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點燃整座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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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的雷雨一過,天氣又開始熱了起來,一般長途跋涉的人都會戴著鬥笠什麽的。
    “摘下鬥笠!看看是不是逃卒。還有,把你的手伸出來。”
    封丘門這邊多有人流,守門的軍士躲在城門裏,懶洋洋的叫人揭開鬥笠。
    大宋禁軍也就是在京城的好一些,在外地的得隔三差五的滿世界調動,今年在南方戍守,明年說不定就把你弄到北方去了。
    這年頭長途跋涉是件要命的事兒,加上到了新地方後水土不服……那就會造成非戰鬥減員。
    可非戰鬥減員在大宋禁軍裏不是事,都司空見慣了。
    而且將領多有貪腐,弄的麾下怨聲載道。
    好嘛,在大宋當兵你得小心死在換防的路上,還得小心遇到個貪婪的上官把你的錢糧弄走。
    這日子沒法過了,於是大夥兒逃吧。
    逃卒讓人頭痛,各地都要求嚴加盤查,一旦發現就抓捕。
    這時候刺字就是個身份驗證。
    手和臉,大多刺字就在這兩個地方。
    那些人把鬥笠取下來放在背上,然後平伸雙手。
    “過。”
    “過。”
    氣溫漸漸升高,軍士們都沒精打采的縮在城門裏,有幾個甚至在打盹。
    “有騎兵……”
    城頭上一聲厲喝,城門裏的軍士們馬上就打起了精神。
    “哪裏?今日沒有騎兵出城啊!哪來的?”
    大宋的騎兵就是寶貝,一聽聞有騎兵來,連百姓都想看熱鬧。
    遠處出現了十餘個黑點,那些百姓見了都覺得無趣,然後紛紛散去。
    “才十多人!”
    這十餘騎兵飛快的到了城門處,其中一半盔甲不整,不是少了這個就是少了那個。
    還有人甚至連頭盔都沒了。
    這個……
    “連刀鞘都沒了。”
    一個騎兵的長刀竟然是用布包裹著,這是怎麽了?
    “打敗仗了吧,這是和西夏人交鋒的軍隊。”
    前陣子西夏人突襲府州,雖然折繼祖表現的非常出色,讓西夏人碰了壁,可別處堡寨卻吃了虧。
    大家都以為他們是那些堡寨的騎兵,就笑了起來。
    “還有人!”
    遠處又多了黑點,城上的軍士喊道:“一百餘人!”
    “喊個屁!”
    這十餘騎兵在城門裏下馬,然後取了水囊喝水。
    一個騎兵喝水時被嗆到了,他幹咳著,漸漸的咳嗽竟然變成了哽咽。
    “……都輸光了呀!某後麵三個月的錢糧,都輸光了,這三個月某怎麽活啊!”
    悲傷會傳染,另一個騎兵放下水囊,傷心的道:“某在雄州得了一個玉珠,還說回家給娘子……結果才出雄州,玉珠就沒了,沒了!”
    “……某的錢啊!”
    “……某的盔甲輸了大半,回頭怎麽交代啊!”
    “……”
    守門的軍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痛苦的騎兵,有些不知所措。
    “押官,這些人是……遇到劫匪了嗎?”
    有軍士覺得好笑,就問了自己的上官。
    五十人為一隊,軍官叫做押官。
    押官也覺得驚訝,正準備發表看法,城頭上有人又喊道:“他們來了!”
    遠方又出現了黑點,黑點漸漸逼近。
    “他們在奔跑,小心了,戒備!各處戒備!”
    城上城下一陣慌亂。
    唯有騎兵們鎮定自若,甚至還在冷笑。
    “贏了咱們那麽多東西,這群畜生!”
    “他們也該被教訓一番了。”
    隨著這話,那群黑點飛快在接近。
    城頭上一個都頭訝然道:“好快!這是精兵!”
    一百餘人狂奔而至,等近前後,都頭鬆了一口氣,說道:“是百姓!”
    這些人衝進了城門裏,頓時一股子酸臭味就彌漫開來。
    “好大的城門,比雄州大多了。”
    “春哥,春哥,這城不好攻打吧?”
    “寶玉,你能帶兵打下汴梁城不?”
    “好些女人,咦!那女人的胸好大!”
    “春哥,城裏能賭錢不?”
    “……”
    一群人氣息彪悍,目光不善,周圍的百姓紛紛避開,不敢靠近他們。
    那隊騎兵開始驗證身份。
    “他們是雄州鄉兵,奉命進京……”
    “鄉兵?”
    “對,鄉兵。”
    守門的軍士訝然道:“怎麽看著像是……潑皮呢?不,兵痞。”
    騎兵痛苦的道:“是啊!就是兵痞。這裏麵什麽人都有,有小偷,有賭棍,有偷窺女人洗澡的混蛋……這一路……這一路某隻想死啊!”
    但他隨即就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誰會來接手他們,他會哭的,某發誓,他一定會哭的,哈哈哈哈!”
    在他的笑聲中,這群人終於進了城,卻發現沒地方去了。
    “殿前司說鄉兵不管。”
    “三衙都不管。”
    “那樞密院呢?”
    “樞密院更不管。”
    “去殿前司!”
    黃春笑眯眯的,看著前方的殿前司衙門,上前說道:“小人求見殿帥。”
    守門的軍士斜睨著他,懶洋洋的道:“殿帥每日繁忙,沒空見你們,滾!”
