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沒有嗎？”成影刻意顯出很驚訝的神色。

    易楓：“……”

    “那人……是誰啊？我認識嗎？”成影不死心地試探。

    易楓嗤笑了聲，吐出四個字：“得寸進尺。”

    無語。

    不告訴拉倒。

    成影失落地垂下了頭，心想：不輕易提起的人，也恰恰證明了是真愛吧。

    易楓瞄她一眼：“你對我真有這麽好奇？”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奇害死貓，成熟點兒。”

    成影有時候異常執著，不滿道：“不懂你為什麽總要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架勢，好像你是長輩一樣。”

    這也是她莫名忌憚易楓的原因，和他待在一起，總有種小孩子在家長麵前的拘束感。

    “要是我真的那麽老，你還會和我結婚嗎？”易楓感到好笑，依舊在打太極。

    成影內心吐槽：這話說的，好像你不老就能跟我一輩子一樣。

    至此她明白很難從易楓口中套出什麽話了，但是總歸還是不甘心。她抬起頭，轉移了話頭，慢慢說：“你是為了什麽才做特種兵的？”

    易楓聽完，許久沒有說話。屏幕上的光打在他臉上，在成影看來，神色間隱隱透出一種固執。就在她以為這個問題不會得到回答時，易楓按了暫停鍵，畫麵陡然定格，冷色的光不再搖曳，他斂去所有情緒，轉過頭來，極其認真地說：“我喜歡這個職業。”

    成影沒想到他竟這樣鄭重其事，也收斂了表情，坐直身認真地聽他往下說。

    “我一直就很喜歡特種兵，為了這個軍校出來直接去了部隊，在部隊摸爬滾打了幾年，很快又去了國際特種兵學校。在那裏見識到很多鮮為人知的特種部隊，遇到了很多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最開始我一門心思的立功升軍銜，急於證明自己的能力，無法從榮耀和光環中跳脫出來。這也許和你做醫生差不多，你學醫最初的目的為了拯救更多人的生命，但你必須從中抽離出來，來俯視自己的職業。我當初太自負，把榮譽看得太重，還總是自我陶醉。現在想想，自己都不忍看那時的自己，也難怪爸爸會反對我進特種部隊。”

    “做醫生和特種兵有些類似的特質，都需要時間的磨煉，更需要天賦，這是一種緣分。最重要的還是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好了，我回答完畢，可還滿意？”

    成影思索了一下，也說：“你說得對。”

    易楓：“你不要把我神化了，我也是個很平凡的人，有血有肉，也會害怕死亡。”

    “既然怕死，為什麽還選擇走上這條路？”

    “信仰吧，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性格又好強，總不能被堂兄堂弟們比下去。當然這是最初的想法，很不成熟。”易楓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但終於還是說，“沒有什麽是永恒的，每個人都是這人世間的一名過客，能做的隻是努力給後人留下一點什麽東西而已。”

    這句話初聽起來很平淡，但成影看著易楓表情中不經意泄露出的黯然，心中驀然一緊，仿佛有什麽陰影就在他身旁繚繞，揮之不去。

    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易楓，於是輕描淡寫轉開話題：“爸爸媽媽隻是希望你能平安健康。”

    “嗯，然而國家和人民需要我們這樣的人。說到底，成影，你是為了誰拿起的手術刀？”

    成影幾乎想也不想：“當然是自己。”

    她撒了謊。

    大概是她的反應有些過了。

    話音剛落，看見易楓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心虛，幹笑兩聲掩飾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平庸，話語間卻滿是自負，這多少有些刻意的自命清高。其實你骨子裏始終是那個自戀又妄自尊大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易楓勾起嘴角，笑容自信而篤定，雙眸哪怕隱匿在陰影中也光華浮動。

    成影趁熱打鐵：“所以啊，你多說些自己的事情，我也能多了解你一些。”

    “急什麽。全部告訴你，多沒意思。”易楓似乎被她取悅到了，“我應該讓自己對你的誘惑力更大一些，這樣你留在我身邊就能久一些，最好舍不得離開。”

    這句話似真似假，成影頭痛腦熱，脫口而出：“隻怕先離開的人是你。”

    易楓神色不變，耳語一般說：“小影，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或許吧，或許是他先離開。

    他們之間如果一定是他先離開，那一定是死別……

    成影似乎也意識到話題走向正往不祥的方向，她搖了搖頭，苦澀一笑：“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嗯，珍惜當下。所以我們還是過好蜜月生活吧，繼續快樂的偷情。”易楓似乎心情很好，還有興致開玩笑。

    原本沉重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他去親吻成影的時候，手撫觸到她的臉頰，才知道她又發燒了，不管成影怎麽強辯自己沒事，易楓依舊把她抱到床上，讓她早點休息。

    第二天的時候天空全然放晴，從臥房的窗子望去，茂密的樹葉被雨水洗刷的碧綠蔥翠，美得像一幅畫。

    易楓已經跑完步回來了。

    成影看了一會兒，才轉身下樓。

    易楓剛好從浴室出來，擦著濕淋淋的頭發問：“怎麽起得這麽早？”

    成影看著易楓的身體，骨肉勻稱，肌理分明。

    易楓察覺到她的目光，沒說話，也隻是看著她。

    成影麵上一熱，快速別開視線，花癡一樣的說了句：“你身材真好，我見過的最好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