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7章 你別鬧騰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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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宗絳從未跑的這麽快過,他一路追上了兒子,把包袱遞給他,然後喘息道:“你翁翁隻是一時之氣,你去了別委屈了自己,差了什麽回家,啊!”
    趙宗絳吸吸鼻子,“爹爹您放心,以後孩兒定然能成為棟梁。”
    “好,我兒是棟梁。”趙宗絳覺得有些頭暈,他笑道:“你就當是出去玩一陣子。”
    “是。”趙宗絳行禮,然後大步離去。
    趙宗絳步履蹣跚的進了郡王府,走了幾步後,他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蔚藍,陽光迸發出萬千光束,很亮。
    “大郎君……大郎君暈倒了。”
    “沒出息!”趙允良在靜室裏跺腳,最終還是走了出來。
    郎中很快就來了,一番診斷後欲言又止。
    趙允良甩了一下拂塵,“說話!”
    郎君說道:“郡王,大郎君這是……餓的。”
    趙允良看著他,郎中覺得脊背發熱,但依舊保持著自己作為郎中的操守,“小人不敢妄言。”
    “去吧。”
    等郎中走後,沒多久趙宗絳就醒來了。
    “水!”
    他覺得渾身虛弱到了極點。
    有仆役扶他坐起來喝水。
    趙宗絳貪婪的喝了幾大杯水,這才心滿意足的道:“飽了。”
    “爹爹。”
    趙允良就在門口,拂塵有一下沒一下的甩動著。
    “傳老夫的話,今日……闔府上下,吃肉。”
    郡王府隨即就沸騰了。
    汴梁人民覺得郡王府吃肉很稀罕,可趙允良卻病倒了。
    “老夫……老夫隻是擔心仲礦。”
    他躺在床上,氣若遊絲,“新政新政,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是朝堂裏的重臣們在做主,咱們家是閑散宗室,沒什麽權勢,仲礦這一下摻和進去,是福是禍?”
    趙宗絳坐在邊上,“爹爹,您別想那麽多。”
    “這府裏那麽多人,老夫不多想怎麽行?”趙允良沒好氣的道:“新黨和舊黨如今在對峙,雙方都在尋覓幫手,官家和沈安他們看來是想讓百姓成為幫手。
    可宗室呢?宗室若是齊心,那可不得了,為父估計少不得有人如今就想找宗室人去為他們說話,可這樣犯忌諱,明白嗎?
    官家會忌憚跳出來的人。所以為父把仲礦趕出去,看似凶狠,可如此就兩邊無事。就算是仲礦被人彈劾了,他隻是一人,為父到時候出麵去求了官家……”
    他說到這裏就笑了笑,“為父這些年看似在修道,實則是在求饒,官家對此心知肚明,所以就算是仲礦犯錯了,他也得給為父這個麵子。
    仲礦年輕,不是趙允弼那等老奸巨猾的,官家自然不會深究,這就是老夫的謀劃。”
    ……
    趙仲礦在同窗家裏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去城裏尋摸了幾家學堂,別說,還真有一家差個先生。
    趙仲礦是郡王府出身,加上在書院的一番磨礪,教授學生自然不在話下。
    而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一個消息。
    “沈安那邊出的書都有用了什麽標點符號作為間隔。”
    韓琦覺得很正常,“沈安說士大夫都是窮酸,其中一個緣故就是這個。總覺著自己能識文斷字了不得,於是就故意不加隔斷,以示自己的得意。”
    曾公亮苦笑道:“外麵如今叫罵聲一片,都說沈安是個畜生。”
    包拯不屑的道:“那些人的眼中隻有自己,他們才是畜生。”
    “老夫就怕沈安還有弄出個什麽東西來,到時候官家不安。”
    韓琦真的擔心這個,趙曙也在擔心。
    “他這是嫌朕的日子太好過了?於是就弄了個大動靜出來。”
    高滔滔在邊上翻看著書店出的書,“字呆板,不過倒是能讀。”
    “標點……這個不錯,一目了然。”
    女人在許多時候比男人還知道變通,也知道與時俱進。
    所以趙曙的火氣就這麽漸漸消散了。
    “去問問他,這是要弄什麽?後續若是再有,朕就讓他去西南,如此朕才能安生些。”
    陳忠珩領命而去,他先是去自己的房間帶了幾瓶下麵的人孝敬的好東西,然後急匆匆的去了宮外的住所。
    自從解散了商隊之後,晏月就喜歡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她總是說西北的風太狠,汴梁的很柔和,吹著舒服。
    “晏月,你看某帶來了什麽?”
    陳忠珩歡喜的把幾瓶東西遞過去。
    晏月接過一看,“這是上好的脂粉,宮中的?”
    “是。”陳忠珩急匆匆的道:“你隻管用,還有,明日某有假……走了啊!”
    他急匆匆的走了,晏月看著那幾瓶東西,就笑了起來。
    笑容恬靜,就像是這個天氣。
    陳忠珩一路到了沈家,先聲奪人,“你究竟是幹了什麽蠢事,惹的官家震怒。”
    “沒啊!”
    沈安回想了一下,“難道是標點?可那東西沒什麽問題,官家應當會支持吧。”
    說著他就用汴梁話和西南的話交叉說了一通,陳忠珩一臉懵逼。
    “那些人喜歡顯擺自己識文斷字,僅此而已。”
    “懂了,不過你此次弄這個,外麵叫罵聲一片,官家不勝煩擾,讓某來告誡你,別弄了,再弄就去西南種地。”
    “西南的山水真是好啊!”沈安真心懷念西南。
    陳忠珩沒放在心上,問道:“暗香那邊可出了女子的新貨?”
