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影點頭，隨之淡淡一笑。

    燭光，紅酒，悠揚的鋼琴曲。

    她有些哭笑不得，難道真如秦可所說，沈洛喜歡她？

    左思右想，又覺得無跡可尋。

    哎，算了吧，何必庸人自擾。

    沈洛望著她，輕聲道“這幾年，我托了很多人打聽你的下落，卻始終無果。”

    成影一怔，輕聲說：“對不起。”

    沈洛的臉色陡然冷卻，盯緊她，冷笑一聲：“對不起都出來了，這是跟我生分了呢。”

    成影歎了口氣，放低嗓音道“沈洛，在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如果有什麽事直說無妨，我不愛事事揣摩。”

    她講完，無聲地看著沈洛，眼神柔潤似水。

    沈洛見她態度放軟，當下隻覺喜愛的要命，再難抑製。於是伸過手去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你呀，看似比可可乖巧，實則骨子裏比她還要反叛。”

    成影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抱怨道：“以後不要再捏我的臉，我都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沈洛眸光似冰雪消融，難以形容地溫柔“回國後第一天見你就想這麽做了，那時候怕嚇到你。”

    此話曖昧不明，成影心下糾結，有些琢磨不透他。

    沈洛適可而止，依舊盯著她說“我希望有時間和你一起回去看看成叔和成嬸。”

    “好，”成影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以前在國外畢竟隔著千山萬水的，不能到墓前祭拜情有可原，而今回來了，總要隔三岔五回去看看。

    “這麽聽話？”沈洛撩起眼皮看她，嗓音纏綿軟糯的。尤其是那寵溺的眼神，像在看心上人。

    成影“……”

    搞什麽？

    她有些毛骨悚然，沈洛這是唱的哪一出？

    成影憋了半晌，忍不住笑了，特無奈道“沈洛，我哪敢不聽你的話。”

    聽聞此話，沈洛略微變了變表情，唇角微彎：“調皮。”

    彼此沉默一瞬，成影再次開口“很遺憾——可可紅顏薄命。如果她還在，我們不知有多開心。”

    聞此，沈洛猛地抬起頭，水晶燈的光華投射在緊抿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涼薄的弧度，似乎正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不管是誰害死了可可，我都會幫她討回來。”他如是說。

    成影望著他怔怔不語，吞進口中的美酒，在喉嚨處滯留一瞬，才緩緩地滑進食道。

    沈洛看了眼外麵的萬家燈火，再次出聲打破沉默“我很擔心你，不明白你怎麽想的。”

    成影故作輕鬆道：“別瞎擔心，我現在很好。下一步的目標就是努力升主治醫生。”

    沈洛盯她一眼，沒有接話。

    “我並不反對你的話。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無價的，有些人犯下的罪過，能讓他痛痛快快以命抵命，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恕。”她的臉隱蔽在逆光中，碎光落在眼底，泛著冷然的光澤。

    沈洛不由欣慰，成影沒有變，還是他熟悉的那個成影。

    從餐廳出來，往停車場走的時候，在大廳遇到了一男一女在爭吵。

    男人一臉怒容，厲聲吼道：“快點把照片刪了！”

    成影不由停下腳步，這個男人正是她先前撞到的男人。

    而女孩比較年輕，也是剛大學畢業的模樣，看這情形應該是名記者。

    “怎麽了？”沈洛也在她身側站定。

    成影往那邊揚了揚下巴，輕聲說：“我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那個男人。”

    沈洛微微眯了眯眼，沉聲道：“他找你麻煩了？”

    成影搖頭：“也沒有，就是講話不太客氣。”

    沈洛目光暗了幾分：“那位是明暉集團的齊總。”

    “他是齊暉？”成影感到詫異。

    沈洛無聲點頭。

    那不就是齊明宇的父親嗎？

    難怪她會覺得熟悉。

    很快，成影又疑惑道：“你怎麽會認識他？”

    沈洛簡單解釋：“醫院有個新項目是他讚助的，昨晚方院長約了他，叫了我作陪。”

    “啊——！”那邊女記者發出一聲尖叫。

    成影和沈洛同時抬眼望過去。

    “你幹什麽，放開我！”女記者驚慌掙紮。

    齊暉已經攥住了她的胳膊，“不刪是吧？！”

    他說著，大手一抬，狠狠一巴掌扇在女記者臉上。

    “啊——！”女孩又是一聲尖叫，她羞憤質問：“你怎麽這麽野蠻，怎麽能打人呢！”

    齊暉臉色鐵青，一把搶過女記者手上的相機，嘴上還罵罵咧咧：“不知好歹的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拆了相機的儲存卡，用力掰折了，又不解恨的把相機狠狠摔在地上。

    女記者嚇得瑟瑟發抖，捂著臉卻不敢往前。

    齊暉發泄完，似乎還是不解恨，指著記者鼻子大罵：“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偷拍我，我看你這記者是不想好好幹了！”

    他說著又要往前打女孩。

    “齊總！”沈洛適時出聲。

    齊暉聞聲轉頭看過來，揚起的手臂也僵在了半空中。

    沈洛舉步往前，“齊總這是幹什麽，為了個無足輕重的小記者如此大動肝火，可不怎麽明智。”

    齊暉見狀，也不好太過分，隻得悻悻地垂下了手臂。

    他很快收斂了怒氣，堆起笑臉道：“沈主任，沒想到在這也能遇到你。”

    他的目光在成影身上停留兩秒，又很快移開：“原來沈主任約會了佳人。”

    沈洛似笑非笑道：“齊總是大忙人，能遇到您可不容易。”

    齊暉哈哈一笑：“大家都忙，沈主任忙著救死扶傷，我們忙著賺錢。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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