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推了慕容謙一把，然後拖著清子往他車子方向走。

    “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再跟你解釋任何事情！我真的受夠了！”清子坐在副駕駛上，很是氣憤地說。

    顧城冷笑，目視前方，心情完全影響他的開車技術，有好幾次都差點撞到別人。

    “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去潮派上班！”顧城說。

    清子很是詫異地看著他說：“憑什麽？你沒有權利幹涉我的工作！”

    “那你就去試一試好了，我會讓你在潮派立不了足，以後也休想在時尚圈活動。”顧城轉而用冷笑的表情看了看清子。

    他的表情陰森森的，好像是要玩什麽陰招一樣。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這的是無理取鬧，控製狂！我感覺我快要窒息了……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好不好，你不是說我們名存實亡嗎？既然我們都沒有半毛錢關係了，你何必要大費周章來管製我的事情，你難道閑著沒事做嗎？非要參一腳我的事情？”

    “我還真的管定了，一直管到你死為止！”顧城眼神十分堅定地說。

    “你……真是不可理喻！”

    兩個人鬧得不歡而散，第二天清子親自打電話給慕容謙道歉，說是準備緩和一下，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去上班。

    幸好碰上一個好老板，願意無條件支持她。

    自從上次在車庫的抓包事件，顧城開始頻繁回家了，雖然跟清子說不上兩句話，清子卻每天都能見到他的人。

    有好幾次清子都想特意向他示好，也許情況好轉些，他就沒有那麽龜毛了。

    但由於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事情，顧城好像回不到過去那樣了，兩個人的關係徹底跌入穀底，無論如何修複，都還原不了以前的樣子。

    這天，瀝秦突然給清子打了一通電話，說是李亞住院了，讓她過去一趟。

    醫院。

    走入李亞所在的VIP病房，隻見李亞躺在床shang，嘴唇泛白，手腕上還係著紗布。

    瀝秦則坐在病床隔壁的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握住她那隻沒受傷的手。

    看到清子進來，他連忙起身，揉了揉他那雙被紅血絲布滿的雙眼。

    “你來啦……”

    “爸，媽怎麽了？”清子走到床位處，看著李亞說。

    “一時想不開……就尋短了。”瀝秦吸吸鼻子說，他的樣子看上去憔悴極了，像是痛哭過的樣子，情況看上去一點也不好。

    “怎麽了？”清子說。

    瀝秦歎了一口氣，說：“杏子出事了……”

    清子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覺得胸口很難受，連忙追問：“姐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她在美國失蹤了，警方初定可能遇害了……”瀝秦哽咽地說出這番話，然後蹲在地上，開始抱頭大哭。

    “不會的，隻是失蹤而已……”清子安慰瀝秦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我們已經找了大半個月了……”瀝秦哆嗦地說：“杏子……杏子……”

    “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隻是一時找不到，一定會找到的。”清子越說越難過了，眼淚跟泉湧般湧了出來。

    “我杏子啊……”

    瀝秦哭了很久，清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此刻她的內心是被撕裂般疼痛。

    “清啊！你照顧一下你媽媽，我出去抽根煙。”瀝秦說。

    清子記得他已經戒煙很久了，一定是因為杏子的事情，他才會利用抽煙來解除痛苦。

    瀝秦走後，房間裏就隻剩下清子還有李亞兩個人。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李亞，清子突然覺得如果出事的是她，媽媽會不會像現在這般難過？

    即便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忍不住去羨慕杏子。

    想了想這樣的想法很可笑，便轉身，走去了沙發區。

    剛走幾步，就聽到李亞非常激動的聲音：“杏子——”

    清子猛然地回頭，看到李亞坐了起來，八成是誤以為眼前的人是她的另一個女兒了。

    “媽，你醒了？”清子連忙折返回去。

    李亞定了定神，確定眼前的不是她的寶貝女兒後，立即歇斯底裏地大叫：“是你！怎麽會是你！”

    “媽，你別激動……”清子說。

    清子正準備靠近她的時候，她突然狠狠地甩開了清子的手，不顧清子的阻攔，光著腳丫踩到了冰冷的地板上，接著徒手將手裏的吊針給拔了出來。

    “媽！你幹嘛！”

    清子生怕她會做出什麽傻事，準備按緊急呼叫按鈕。

    李亞指著她的鼻子大叫：“給我住手！聽到沒有！”

    清子的手懸在半空，不知所措地看著惱羞成怒的李亞。

    “媽……”

