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呂誨哭了,收回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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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欣鼓舞?”
    呂誨覺得自己怕是聽錯了。
    唐介淡淡的道:“對,沈安一番話後,那些禦史歡欣鼓舞。”
    禦史自然是禦史台管著,那批準備安排下去的禦史都是新手,就先在這邊培訓了一番。
    這些人在禦史台培訓了許久,好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最後一步卻不是禦史台能幹涉的,而是要朝中來培訓。
    “他們出去時看著無精打采的,怎麽就歡欣鼓舞了呢?”
    呂誨真是不明白啊!
    但他真的沒使壞,隻是那些新紮禦史們瞻前顧後,自己怯了。
    “沈安說了一番話。”唐介淡淡的道:“其中兩個字,某以為該讓禦史台上下好生體悟。”
    呂誨抬頭,麵色有些漲紅。
    他覺得新政就是禍害大宋的根源,不盡數廢去,遲早大宋會因為新政而處處鬧騰。
    “安穩不好嗎?”呂誨有些惱怒的道:“遼國衰弱了,西夏衰弱了,大宋安穩度日不好嗎?為何要這般折騰?那些官員大多是清正君子,放了禦史下去他們會怎麽想?會覺著這是官家和朝中不信任他們,於是會委屈,會君臣離心啊!”
    “進了禦史台,你就該知道,這人就沒有純粹的君子!”
    唐介看著自己的副手,覺得這人越發的偏激了,“那兩個字就是……擔當!”
    呂誨走了出去,站在外麵,深吸一口氣,覺得肺腑裏被冷的難受,忍不住就蹲了下去,然後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他咳的就像是肺癆般的,眼睛漸漸模糊。
    “子瞻,你這是去哪?”
    “安北一番話讓那些禦史改觀,某去問問他這是為何。”
    “若是有所得,記得告訴咱們。”
    “好說,這是咱們禦史台的事,蘇某責無旁貸。”
    “好個蘇子瞻!”
    蘇軾健步走過來,見呂誨咳的難受,就止步好心的問道:“呂知雜這是病了?”
    呂誨抬頭,“關你何事?”
    蘇軾的性子就是不記仇,豪爽,但被這麽一說也惱了,正準備走,見呂誨的眼中淚水汪汪的,不禁訝然:“呂知雜怎麽哭了?”
    呂誨趕緊擦了一把眼淚,正準備發飆時,蘇軾一溜煙就跑了。
    一路到了沈家,沈安抱著毛豆出來,王韶正好也在,三人在書房說話。
    “隻是一番話罷了。”沈安簡單說了,蘇軾驚訝的道:“安北,這是第幾次了?這等手段不能用啊!忌憚!”
    帝王最忌憚的就是蠱惑人心。
    當年太祖皇帝天知道是怎麽蠱惑了麾下,然後在陳橋來了個黃袍加身。
    “不搭幹。”
    沈安淡淡的道:“軍中將領鼓舞士氣難道也要忌憚?上官給下屬鼓勁也要忌憚?若是種種都忌憚,那還做什麽事?大夥兒整日不做事就好了,不做不錯嘛!”
    蘇軾搖頭歎息,“某是擔心官家。”
    這貨真是個大嘴巴啊!
    沈安看了一眼王韶,王韶笑道:“某卻不是告密的人。”
    蘇軾才發現自己又大嘴巴了,不過旋即他就忘記了此事,說道:“呂誨今日落淚了。”
    呂誨落淚的消息傳出去後,不知道多少人想噴他。
    連司馬光都忍不住說道:“這邊才將把禦史們的精神提起來,你呂誨就隨即落淚,這是見不得大宋好?”
    呂誨旋即告假,大抵是躲羞。
    而趙曙經過禦醫診治後,說是天氣冷了拉肚子。
    天氣冷了會拉肚子?
    我信了你的邪!
    外界對此大多不知道根由,可沈安知道啊!
    家裏的仆役拉的差點魂飛魄散,可見高滔滔的廚藝是如何的驚天地,泣鬼神。
    趙頊來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吃的。
    “這是宮中少你吃的了?”
    沈安明知故問,趙頊歎道:“你怎地就沒拉肚子呢?”
    “某吃得少”
    他一家子壓根就隻是嚐了一下。
    趙五五來上茶,看著麵色越發的白了。
    這都是拉肚子拉的。
    昨日沈安一家子沒吃的菜,大多進了她的肚子,然後晚上差點就蹲馬桶上下不來了。
    “西夏使者在路上。”趙頊喝了一口茶,然後揉揉肚子,總覺得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們來做什麽?”
    沈安覺得很奇怪,“大宋收複了綏州,隨後擊敗了梁氏,他們此刻派使者來,難道是要談什麽情義?”
    可現在大宋已然崛起,對西夏這個‘逆子’早就看不過眼了,什麽情義,刀槍才是情義。
    趙頊笑道:“不知道,不過官家那邊說西夏有些……桀驁。”
    他的眼中多了厲色,“大宋崛起,可誰都看不慣,西夏在擔心自己會被收了,所以梁氏怕是會采取守勢吧。”
    一股欣喜讓沈安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好!”
    “梁氏再瘋狂,可麵對這樣的大宋,她依舊心虛了。”沈安笑道:“所以她派來了使者,不是恫嚇就是服軟,不過某估摸著恫嚇的可能性更大些。”
    趙頊竟然能洞察梁氏的心意,這個算是意外之喜。
    “此事官家讓誰接待?”
