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凱解釋，“咳……大哥，這回可真不是我幹的，我可沒有往你床上送女人。不會是峰哥幹的吧？”

    “不是。是的話，他老早就打電話來膈應我了。”陸紹琰彈了彈煙灰。

    “誰放下的誘餌？整個S市都知道大哥你從不碰女人，還特麽找死？”薛凱皺眉看著那地上白色的長衫。

    陸紹琰彎腰，伸手撿起了地上的長衫，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搓了搓。神情依舊凝重，“你見過有女人穿長衫勾引男人嗎？”

    薛凱看著那白色的長衫，瞬時眼角抽搐，“這……這是……古裝吧！”

    “不會是從電視裏爬出來的吧！嗬嗬。”薛凱大笑，突然一個冷眼掃來，他馬上閉嘴。

    “是從浴缸裏爬出來的。”陸紹琰吐煙圈，冷言道。

    “啊？”這話問得薛凱摸不著頭腦。低頭認真看著衣服，“咳……大哥，形容一下那女人的外貌。”

    陸紹琰吐著煙圈，看了眼浴室，輕歎，“一頭烏黑長發，古裝扮相，一雙桃花眼，身材，沒注意看，皮膚很白……”

    “穿著什麽朝代的衣服？”薛凱聽著越覺得瘮得慌。

    “誰他媽知道！你自個看。”夾著煙的指尖指了指地上的衣服。

    “差點還真當她是穿越來的呢！看了，沒裹小腳。”他拿出了昨晚掉在樓下的布鞋。

    “靠……一雙繡花鞋！”薛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手裏，淺粉色精致繡花布鞋。突然想到了鬼片裏驚悚的畫麵，瞬間後退了一步，“大哥，你不是被女鬼撞上了吧！連鬼都惦記著你英俊的外貌？”

    “放你的狗屁！”陸紹琰抬腿就朝他屁股踢去。

    薛凱這回學聰明了，趕緊閃開，癟嘴嘀咕著，“難道是你不從？她怒了就……”還沒說完就被陸紹琰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真懷疑你的律師證是怎麽拿到的！”陸紹琰掃了他一眼，掐滅了煙，冷聲說：“叫阿峰去警局調出這片附近所有的監視，以失蹤人口去調查。讓他不要聲張，看是誰大著膽子使詐。”

    “好嘞！”薛凱拿出了手機。

    “你去調查一些影視公司裏的演員，看看最近有哪個劇組的，真他媽走錯門了！”陸紹琰走到窗邊。

    薛凱見陸紹琰站在窗邊遠看，高大挺拔的身軀，冷光透著進來，一副冷凜的背影，會令女人癡望。他一個男人也愣著看了幾眼……

    現在連他都好奇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她從窗戶逃走的？”薛凱低頭看著高樓，咽了咽口水。

    “嗯！”陸紹琰蹙眉，凝視著窗外。

    “這女人還真有兩下，這麽高的樓，一般的女人哪裏敢。”轉念又想，“不會是來跳樓自殺的吧？走錯房間了？有預謀的賴上你？”

    陸紹琰冷掃了他一眼，直接避開了他沒腦子的問題，“她直接跳進了樓下的客房，把樓下的女人打暈了，換上男人的外套。她急著逃走，鞋子在跳樓時掉了。而且右手臂受了傷。”說完轉身離開。

    薛凱驚呆，“啊？這是女人嗎？……”遇到你，不死也殘。

    ——

    江邊，冷風瑟瑟。

    殷然裹著黑色呢子大衣，披頭散發自顧自的痛哭著。一夜沒睡，她連哭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江邊散步的行人，看著這奇怪的女人，那長長的黑發，被風吹的很亂。披著的是男士的外套，哭得眼睛紅腫。光著腳沒穿鞋，凍得通紅，像是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女人。

    一對情侶看到了，低頭小聲說：“你看這女人，八成是被男人拋棄了。嘖嘖，哭得這麽慘。不會是要跳江吧？”

    殷然這麽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那裏，還遇到那個凶狠的男人。那裏太可怕，仿佛昨晚就像一場噩夢。

    “為何會這樣？”殷然凍得發紅的指尖，緊緊的捂著大衣。僵硬的身子，往前挪了一步。愕然止步，“不對，這一切都變了，卻又這般真實。這是死後的世界？還是我得以重生？為何會這樣？那個夢……這又是哪裏？”她疑惑不解，看著橋上正在看著自己的行人。

    這裏的一切都這麽怪異！人們也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殷然低頭看著自己凍得通紅的手，手腕處有被勒過的紅痕。輕輕一動，右臂傳來撕心的疼痛。“嘶……啊……”她秀眉緊皺，咬牙不敢碰自己被紮傷的手臂。

    殷然淚眼模糊的看著浩瀚的江麵，“是否真的身處於夢境，怎麽醒不來。”她捂著沉悶的胸口，摸到了自己的心跳。瘋的似的跑向水邊的台階，俯身趴著欄杆，及腰的長發繞頸，“頭發，被剪短了？”低頭看向水麵，“啊……怎麽會……真的不是我？不是……我的魂魄附在了誰身上？”捂著臉驚慌失措。

