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朝她翻了翻白眼，拿過瓶子，“妹子，這是英文，翻譯過來就是鬆節油，知道不？”

    殷然撅著嘴，“誰要喝了？小題大做。隻是覺得臭得慌，還是墨汁好聞些。”

    “呦嗬，你還記得你是畫國畫的？寫意還是工筆，還是兼工帶意。山水，花鳥，人物不限，讓姐姐看看你水平是否下降。”肖筱嘚瑟的叉著小蠻腰。

    殷然不屑一笑，揮手，“筆墨伺候。”

    “咳……沒有。”肖筱兩手一攤，“就隻剩擦筆用的毛邊紙，不介意用油畫顏料在畫布上湊合著。反正買的都是便宜貨，水平在那，還是能看得出的。”

    “……”

    “你這糊牆的刷子能好使？再說，油和水能一樣？難怪味道這般大，原來是便宜貨。”殷然捂嘴笑了笑。

    “別嗆啊！練習用貴的幹嘛，不要錢啊！再說，再這麽待下去，咱們吃土都沒地兒找。”

    “那要不要我去找工作，這樣賴著你們也不是辦法。”殷然低頭不好意色說道。

    “你丫說的是什麽話，侮辱我們之間的情誼是不？特麽你會搭車嗎？給車給你也不會開！你能去哪兒？現在連英語B級都過不了，還特麽找工作！誰要？特麽連公車都不會搭，你還有臉了？”肖筱大嗓門連聲嗆道。

    殷然癟嘴委屈說：“我看電視裏，你說的霸道總裁不是也連公車都不會搭。”

    “噢……我的後腦勺……操蛋！”肖筱氣得捂著後腦勺，這能怪電視劇嗎？這智商？他媽的也沒誰了！

    “老妹兒，人家霸道總裁是不用搭公車的，出門就有豪車接送。你沒見陸大總裁也有個專職司機麽？”

    殷然一聽姓陸的，俏臉一沉，“不要拿他來說，不就是整天在那兒簽自個名字麽，誰不會！”

    肖筱看著無知的殷然，憋笑，“那你去問問，你的陸大總裁，是不是隻會簽字。嗯？”

    “不許你再提他！”殷然小臉氣鼓鼓的。

    “OK，咱不說那人渣啊！”肖筱哄道。

    殷然轉念一想，興奮的說：“要不我報名繼續學車，可好？”

    肖筱睜大了眼睛，一臉詫異，“額……好！你科目一過了嗎？”跟那該死的車杠上了，巴不得你丫的掛死在科目一上，我的車還在修理廠躺著呢！嗚……

    “叫淼淼今晚過來給你補課，她法律係畢業的高材生，記死東西很厲害的。”

    殷然開心的笑著點頭，隨後又去客廳沙發上躺著看電視了。

    “吼……操蛋的！真想把這該死的電視砸了。”肖筱扶額，咬牙吼道：“他媽的放小聲點兒！”

    砰——

    門關上了，可還是聽見了那童年記憶裏耳熟能詳的旋律。

    啊啊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

    這該死的門，真不隔音。看來得帶壞一下這小娘們了。

    ——

    s市北江某駕校。

    氣溫回升，天氣格外的晴朗。殷然身穿一件白色毛衣，淺藍牛仔褲，配上小白鞋，頭紮馬尾。烏黑的長發垂直柔順，透著陽光一張瓜子臉白裏透紅。顯得俏皮可愛。

    一旁的林淼，一身黑色職業裝透著成熟幹練。瞟了一眼身後的男學員，一個個的盯著殷然看。

    他媽的，是個男人都喜歡清純一掛的？現在禦姐不吃香了？

    教練直徑走來，掃了眼一群圍觀的人，“都看什麽！還去不練車！”

    殷然看了眼中年教練，脾氣似乎不是很好，站著緊張的看看林淼。

    “你上車。”教練簡單直白，掃了眼殷然。

    殷然以為會換女教練，可怎麽是一大叔。

    “……”

    林淼用手肘戳了戳殷然，挑眉看她，“還不去，今兒個要是再不過關，回去收拾你！”

