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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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回京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來,府中下人看到他帶著王妃回來,紛紛大喜,各個奔走相告,喜氣洋洋得仿若過年。
周夫人聽到動靜出來一看,眼中也是閃過喜色,“你終於回來了,一路上可好?”
秦王對周夫人很是敬重,鄭重地回了話,還對她這一年來的照顧表示感謝,周夫人擺手讓他不必客氣,“王府裏麵清淨,又有小團子和漪兒作伴,比我在桃花庵住得好多了。”她聲音頓了頓,看向顧清漪,“陛下宣召你進宮,情況如何了?”
她看得出來,小兩口好像在鬧別扭,該不會是真出什麽問題吧?
“沒事了,阿娘,你別擔心。”顧清漪看出周夫人的憂慮,連忙牽住秦王的手以證真實,“是皇後和玉安郡主從中作梗,勸陛下讓我去宗人府等王爺回來再做定奪,王爺及時回來,我便洗清嫌疑了。”
周夫人這才放心地點頭,她也不多說,留了空間給久未見麵的小兩口相處,秦王想念小團子,直接走進暖房看孩子了,顧清漪既好氣又好笑,跟著他進去,就見他正抱著小團子說話,“小團子,還人的父王嗎?來,叫一聲父王好不好?”
這陣子顧清漪在家也經常教小團子說話,但是她隻能咿咿呀呀地說話,根本吐字不清,所以秦王的希望注定是落空了。非但如此,小團子一看到顧清漪進來,就伸長了胳膊,掙紮著要抱,秦王不樂意了,“父王抱你不好嗎?小團子這麽久沒見父王,就不想父王嗎?”
語氣倒是頗為失落。
顧清漪看得不忍,過去在小團子腦袋上揉了揉,瞥了秦王一眼,“小團子這個年紀還不會認人,她不想讓你抱,是你身上太硬,膈得她難受了。”
她越是說著,越是心疼,把小團子接過來放回小床上,直接拿了她前不久給秦王新作的衣裳,要給他更衣,“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好了沒有?我聽封鳴說,太子的人日夜糾纏不休,刺客一批又一批,你沒有再受傷吧?”
秦王躲閃了一下,“不用了,本王親自換。這是你給本王做的衣裳嗎?真好看。”
他不願意,還轉移了話題。
顧清漪的眼圈立馬就紅了起來,秦王最怕她這樣,立馬手忙腳亂地開始哄人,“我不是有意瞞著你,隻是擔心你看了會傷心,左右身上也是小傷,很快就痊愈了,犯不著讓你跟著難受。”
“你讓我看看,心裏有個底,不然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心裏更加難安了。”
顧清漪再次動手替他更衣時,秦王就不躲閃了,之前受過的傷已經痊愈了,但是身上又添了好幾道新傷,如今已經結痂,確實是快好了,即便如此,顧清漪還是看的眼淚直掉,心疼得不行。
秦王連忙替她擦著眼淚,“別哭,本王有聽你的話,注意著不受傷,隻是刺客太多了,侍衛也抵擋不住,才有落網之魚到了本王身邊,一時不慎受了傷。”
“我沒有怪你,隻怪太子心狠手辣。”顧清漪替他穿好衣裳,對罪魁禍首恨得牙癢癢的,“賬冊一事你查得如何?有沒有牽扯到太子?”
說到正事,秦王神色也嚴肅了起來,“上次讓李明達運回京的賑災銀子隻是一部分,大部分都進了太子的私庫,本王已經查明地點,在奏折上稟父皇,想來父皇很快就有動作了。”
顧清漪驚訝地叫了一聲,“可是剛剛皇後也在,會不會打草驚蛇,讓太子把銀子轉移了?”
“要的就是打草驚蛇。”秦王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太子狡猾,藏銀地點虛虛實實,本王也不確定查到的是不是正確,等他心虛去轉移銀子,露了痕跡,父皇就更加容易知道了。”
到時候人贓俱獲,太子想要狡辯都狡辯不得了。
想到太子有可能的下場,顧清漪興奮得不行,秦王看她終於高興起來,暗暗鬆了口氣,這才有空教訓人,“你都懷孕三個月,怎麽敢瞞著本王?若不是封鳴給了本王密信,本王放心不下你,及時處理好慶寧府的事日夜間陳地回京,你今日就要受委屈了。”
想到這裏,他就心有餘悸,如若不是想早點回來看顧清漪和孩子,就不會巧合地撞上今天這一幕,將來會發生什麽事都不可預料。
顧清漪也是後怕,也顧不上怪罪封鳴不聽命令把她懷孕的事泄露給秦王了,乖乖地領了訓,但還是狡辯了一句,“我是怕你分心,才不告訴你的。”
秦王瞪了她一眼,她立馬就不敢說話了。
看她乖乖巧巧地站在那裏,像個溫順的小貓咪似的,還露出討好的笑,秦王心中滿意至極,忍著去擼一把的渴望,繼續板著臉問罪,“那邵言錦是怎麽回事?他不是喜歡你前世嗎?什麽時候又喜歡上你了?”
