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總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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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陸紹琰看著身體快要搖搖欲墜的女人。
阿宇聽到還以為叫自己,正要往前一步,見老板朝地上的女人伸手。他立刻後退,撓頭臉上有些尷尬。
盧瑟福喝著酒,詫異的看著他們。看來別人說陸少將從不碰女人,那是假的。
殷然意識開始模糊不清,隻感覺心裏很空,很想哭。眼淚不停的流,她仰頭看著男人伸過來的大手,那是期盼了多久的手,在瀕臨死亡之前,都沒被解救出來。塵封多年,心底裏最真實的渴望。
陸紹琰聽到了腳步聲,他傾身一把拉住了女人要伸過來的右手。起身一把抱起她,坐回到沙發上。看向門口的保鏢,“讓他們進來。”
殷然腦子發熱,但意識還算清醒,她伸手要推開她,卻被抱著更緊。
“你放開我!”她眼睛開始模糊,怒意伴著酒醉,感覺胸口一團火直竄喉嚨。
陸紹琰蹙眉沒有說話,任她掙紮。見門開時,懷裏的女人突然安靜了。見她轉過臉,不敢直視進門的秋宸。陸紹琰冷笑輕聲道:“拿我當靶子擋?那就好好躲著,我幫你看看,那娘娘嘰嘰的男人有什麽好!”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麵,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以這種形式。
秋宸身著黑色西裝身材筆挺,一進來見陸紹琰竟然抱著個女人。他蹙眉,看了眼對麵坐著的外國人。身旁的許倩笑著先開了口,“陸總玩得還開心嗎?您可是第一次來我的會所呢!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陸紹琰抱著懷裏的女人,見她轉頭靠在自己懷裏。他看了眼對麵的秋宸和許倩,“許小姐客氣了。”他看了眼身旁正看熱鬧的盧瑟福。
“咳……我聽說秋老板精通書畫,能否看看我這把畫扇。”盧瑟福挑眉看了眼抱著美人不動的陸紹琰,往旁邊挪了位置。
陸紹琰看著秋宸欣長的身軀,長相清秀,穿著西裝都顯得儒雅,在他眼裏就是一副娘娘嘰嘰的樣子!
對於他這個當兵,特種部隊出身的人而言,看著這斯斯文文的人,覺得膈應。
“陸總,這位是?”許倩坐在陸紹琰左邊,看著他懷裏女人的背麵。
陸紹琰低眸見女人往懷裏鑽,臉緊貼著,不敢讓對方看見。他原本扶著的右手緊了緊,看向同時看過來的秋宸,“她喝醉了,有些怕生。”說著他看向在懷裏埋著臉的女人,“你不是想看看這秋家少爺,翩翩美男長得是什麽樣嗎?現在好好看看,他女友也在。”
他掃了眼所有人,看向染著棕黃色長發的許倩,依舊麵色淡定,“許小姐不介意吧!”