    殷然怒瞪一眼。

    “別磨嘰！看見沒？那教練脾氣不好。你小心著點兒啊！我要去上班了，下班過來接你。要是這個教練教不會你，老娘我親自上陣，聽見沒？”林淼手提公文包揮了揮手，轉身上車離開。

    “還不快點！等過年啊！”教練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吼道。

    嚇得旁邊的小年輕一跳，他上了另一輛車。暗自慶幸，幸虧這大叔沒來教他，不然估計掛死。

    殷然攥緊了右手，跟上刑場一般，繃著臉走了過去。

    一下午的訓練，已經是讓殷然有些吃不消。

    殷然手握著方向盤，手心出汗。坐在副駕駛的教練，目視前方，沒有說話。車裏高冷的氣壓，讓殷然倍感緊張。車窗打開，微風吹來，殷然有了一絲緩和，沒有緊張到喘不過氣的感覺。

    一轉彎，看了眼後視鏡，殷然發現門外好像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的經過。她瞬時想到了陸紹琰那混蛋，一時走了神。

    “看前麵！看前麵！看後視鏡！慢點，慢點！你開飛機啊！”教練開口連聲罵道。

    殷然一緊張，慌了神，但還好避開了後麵一輛車。稍微緩口氣，額間冒汗。

    一圈圈的來回轉，殷然眨了眨眼，但教練還是沒示意讓她休息。

    真他媽累人！

    猛然被教練的粗嗓驚醒回神，隻聽他咬牙喝道“撞死他！”

    “不行，我不敢。”殷然慌了神，見車好像越來越快，不聽使喚，眼看要撞上前麵一輛車，她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緊張了轉頭看向教練。

    “那你他娘的還不鬆油門！踩刹車！”教練大聲罵道。

    “……”殷然慌張還沒反應過來，油門和刹車。

    砰——

    車直接撞到了一旁的花圃上。

    殷然慌忙抬起了頭，隻見教練已經憤怒的下車，“你咋不開上天去！早晚我的車讓你整報廢！”

    “……”不把你丫的送上天已經很不錯了。

    回去的路上，林淼暴脾氣就來了。開著車一路開罵，“油門當刹車，你丫絕了！”

    殷然撇著腦袋靠著車窗，“能怪我嗎？我有病，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在車裏沒暈給你看，已經很給麵子了。”

    “媽蛋的！你再強！”林淼瞥了一眼女人。

    “有病咱就治啊！聽說陸大總裁曾經在電梯裏給你強治，你這病治好了沒？”林淼一臉壞笑，伸手捏她的耳朵，“跟姐說說，這陸大總裁是怎麽給你治的？我也好來給你治治。嗯？”

    “滾！”殷然揮開她的手。想到不愉快的經曆她就一臉鬱悶。

    林淼看了她一眼。她纖長的指尖敲了敲方向盤，挑眉一臉正經的說“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是科目二過不了，你就陪我去跟陸大男神吃飯。”

    “你……你竟然把好姐妹往絕路上逼。”殷然氣得鼓著腮幫，瞪大眼睛看著得意的女人。

    “陸大總裁怎麽了？男神級別，身材相貌就不用說了，無可挑剔！身價千億啊！你沒看見他公司的大樓啊！跨國公司的總裁，整個S市誰人不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盯著，都想睡他。”

    “你也想睡？”殷然看著她問。

    林淼挑眉，“這不你上了嗎？姐妹能這麽喪盡天良嗎？你成了陸總夫人，這不可以罩著姐妹嗎？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上輩子積德行善太多，這輩子能睡上陸大男神。讓他這麽癡心的對你。”

    殷然白了她一眼，“倒了八輩子的黴才碰到了這麽一個人。”

    “……”身在福中不知福。

    ——

    一個禮拜後的傍晚，S市的中式高級飯店裏。

    殷然被林淼和肖筱連拖帶扛的駕到了靜月軒的門口。

    包間裏似乎還沒人，殷然氣憤的吼道“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林淼和肖筱放開了手。

    殷然將碎發捋到耳後，轉身看了看，“我要去洗手間。”

