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見事態發展不正常，對我說了一句稍等，就趕緊回了宅子裏去通報。

    隻可惜，我怎麽可能會在原地等候呢。

    挺直背脊，一路往裏走，踏進大廳的門，裏麵是一片金碧輝煌。

    範家的大廳，還是一如往昔，我的離去沒有給這個家帶來一絲變化。

    “天哪，怎麽是她？她怎麽回來了？”

    “快去告訴瑤瑤，小賤人回來了。”

    樓梯底下，一些老熟人看到我立刻變了臉色，很是忠心地上去請出了她們的主子。

    四年不見，範瑤和當初一點差別都沒有，站在樓梯上的樣子更加不可一世。

    我們隔著人群相望，她目光冷冽，我笑得眉眼彎彎。

    忽然，大廳裏燈光暗了不少，樓梯之上閃出一道光柱，一身白色西裝的範時延扶著笑容雍容的範夫人走下樓梯，旁邊走著的，是我的——父親。

    一家子走在一起，真是夫榮妻貴，母慈子孝。

    “感謝諸位，願意賞臉……”

    我避開範瑤的視線，挑了一個角落裏的位置坐下，晃著手裏的香檳，看台上的人唱大戲。

    果然，趁著眾人不注意，範瑤領著她那群小姐妹還是晃到了我麵前來。

    “你還有臉回來？欺負瑤瑤好說話是吧，難不成還想再搶一回瑤瑤的男朋友？！”

    “就是，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你不要臉瑤瑤還要呢。”

    一上來，李家姐妹倆就開始為範瑤抱不平了，而當事人範瑤，則是安安靜靜地站在我對麵，眉頭緊促，臉色慘白，一副被我氣得不輕的樣子。

    “要真不想丟臉，你就該離我遠一點，而不是帶著你身邊的阿貓阿狗到我麵前亂晃。”我嗤笑一聲，緩緩起身。

    從小到大，我最厭惡的就是她這副裝模作樣，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樣。

    “阿媛，你好不容易回家，我們好好說話不好嗎？”範瑤輕咳了一聲，臉色都開始有點難看。

    “瑤瑤……”

    李雲夢正要開口，我走上前去，一把將她從範瑤身邊扯開，看著範瑤眉頭皺了皺，然後看著我道：“阿媛……？”

    我壓低聲音，“姐姐你覺得我今天的妝怎麽樣？是不是和你平時裝的一摸一樣？”

    “你在胡說些什麽？”她皺了皺眉，呼吸有點急促。

    “我就是在胡說，反正也沒人相信，比不上你，隨便一胡說，就給我扣上了勾引哥哥的罪名，還輕而易舉地搶了我的男人。”

    “大哥是我的，你難道真的以為他會娶一個不值錢的賠錢貨？”範瑤深吸一口氣，說話的時候有點呼吸急促，“我的妝他看了這麽多年，心疼了這麽多年，你以為你示一回弱他就能回心轉意？”

    終於撕破臉皮了，我還以為你能裝多久呢。

    我微微一笑，湊近她耳邊，視線往樓梯上的男人看過去，和他隔空視線相交，保持著完美的，虛弱的，微笑。

    “他看了你十年的弱雞樣子，也該厭倦了，我偶爾裝一回，說不定，他會覺得更有意思。”

    “你……”

    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我放在裙下的手忽然用力，在側麵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角落裏，是壘得老高的香檳塔，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啊！”

    範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神流轉之間，就毫不掙紮地任由自己倒了下去。

    可惜，我根本就沒想讓你倒下去，就在下手的一瞬間，我立刻就去拉住她的衣服，然後一個轉身，擋在了她的身後，重重地撞在了香檳塔上。

    連續的咣當聲，碎裂的玻璃在眼前四處飛濺，我閉上眼睛，感受著背上刀割般的疼痛。

    “天哪，快救人！”

    “瑤瑤！”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我倒在地上，看著那一家子從樓梯上衝下來，然後動作就跟彩排過一樣，先去查看範瑤的情況。

    “我說大哥，你快看看阿媛吧，都是你的女兒，這流血的可不是瑤瑤。”

    我的姑姑，範瓊從人群中走出來，麵色鄙夷地看了一眼正在查看範瑤傷勢的父親範雲齊。

    人群中爆出唏噓之聲，父親的動作頓了一下，臉色難看地看向我。

    “你看，我早說，我不該回來的。”

    我一點也沒有掙紮，躺在一堆碎玻璃紮裏，看向一身西裝，戴著金絲邊眼睛的男人。

    “叫醫生！”

    範時延將範媛從我身上扶起來，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卻還是牽動了我身上的傷口，疼得我額頭青筋暴起，卻還是咬牙忍住。

    要是麵前這人是宋導，我一定大聲的鬼哭狼嚎，好讓他知道我有多痛。

    可惜了，這招對範時延不奏效，這個男人，隻會看到女人隱忍偽裝的眼淚。

    “時延！”

    範夫人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鬱，壓低聲音，“你瘋了嗎？你讓瑤瑤以後怎麽在圈子裏立足。”

    “我沒事，讓我……”

    “閉嘴！”範時延看了我一眼，皺眉開口：“她為了救瑤瑤才摔倒，媽，趕緊叫醫生吧，否則我於心不安。”

    嗬嗬！你還真是會說話，以為觀眾都是傻的嗎？老娘勾引你勾引的那麽委婉，你惦記我的眼神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他抱著我走過人群，大步流星，懷抱裏古龍香水的味道縈繞鼻息，讓我有種想要屏住呼吸的衝動。

    宋導身上的薄荷香氣，比這個好聞。

    不由自主地去比較，他將我放在床上，手臂刮蹭到我背後可怕的傷口，我隻有咬緊下唇才能控製住叫出口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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