“當然。阿宸的女粉絲多了去了,我怎麽會介意別人看呢!原來陸總的女友也是學畫的?”許倩更加好奇的打量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但不好意思一直盯著看,隻好笑了笑。
“那把畫扇就她畫的,秋少爺覺得畫的還行嗎?”陸紹琰緊抱著女人,眼神冷凜看著盯著扇麵看的秋宸。隻見秋宸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一看就是舞文弄墨的。生得一副好皮囊,雙眸細長,像足了他母親秋瑾。
秋宸看著對麵如帝王般的男人,抱著懷裏的女人紋絲不動,手禮貌的放在女人身側,看樣子卻並不像親昵的情侶。他早就聽說陸紹琰從來不碰女人,身邊都是一群保鏢,以前還以為他有斷袖之癖。
看來也在外人麵前做做樣子。
他詫異的看著那冷厲的男人,好奇的看著靠在他懷裏不動的女人。
“傲骨紅梅清絕雅韻,筆墨精煉,筆勢遒勁奔放,意境優雅淡逸,是上乘之作。”秋宸打開扇麵反複欣賞著,淡淡說道。
陸紹琰蹙眉,感覺到女人眼淚沾濕了自己的襯衫,依舊沒有抬起頭來,窩在自己懷裏無聲的抽泣。手緊攥著自己的襯衫領口。他快沒有了耐心,心裏莫名很煩躁。
低頭見女人裏麵穿的是白色的長紗裙。裙擺蓋住了自己的黑色皮鞋,女人動了動身子,及腰的長發滑到男人的手背。靜靜的不敢亂動。
陸紹琰不顧眾人在場,抱著女人起身轉頭對盧瑟福說道:“不好意思!盧瑟福先生,我先失陪了。你們好好玩。”轉頭對阿宇說道:“好好招待盧瑟福先生。”
“是,陸總。”阿宇頷首,上前幫老板開門。
秋宸和許倩就看著這高大冷漠的男人抱著女人離開。隻留下了他們跟這些外國人,一時覺得很尬尷。
陸紹琰抱著女人走到黑色的奔馳旁,他今天故意換了一輛車,不想讓人看見他來了這裏。但因為這個女人,還是有很多人看見了。
司機立刻打開後座車門,見老板眉頭緊蹙抱著女人,直接扔進車裏。
“……”跟扔垃圾一樣。
“開車。”陸紹琰上了車坐在後座,蹙眉拿著紙巾擦著被女人眼淚浸濕了的襯衫。
司機趕緊發動車子,“陸總,您要去哪裏?”
陸紹琰看著窩在窗邊的女人,“你要去哪裏?”
殷然秀眉微蹙,腦子一片模糊,隻覺得很燥熱,但又不敢脫外套,難受著沒有說話。
陸紹琰見女人難受著沒有說話。女人的被頭發擋住的小臉,他伸手撩開她的長發,開口說道:“先繞兩圈。”
司機抬眼一看後視鏡。開車上了三環開始繞圈。
已經繞完三環兩圈了,車裏很安靜,司機見老板直接在車裏換了備用的襯衫,靠著後座閉眼休息。他隻好往玉溪別苑方向開去。
殷然頭犯著暈,昏昏沉沉。眼皮很重,眼睛像是睜不開似的。她身子輕飄飄的,渾身有些無力。酒醉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讓她精神鬆散。
陸紹琰發現這女人自控力很強,是絕不輕易服輸,倔性子的女人。跟她的美貌一樣吸引人,他現在徹底被這女人吸引住了。
“把車開到沒人的路邊。你自己下車打車回去。”陸紹琰睜開眼睛,開口對司機說道。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瞬間明白了老板的意思。眼睛不敢亂瞄,老老實實的把車開到路旁一棵高大的樟樹下,下車趕緊離開。
陸紹琰開了車窗,點煙抽著,看著前方。
月黑風高夜,孤男寡女待在車裏,總感覺要出事。
陸紹琰一直抽著煙,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看身旁的女人。但餘光還是看到女人靜靜的睡著了。
不知道是醉死過去還是哭暈過去的。
現在越安靜,男人此刻心裏越是難以平靜。興許是女人睡得不舒服,轉身靠了過來。他手搭在車窗上沒動,看了眼女人,剛好撞上女人迷離醉意的眼神。
男人忍著心裏突然湧起的激動,還是很紳士的問了一句,“要送你回家嗎?”
