沙發吧！”被她這麽抱著，程徹實在是不想走了。

    馮薩薩拍了拍程徹的肩膀道：“沙發不留宿，回去睡你的大床吧！”

    “真的好累，不想動了。”程徹本來是明天下午的飛機，他是為了早點看到她才趕回來的。

    馮薩薩離開了程徹的肩膀，離開他溫暖的胸膛，雙手捏著程徹的俊臉道：“程先生，你要乖啊，乖乖回家洗洗睡吧！”

    程徹看著她道：“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馮薩薩收回了雙手，“我在我家，去你家幹嘛？”

    “反正早晚都會是你家的，你早去一天又有什麽關係？”

    “程先生，你真該快快回去睡覺了，你看，都困得胡言亂語了。”

    “那你吻我一下，我就走。”程徹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

    “說話算數？”馮薩薩嘟著嘴問道。

    “當然！”程徹很是高興地道。

    “那好吧！”馮薩薩想了想，為了讓程先生早點回家，吃點虧就吃點虧吧！於是傾身向前，在程徹的左臉頰上飛快地吻了一下。

    對於這秒間觸碰又秒間消失的吻，程徹很是報怨地道：“都沒感覺到。”說完又指著自己的右臉頰道：“這邊再吻一下，至少要吻一分鍾以上。”

    馮薩薩叉腰道：“程先生，你還真是臉皮厚呢！”

    程徹一副絲毫不見著急的樣子道：“我不走也行，我睡沙發。”

    “誰說要留你了？”

    程徹又指著自己的右臉頰道：“那這裏！如果你要喜歡吻這裏，我也沒意見！”說著手指移動到的位置居然是輪廓清晰的嘴唇。

    馮薩薩嘿嘿一笑，抓起程徹的手腕，在上麵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看著那咬出來的清晰的牙印，給了句評語道：“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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