    “不要叫我媽！我不是你的媽，你也不是我的女兒！我隻有一個女兒！”李亞對著清子大吼起來。

    清子能夠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沒跟她計較。

    “你餓了吧？我去買點吃的？”清子試探式問。

    李亞突然繞過床位，走到了清子的這邊。

    “你怎麽還有臉來我這裏！你這個掃把星！”李亞指著清子的鼻子說。

    “爸他出去了，我這去叫他回來。”清子見她情緒激動，為了不刺激她，想要趁機出去。

    沒料李亞卻抬手給了她一耳光，“啪”的一聲巨響。

    清子捂住被打的那邊臉，眼睜睜地看著李亞。

    “你……”

    “你這個掃把星！自從回到家裏盡是給我帶來這麽多的黴運，攤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還我杏子！”李亞激動到對著清子拳打腳踢。

    “為什麽死的不是你，為什麽你不失蹤，非要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李亞不解氣，直接拖著清子扭打起來，還將她推到在地上。

    清子淚流滿麵，抬頭看著暴跳如雷的李亞，說：“我不是你的女兒，那我是你的什麽？”

    “你就是一禍害人間的妖孽！自從你出生以後，我們家都發生了多少變故！全都是因為你！現在杏子沒了，全都拜你所賜！”

    李亞發了瘋般對著清子的臉瘋狂地揮拳，臉很痛，但是心更痛，她無力反抗，跌坐在地上任由她擺布。

    “你為什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我恨你，恨死你——”李亞一邊說一邊打，下手相當狠，就像在打仇人一般。

    “你那麽討厭我，為什麽要讓我回家，為什麽要給我假希望！”清子大哭大喊。

    “我讓你回家不是想讓你認祖歸宗，而是讓你嫁入顧家！你以為你是什麽，你隻不過是我利用的棋子！”

    李亞轉身拿起床頭櫃上的保溫瓶，對準清子的腦袋狠狠地砸下去，這一刻，她是想徹底殺死她，有種眼不見為淨的感覺。

    清子感覺整個腦袋暈暈的，直接躺在了地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瀝秦走在走廊上聽到病房裏的大動靜，連忙衝了進來，看到這個局麵，他大吃一驚，連忙把清子拖了起來，不然李亞繼續動手。

    “你是不是瘋了？”瀝秦第一次對著李亞怒吼。

    李亞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你居然幫著她對我大吼大叫！”

    “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麽下的了手！”瀝秦很生氣。

    清子白皙的臉色布滿了五指紅印，額頭紅了一大塊，眼睛的位置也紅腫，一看就是曆經暴打過的樣子，傷痕觸目驚心。

    “她不是我的女兒，我隻有瀝杏子一個女兒——”李亞大叫。

    “你夠了！”瀝秦說。

    清子突然大笑大哭起來，站在瀝秦的旁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清……”

    “原來我就是一備胎！要不是拜杏子所賜，我還真的沒有資格回到瀝家……我就是你的棋子，沒有這樁婚姻的話，你還真的不屑於看我一眼……枉費我還在自作多情，自以為自己做了這麽一點有價值，有利於你們的事情，你會從此對我改觀，哪怕對我一點點好也行……可是現在，我徹底清醒了，我tm就是你眼裏的垃圾！”清子對著李亞怒吼。

    她將多年積累已久的怨恨全都怒吼出來，她受夠了，受夠了自己，受夠了李亞，受夠了所有的一切。

    “清……別聽你媽胡說，她就是一時生氣……”

    “生氣？她有那次看到我是沒有生氣的，外婆出車禍是我害的，現在杏子失蹤了，也是我害的，我tm還真的有帶衰人的本領！”清子自嘲地大叫起來。

    護工被他們的吵鬧聲給吸引來了，連忙進來，命令他們閉嘴。

    清子已經被徹底打醒了，多年來的幻想全都在這一刻破滅了。她不顧護工的阻撓，接著說：“你這麽討厭我的話，為什麽當初沒有掐死我！為什麽要把這麽多的東西強行加在我的身上！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怎麽活過來的，我無時無刻都在為你當初拋下我找一千種一萬種理由，因為我不相信你這麽狠心……如今，我不但看到你的狠心，我還看到你很惡心——”

    這是清子第一次的反抗，她的話徹底惹怒了李亞，李亞一副要衝過來撕爛她嘴的樣子，瀝秦直接就把她給推到在病床上。

    李亞氣得大叫：“你在說什麽？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停！都給我停！”瀝秦被眼前的一切弄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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