殷然醉意湧上心頭漸漸模糊的視線,“帶我去桑樹下。”一句送你回家,讓她思想萬千。勾起了當年的往事,此刻眼前出現了秋宸的麵容。
“把你埋了?”男人詫異,轉頭看她。右手修長指節夾著煙,沒有動。
“隰桑有阿,其葉有幽……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殷然呢喃著,伸手觸摸著男人冷峻的臉龐。
陸紹琰蹙眉看著他,雖然心中怒火中燒,但還是扔了煙頭,關上了車窗。
當男人靠近時,殷然突然清醒的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誰。她縮回了手,往後退,卻被男人握住手腕。此刻很緊張,但腦子似乎反應不過來,一時間忘了掙紮。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孔,男人那深邃的眼眸蒙上了迷人的夜色,漆黑的雙瞳讓她感到陷入了深海的漩渦。
是他,不是秋宸……
陸紹琰堅守的防線完全崩塌,明明知道眼前女人想的是另一個男人,可他滿腦子還是不管不顧的想要吻她。看到她流淚的樣子,似乎沒有人憐愛,總是一個人。
正當他想要靠近吻她嘴角的淚時,女人卻推開了自己,嘴裏喊的依舊是秋宸的名字。
陸紹琰蹙眉,怒意上湧。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冷聲道:“你看清楚我是誰!”
殷然被他捏的生疼,淚眼模糊,越發看不清眼前的臉。
此刻的陸紹琰怒火中燒,手扣住了殷然的脖頸,止不住的怒意,心裏的嫉妒,讓他失去了理智。加重了手勁。
殷然此刻醉意全無,眼眶漸漸發紅,淚水洗淨了眼眶,將眼前扣住自己脖子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開始喘不上氣,感覺快要窒息,她卻沒有反抗。
滾燙的淚水滴在了男人手背上,他鬆開手,一把將她甩到毯子上。
殷然全身發抖,恐怖的窒息感開始席卷大腦。昏暗的車裏,她捂著脖子止不住的喘息,當年的垂死掙紮的一幕,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陸紹琰開了車門,將縮著車裏的女人拖了出來。女人掙紮,外套掉在車裏,身上穿著一件長袖的純白色紗裙。他抓住了女人擋住的右手腕,不顧她是否清醒,直接拎下車。
殷然滾在地上,寒風吹著她的紗裙,白色的紗裙在路燈下和顯眼。
她慌亂的從草地上爬起身來,看著四周漆黑無人。
男人走了過來,見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往樹下跑去。
寒風凜冽也吹不散他此刻的怒意。
“清醒了?看清在你麵前的人是誰了嗎?”陸紹琰一步步的逼近。
殷然一步步後退,看到男人冷厲的目光,她害怕的退縮。
漆黑的夜裏,讓她害怕。看到男人的手,瞬時窒息感,讓她呼吸不過來。腳一崴,倒在地上。
陸紹琰一步步走到她麵前,見她退到了樹旁。看著眼前的樹,他突然想到剛才她帶著醉意說的那句詩。冷冷說道:“你認為他會來救你嗎?就算把你埋下桑樹下。可惜這是棵樟樹。”
殷然被靠著樹幹,無路可退。酒意全無。看著眼前冷意的男人,害怕的發抖,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男人黑色皮鞋踩在她白色的裙擺上,蹲下身,掐住她的下頜。雙眸冷凜,“這酒還真是好東西,讓我看清你是怎麽樣的女人。看你有多賤!你有多想他?敢把我當成他,你是找死!”他加重了力度,順著扣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殷然無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背,想要掙紮,眼淚住不住的流下來。男人的手勁讓她感覺快要窒息,想要起身卻怎麽也起不來,意識模糊,眼前隻剩下這漆黑的夜。男人的大手,如同當年的噩夢般的境遇。她寧願是一場夢,不要醒來。
物是人非,似夢,非夢。誰人可知吾長眠虞山……
殷然漸漸的失去了意識,閉上了眼睛。
陸紹琰立刻抱住了暈厥的女人,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但卻不知自己為何這般不淡定,他深深看著暈厥的女人,眉宇沉凝,抹去她眼角的淚痕,他歎了口氣,嗤笑,“很糟糕!讓你討厭了?可惜我喜歡你討厭我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將女人一把抱起,回到車上,開車回玉溪別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