    林淼直接挽著她的胳膊，“走，咱們一塊去。”

    “……”

    “我也去。”肖筱也湊了上來。

    “……”殷然也是有脾氣的。“你們再這樣我翻臉了啊！”

    從衛生間回來時，殷然聽到了古琴聲。經過了大廳的隔間，鏤空雕刻的木質屏風，將雅座隔開，位子坐著個漂亮姑娘身著古裝在彈古琴。

    “一看就是藝校畢業的大學生兼職，別看了，回去坐著，陸總他們馬上就來了。”林淼拉著殷然的手，要離開。

    “急什麽！我也會，讓我玩玩。到時也來這做兼職。”殷然直徑走去。

    “哎！你別砸人家飯碗呀！”肖筱怕她搞事情，跟了上去。

    琴聲響起，悠揚的琴聲音繞於耳，旁邊的姑娘驚奇的看著正在撫琴的女人，一曲《陽春白雪》讓所有人都驚歎不已。

    林淼和肖筱詫異不已，一臉驚歎。

    “這美得，仙女下凡嗎？”其中一個客人說道。

    後麵趕來的陸紹琰他們直徑走來，是因為林淼直接用手機直播了殷然撫琴的視頻。果不其然，陸大總裁很快的來了。

    陸紹琰動作一怔，愣了一秒，立刻又恢複神情。走到右邊偏角，靜靜的看著女人撫琴。低頭時柔順的長發，掃過琴弦。靜若處子，美不可言。

    寶貝，把你放養了這麽久，想我了嗎？

    他見女人穿著白色的雪紡衫，透過纖細的手臂。白如凝脂般的肌膚，跟雪紡衫一樣，目光停在了她彈琴的纖纖玉指，白蔥般指尖透著粉嫩。

    琴聲悅耳動聽，似乎是信手拈來。旁邊的姑娘身穿古裝，但也沒有她這般仙女氣質。這女人似乎不是人間煙火，眼神依舊清冷。

    下身穿著的包臀裙，配粉色單鞋。他的確沒見過她穿高跟鞋。

    “看傻眼了吧！”裘子峰手肘戳他。

    沈煜在一旁也是看呆了，他第一次見到過這麽冷清孤傲的女人，不是裝清高，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雖然之前見都是她病倒。他轉眼就看到了對麵短發的女人，手插著褲口袋，低眸若有所思。

    一曲完畢，薛凱第一個大聲鼓掌叫好。

    殷然聽到，抬眸就撞見了對麵身穿黑色西裝，右手插著褲口袋的男人。這高大的身材，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了。

    起身點了點頭，一眼都沒看對麵的男人，彎腰跟那姑娘小聲說著。

    陸紹琰看她似乎在教那姑娘指法，語氣輕柔，那發絲輕柔的掃過琴弦。讓他也跟著心弦一動。

    男人手插口袋，喉結動了動。腦海瞬時想入非非。

    “我的老天！然然，你連這都會，什麽時候學的？”肖筱激動問道。

    “很久了。”殷然走到她們身邊。

    “還有你什麽不會的？”林淼狹長微眸盯著她的眼睛，職業病又犯了。

    殷然看著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她眼神沒有閃爍，莞爾一笑，“開車就不會。”

    “噗……”薛凱竟然是第一個大笑的，因為早上聽見了阿宇的跟蹤匯報。

    殷然抬眼看了看薛凱。她第一次見他，長得青年才俊，似乎不像老板的樣子，更不像林淼這樣女強人的上司。

    “小仙女，我叫薛凱。跟林淼是同事，也是她上司。”薛凱上打招呼。

    “沈煜。腦外科的醫生。”沈煜禮貌的打招呼。

    殷然看向了他的手，白皙修長，身穿淺色西裝，麵容英俊，戴著眼睛，文質彬彬，跟某人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見林淼這會兒倒是很低調了，沒有主動搶著說話，冷著一副禦姐臉。

    “清純一掛的妹子啊！連‘開車’都不會，哥哥教你。”裘子峰身穿黑色西裝裝一臉假正經，還是掩蓋不了他一身軍痞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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