    “為何如此相像，是否真的死了？為何還這麽痛？”她清楚的聽到是自己的聲音，愣住了，失心大喊。

    聽到女人的尖叫聲，站在橋上看風景的人，都紛紛看向江邊的女人。

    “秋宸，你在何處？”殷然泣不成聲，抬腿正要跨過欄杆。“為何隻剩我一個人，你們都在何處？”她傷心欲絕，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見底的江水，此刻更顯得幽冷刺骨，就像她早已死去的心。

    在她抬腿跨過欄杆的時，低眸看著幽深的江麵，腦海突然閃過昨晚那男人深邃的眼睛。那雙瞳漆黑深如江海。她莫名感到心跳強烈，仿佛那平靜的江麵被激起波瀾。

    他是誰？為何我醒來遇見的是他……

    在江邊對岸寫生的肖筱見狀，來不及收拾畫架，趕緊跑去阻止。過了橋，發現正是幾日不見的閨蜜，她大驚失色，立刻奔跑著大聲喊道：“站住！鄢然，不要！”

    殷然把腿放了下來，見一個棕色卷發的年輕女人，神色緊張的衝了過來。

    鄢然？這個副身體名叫鄢然，竟然同名？

    “你……”殷然還沒說話，被那女人一把扯了過來，結果太用用力，兩個個人同時摔倒。

    “噢……”肖筱摸著疼痛的後背，疼得呲牙咧嘴，轉身一看，原來身後有一塊鵝卵石。

    殷然起身看著她，“汝，安恙否？”

    “啥？你他媽瘋了！胡言亂語什麽？我是肖筱啊！”肖筱不明白鄢然在說什麽。

    殷然想起他們這裏的人，聽不懂。轉念再問：“你沒事吧？”看著年輕女人怪異的打扮。

    “沒事……哎呦！”肖筱咬牙起身，趕緊死死的抱住了她。心裏很不解，她怎麽會尋死，想著要跳江。“然然，你沒事吧！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啊！”

    殷然被勒得快要喘不過氣，她右臂疼得快麻木了。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見她的打扮跟昨晚的男人一樣怪異，這裏所有的人打扮都很奇怪。

    “這是何處？何時？你認識我？”殷然蹙眉不解。

    “啊？這是S市呀！這是北江，現在……九點啊！”肖筱看了看手機，“你他媽真的腦子撞壞了？還是跟我裝傻？”

    “……”殷然蹙眉搖頭。

    肖筱詫異的看著她，腦子真的壞了？

    殷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活了？我的靈魂……這是誰的身體？這是……”

    “啥？你不就是你麽？我知道你父親的去世對你打擊很大，但這也不是辦法，你要振作起來，知道嗎？嗯？”肖筱艱難的起身，自己卻哭著抱住了她。

    殷然眼淚止不住的又流下來，捂著受傷的右臂。

    “然然，你的手怎麽了？”肖筱詫異的扶著她的手，正要看，卻被她攔住了。看著自己好閨蜜竟然被人欺負，很是心疼。

    “然然，不要怕，報警了嗎？趕快報警吧！可惜淼淼出差去了，有淼淼在不怕啊？”她氣憤的拿出手機，正要撥號。

    殷然搖頭，“我並不知那人姓甚名誰，我偷偷跑出來的。”她蹙眉，咬牙說道。

    肖筱見她臉色慘白，身上有傷。咬牙切齒的胸口一股怒火，“媽的，還沒天理了！你怎麽會被……你之前不是去幫實習公司拍封麵宣傳嗎？怎麽……你被人潛規則了？知不知道我們急死了，以為你真的出事了，打了多少電話你都不接，唔……”肖筱抱著她哭了起來。

    殷然欲言又止，看著眼前女人。明白她是鄢然的好友，看著她心急心疼的模樣不是假的。

    肖筱看著她秋水般的瞳仁，深黑凝聚，仿佛看穿一切凡物。自己也愣住了，不明白她遭受了什麽。一夜間連眼神都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眼裏透著無比的冷凜，如同抹上了如夜的冰霜。

    殷然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鄢然，而鄢然就是我！

    肖筱將她帶到自己的車上，邊開車邊開導她，往附近的北江醫院開去。說了一路，也罵了一路。

    殷然隻是點頭沒有說話。看著窗外的風景，一路的倒退。心裏沉思著，這還是原來的地方，原來的她嗎？

    地方已不是原來的地方，我也不是原來的我……

    殷然腦子越來越亂，閉上眼睛，腦子裏浮現的都是那男人的手，還有他深邃的眼睛。她屏住呼吸，仿佛男人手裏的餘溫鑽進了身體裏，牽扯著內心不安的跳動，刻骨的狠和痛……

    肖筱看著鄢然似乎很難受的樣子，看著她額頭冒汗。伸手要摸她的額頭，隻見她很快的躲開，伸手攔住，一副很警惕的樣子。

    “然然，你沒事吧？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殷然詫異的看了看她，放下手，眉頭微微舒展，“沒事，我睡一會兒就好。”她實在扛不住眼前的困意，閉上了眼睛。

    “然然，然然！”肖筱右手摸了摸她冒汗的額頭，“呀！怎麽這麽燙？”她加快車速，看了看時間，還沒到中午，她立刻打電話給林淼，但對方是關機的。

    “哎！然然你撐住啊！馬上到了。”肖筱看了看昏迷過去的女人，“到底是怎麽弄的，怎麽兩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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