    老房子著火的陳忠珩一臉的幸福。
    “有,你自己去,王天德認識你,自然會給你最好的。”
    “那某就走了,你那個……最近安分些。”
    “知道了,某最近就在家裏孵蛋。”
    沈安待在家裏真的開始安靜了,趙曙對此很是欣慰。
    書房裏,沈安在書寫,邊上打掃的趙五五就站在身後。
    “呀!”
    當看到最新的標題時,趙五五驚呼一聲就溜了。
    “有毛病!”
    沈安被驚了一下,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哥哥!”
    外麵果果在喊。
    “沒空!”
    沈安繼續埋頭書寫。
    “爹爹!”
    “沒空!”
    沈安發誓此次不斷更。
    可當天夜裏,也是他在書房單獨睡的第四天,楊卓雪帶著一碗湯來了。
    “官人記得別熬夜!”
    楊卓雪笑的很是溫婉。
    “你放心。”沈安喝了湯,覺得精神倍增。
    楊卓雪走了,沈安繼續寫。
    半個多時辰後,他抬頭,“怎地有些熱?”
    再過一刻鍾,他起身,迷惑的道:“怎地還燥熱起來了?”
    他在室內走動了幾圈,就拉扯著胸襟,難受的道:“這是什麽意思?”
    隨即身體發生了一些可恥的變化,讓沈安漸漸的那個啥。
    他看了桌子上的那一疊手稿一眼,想到明日就要交稿,不禁痛苦的道:“這次又要被說斷更了。”
    斷就斷吧,一身火氣的沈安回到了後院,楊卓雪正坐在床邊,聞聲抬頭,看著分外嬌媚。
    撲倒,熟練的那個啥……
    一番折騰,再次醒來就是第二天早晨了。
    “哥哥起床了。”
    果果依舊是元氣滿滿。
    可她的哥哥此刻正在懲罰媳婦。
    “昨夜的那碗湯不錯。”
    楊卓雪喘息道:“妾身不知道您說什麽呢!”
    “不知道?”沈安獰笑道:“那湯裏的東西……你從哪弄來的方子?也不怕把為夫給補的七竅流血?”
    楊卓雪隻是搖頭,沈安一番折騰,最後躺著喘息,“家裏隻有陳洛有這等藥,你定然是從二梅那裏拿到的……好一個狠心的女人,這下斷更了。”
    楊卓雪用被子蒙著頭,“您在書房好幾日了,妾身還以為您是嫌棄了……”
    老夫老妻了,那種熟悉感會讓激情漸漸退散,許多夫妻甚至都不樂意在一張床上睡。
    沈安正在穿衣裳,聞言回身道:“某就喜歡熟悉的。”
    新鮮的固然刺激,可日子還是要和熟悉的人一起過。
    沈安去了書房,把手稿修改了一遍就是中午了。
    “你拿去書店,讓他們盡快印出來,記住了,看好手稿,別被人抄走了。”
    陳洛拍著胸脯表示手稿在人在,手稿不在人亡。
    “跑著去吧。”
    沈安的命令讓陳洛有些懵,但卻隻能執行。
    他不知道二梅把他珍藏的那些藥給了楊卓雪一些,讓沈安昨夜化身為狼,差點就人亡了。
    拿到手稿的老工匠看了一眼內容,驚呼道:“這不是石頭記嗎?”
    陳洛說道:“石頭記就是郎君寫的,你等要好生印出來。”
    工匠們都圍攏過來先睹為快,老工匠罵道:“都滾!趕緊去弄了銅盤來,把那些先擱下了,先弄郎君的石頭記。這書……汴梁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後麵呢!這次多了十多回一起印,保證是個好生意。”
    一幫子工匠發力,三天後就出了樣書。
    沈安得了樣書,一看就樂了,“活字印刷的,還有標點符號的,老子就看你等買不買!”
    楊卓雪看的卻是手稿,看到了最後一回是迎春準備嫁孫紹祖,不禁大怒:“孫紹祖此人真能嫁了?可憐迎春。”
    隨即石頭記就開賣了。
    汴梁為之轟動。
    這種表現形式並非首創,但石頭記以其包羅萬象的內容,家國天下的描述,無數人物的喜怒哀樂在其間閃耀,讓人不禁癡迷。
    這本書依舊是一個老規矩。
    “五文錢!”
    操蛋的價格啊!
    頃刻間汴梁紙貴。
    石頭記誰最喜歡看?
    文青!
    閑極無聊的那夥人。
    他們才是石頭記最狂熱的粉絲。
    可這些人大多是權貴士大夫,還有他們的女人……
    這些人才將反對官家對畢昇子孫的封賞,此刻怎好出手去買書?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於是在書店的外麵,某家仆役遇到了另一家的仆役,二人低頭說話。
    “你是為誰買的?”
    “我家郎君啊!”
    “你家郎君不是不屑沈安的東西嗎?”
    “那你呢?你是為誰?”
    “某……某為家中的娘子。”
    “嘿嘿!”
    兩個仆役相對一笑,其中一個說道:“真是……那個叫做什麽?脫了褲子……”
    “不敢說。”
    二人擠了進去,隨即各自買了幾本活字版本的石頭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