“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的?”顧清漪一時愕然,但又想起方才出宮時又一位小太監與他耳語了幾句,估計是他安排在皇宮的線人,所以之前在殿中發生的事情都知道了。
難怪他醋得這般厲害。
顧清漪頓時無奈了,“我也不知曉,估計是他覺得我和顏舜華相似,才產生了移情作用吧。”說不定邵言錦心裏也糊塗著呢。
秦王倒是認同這個解釋,畢竟他不知道顧清漪真實身份時,也是有幾分移情的,邵言錦會產生這般複雜的感情也不難解釋。隻是他心裏還是不舒服,冷哼了一聲,“那支金簪是你的吧?當初邵言錦給了你詩箋,難道你還給他金簪定情了?”
這是哪來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顧清漪這才想起來,她一直都忘記和秦王交代金簪的事了,難怪他誤會大發了,連忙解釋道,“沒有的事,那金簪是我和阿娘認親那次,被張氏設計送出城,我丟下金簪求救,估計是被邵言錦撿了去。”
知道不是定情信物,秦王的臉色才好了起來,不過還是警告她,“邵言錦的情分本王替你償還,日後不許與他靠得太近。”
顧清漪乖乖應是,他這一回來,隻顧著教訓人了,她心裏有些不滿,臉上多多少少露出了委屈之色。秦王看著她攥著他的衣角,嘴巴翹得幾乎能夠掛油瓶了,聳拉著眉眼,委屈巴巴的小模樣,可憐得不行,心裏頓時化作一團,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了起來,像哄小毯子似的哄她,“怎麽?漪兒你生氣了?”
他不哄還好,一哄顧清漪就更加委屈了,嬌氣地哼了一聲,扭過腦袋不去看他,秦王也是耐心十足,跟著她一起轉悠,幼稚得像是捉迷藏似的,兩人還未覺得如何,小床裏的小團子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兩人俱是一僵,齊齊朝著小團子看去,就見她扶著圍欄站起來,黑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家父王和母妃轉圈,待他們看過來,又高興地笑了起來,咿咿呀呀地叫嚷個不停,興奮極了。
秦王不解其意,問顧清漪,“小團子高興什麽呢?”
顧清漪已經僵住了,紅著臉看他,“我平日裏喜歡和小團子玩轉腦袋的遊戲,她以為咱們在玩,也想著玩呢。”
這真是……
秦王大笑,寵溺地用額頭蹭了她一把,聲音低沉溫柔,“孩子他娘,你這是和小團子越來越像了。”
孩子他娘?也不知是從哪裏學來的稱呼。
顧清漪的心底被燙了一下,然後還未來得及如何,就被他後半句給震得不輕,眼睛立馬就瞪了起來,“你是嫌我幼稚?”
“沒有,哪裏是這個意思。”秦王不敢擼虎須,連忙順著毛摸,“本王就喜歡你這樣,嬌嬌氣氣的,像小團子似的無憂無慮,有本王寵著你就行了。”
顧清漪心裏像喝了蜜一樣甜,眼神溫柔如水,像是糖絲一樣黏在秦王身上,怎麽也離不開,秦王喉嚨滾動了一下,在她耳旁低低地低喃,“想本王了沒?”
他的聲音低啞輕柔,像一根羽毛一般在耳畔輕掃而過,直接癢到人心底,顧清漪耳郭燙起一片紅暈,連臉頰都是通紅一片,目含秋水,盈盈地看著他,許久才羞怯地點了點頭,聲若蚊蚋,“想了。”
秦王的呼吸驟然沉重起來,低頭噙住她紅潤的雙唇,闊別重逢的思念和渴望在糾纏間揮灑得淋漓盡致,意亂情迷,氣氛火熱。
然而還未等兩人更深一步地探索,小團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原來是自家父王和母妃隻顧著自己玩耍不理人,這是生氣了。無良爹娘恍然驚醒,彼此都衣襟淩亂,麵紅氣喘,已經是情不可自抑。
秦王連忙把顧清漪拉開,視線在她的肚子轉了一圈,“是本王孟浪了,這一胎懷象如何?孩子有沒有鬧你?”
“沒有,孩子很乖,要不是月事沒來,我都不知道已經懷了。”顧清漪說了一句,也來不及詳細述說,隻因小團子哭得太厲害,她連忙跑去抱起小團子哄人,秦王也過來陪玩,才終於把這小祖宗逗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