    趙頊挑眉道:“多半是你。”
    沈安沉吟道:“某讓你認識個人。”
    “來人!”
    門外進來了聞小種,沈安吩咐道:“讓王韶來。”
    “王韶是誰?”趙頊見沈安一本正經的,不禁就有些好奇。
    “此人製科失敗後就去了西北各地遊曆,某在路上遇到他,一番交談,覺著此人對西北的見解不凡,關鍵此人做事牢靠,不是那等誇誇其談之輩,可用。”
    “哦!”
    趙頊有了些興趣。
    稍後王韶來了,沈安介紹了一下,他看向沈安的目光就就多了感激。
    和趙頊結實,隻要表現不錯,趙頊就會尋機在官家的麵前為他說話,以後自然能得重用。
    多謝了!
    他心中默念。
    然後他說了自己對西夏的見解。
    時光流逝,趙頊一直在認真傾聽。
    “……西北攻伐,第一要考慮遼人的應對,一旦大宋決定要對西夏動手,那麽在北方就要采取守勢,隻等西夏覆滅,遼軍自然會退去。其次便是羌人。羌人凶悍,一旦西夏危險,他們弄不好就會趁火打劫,大宋必須要關注他們,必要時可先下手為強……”
    直至回到宮中後,趙頊依舊在想著王韶的話。
    “見過大王。”
    趙頊進去,趙曙正在用飯,見他來了就笑道:“可用了?”
    “在沈家吃了。”
    “那你等著。”
    趙曙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幾下就解決了,然後父子倆去了隔壁說話。
    屋子裏燒了無煙碳,暖洋洋的。
    “臣剛才認識了一個叫做王韶的人。”
    “那人製科不過,就去了西北遊曆,講解頗為不凡。”
    “說說。”趙曙一邊看奏疏一邊聽,這不是不專心,而是這幾份奏疏說的都是扯淡的事兒。
    “他說西夏……”
    趙曙把奏疏放下,仔細聽著。
    “不錯。”
    趙曙讚道:“我欣賞他的不隻是對西夏的見解,更多的是踏實做事的態度。如今的臣子誇誇其談的多,但凡一讓做事就原形畢露,那樣的人如何能用?”
    他想起了司馬光。
    那位除去不斷的建言,好像建設性的意見並不是很多。
    趙頊點頭,“官家,正好西夏使者來了……”
    趙曙抬頭,“讓他去和西夏人談?這是沈安的主意吧?沈安一般不輕易誇人,這王韶竟然能讓他破例,如此我就見一見吧。”
    ……
    “多謝沈郡公。”
    沈家,王韶拱手道謝,“此事不管成與不成,某感激不盡。”
    在趙頊臨走前,沈安建議讓王韶去和西夏人談談,這是給他露臉的機會。
    “大宋做實事的人不多,你算一個。”沈安笑嗬嗬的道:“對於外交之道,唐仁算是得了某的一些傳授,不過他有自己的手法。而放眼朝中,某卻沒找到第二個懂的外交之道的官員,所以子純,好好幹,某看好你。”
    王韶低頭,心中感動。
    “官家說不好會見見你。”沈安覺得氣氛有些太感人了,就開了個玩笑。
    王韶笑道:“某無名小卒,沈郡公玩笑了。”
    “郎君,宮中來人了。”
    聞小種進來,看了王韶一眼,說道:“官家召見王郎君。”
    王韶看著沈安,隻覺得自己麵對著一個深不可測的高人。
    他不禁拱手,“此去某定然不負沈郡公的厚望。”
    沈安也很懵,但還是頷首道:“官家和氣,你隻管放開說話。”
    等王韶去後,沈安問道:“某難道出口就是天意?”
    聞小種覺得郎君怕是瘋了。
    “那要不就來個美女吧。”
    沈安調侃了一下自己,外麵有人喊道:“爹爹要美女。”
    我去!
    竟然是芋頭!
    沈安滿頭黑線,可芋頭卻興高采烈的去給自家老娘報告好消息。
    “娘,爹爹說來個美女,”
    於是楊卓雪的腦海裏就浮現了一個畫麵:沈安站在大門邊上,手中拿著手絹,衝著外麵喊道:“來個美女吧。”,然後一群醜女蜂擁而至,沈安跪地狂嘔,麵無人色。
    這邊在臆想,王韶已經陛見了。
    一番詢問後,趙曙滿意的道:“是個人才,如此等西夏使者來了,沈安主持,你去和他們談談。”
    這是要看看他的成色。
    王韶謝恩,然後冒昧的問道:“官家,大宋難道要對西夏動手了嗎?”
    先前趙曙的言談間對西夏多有冷意,王韶敏銳的發現了。
    趙曙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沉聲道:“大宋丟去的東西,朕會一一都拿回來!”
    這是真要對西夏下手了啊!
    王韶心中振奮,跪下說道:“臣敢不效死命?!”
    陳忠珩在邊上同樣是心潮澎湃,他知道,大宋修身養性數年,終於要對外亮出獠牙了。
    西夏隻是開端,大宋的軍隊將會一一收回丟失的疆土,以及失去的尊嚴。
    ……
    第三更送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