    黃春笑眯眯的道:“是是是,小人這就滾!”
    他過了這條街,轉過去後,一百餘人都靠牆蹲著,見他來了紛紛起身。
    “春哥,咋樣了?哪裏管咱們的飯?”
    黃春微微點頭,一臉冷色的嚴寶玉就走了過來。
    “不成。”
    黃春依舊是笑眯眯的,說道:“某嗅到了好事的味道。”
    嚴寶玉一怔,說道:“春哥你的鼻子最靈,那就弄吧。”
    黃春號稱狗鼻子,能嗅出危險或是安全。這個本事幫助他們逃過許多劫難。
    嚴寶玉招招手,就來了幾個鄉兵。
    “闖進去!”
    幾個鄉兵身材魁梧,氣息彪悍,是雄州鄉兵裏最精銳的。
    他們都獰笑了起來,但有人問道:“寶玉,要是被抓了咋辦?”
    嚴寶玉獰笑道;“這東京城一看就規矩大,哪有咱們在雄州快活,被抓了大不了就回去,難道還能流放?”
    一個鄉兵罵道:“流他麽!那老子就馬上跑,再不行就在東京城裏放火,給他們救火去,咱們好一路跑。”
    眾人深以為然,黃春笑眯眯的道:“如此就好,去幾個人,一旦得了信號就馬上點火!”
    肆無忌憚的野性就在汴梁城中漸漸發散開來……
    ……
    “采菊……東籬下。”
    “采菊……東籬下。”
    “悠然……見南山。”
    “悠然……悠然……哥哥,餓啦。”
    書房裏,沈安在教果果,可沒一會兒果果就摸著小肚子說餓了。
    沈安一看日頭,差不多要午時了,就笑道:“好,哥哥給你弄好吃的。”
    “好呀!”
    雖然曾二梅的廚藝突飛猛進,可果果還是最喜歡自家哥哥做的飯菜。
    沈安才走出書房,就見到折克行麵色嚴峻的走來。
    “安北兄,出事了。”
    “何事?”
    沈安打個哈欠,覺得神清氣爽。
    沒有汙染的空氣就是好啊!
    “雄州來的鄉兵在殿前司被人拿了,他們叫囂著放人,不放人就點燃汴梁城。”
    臥槽!
    沈安急匆匆的帶著人往殿前司趕去,一路上見到了許多軍士在街上搜尋。
    大戰的氣氛很濃烈啊!
    “那些鄉兵就一百來人,剛進城。”
    一百來人就把汴梁城給弄的風聲鶴唳的,這折騰的本事讓沈安覺得自己怕是被趙禎給坑了。
    等到了殿前司前,一番交涉後,沈安見到了黃春和嚴寶玉。
    兩人被捆成了待宰的肥豬模樣,見沈安進來,黃春叫囂道:“再不放人,小心汴梁城處處起火!”
    嚴寶玉看了沈安一眼,突然問道:“是……你是……衙內?”
    黃春也呆住了,他仔細看著沈安,突然淚水流了出來。
    “是衙內,是衙內,郎君……知州,咱們找到衙內了!”
    二人哭的哀哀欲絕,沈安本以為有假,可等看到黃春哭出一個大鼻涕泡、依舊不擦後,就覺得是真的。
    沈卞竟然能讓這些鄉兵那麽服帖?
    沈安一臉懵逼的看著兩人,殿前司看押他們的軍士也是一頭霧水。
    兩邊溝通了半晌,沈安才知道原委。
    合著調雄州鄉兵進京的命令中並未提到沈安,這群鄉兵進城後處處碰壁,找不到接收衙門,於是就隻能來殿前司鬧騰,結果就栽了。
    黃春哭了一會兒,突然喊道:“不好!馬上就要到點火的時辰了。”
    “點什麽火?”
    “衙內,咱們約好的,咱們倆來交涉,若是一個時辰沒信號,那些兄弟就會在汴梁城裏點……”
    他偷瞥了沈安一眼,“點火。”
    臥槽!
    這是鄉兵?
    土匪都沒他們大膽!
    ……
    顧左瞬在後麵,聽到沈安來了就冷笑道:“那些都是兵痞,都該流放到西北去和那些野人為伍。沈安來了……他想做什麽?那些兵痞能弄死他!”
    來稟告的軍士諂笑道:“殿帥,沈安讓放人。”
    顧左瞬嗤笑道:“這一路他們把押解他們的騎兵都帶壞了,吃喝嫖賭無所不會,還輸光了身上的錢,沒錢賭就用盔甲抵債……殿前司的臉都被丟光了!放人?不放!”
    押解鄉兵的騎兵都是殿前司的人,在進城的時候,他們的狼狽模樣早就被人看在了眼裏。
    殿前司丟人了啊!
    他斜睨著虛空,淡淡的道:“至於借口……就說那些兵痞凶惡,怕他帶不了,反而會被那些鄉兵弄死……”
    軍士愕然道:“殿帥,那兩個鄉兵的頭領……正跪在沈安的麵前嚎哭呢!”
    這時外麵一陣牛角號的聲音傳來,顧左瞬一下就失去了鎮定,喊道:“誰吹的!這特麽的是衝殺的號令,誰吹的?老子要弄死他!”
    ……
    書友“亡靈笙歌”今日成為本書盟主,感謝支持。
    第二更,麻將聲估摸著到處都是了。祝大家春節財運旺旺,一切旺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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