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拿清風當弟弟，從來也沒有想過他會背著我做這麽多的事情，他想要取代我。他早期在殺手派布下了很多眼線，然後在黑手派那邊又有人，他跟帕尾的關係很親近，就連……”冷夜玄十分傷心地搖搖頭，沒有勇氣再往下說。

    高升見冷夜玄沒有往下說，他鬥膽接了話，說：“其實少主對你的情誼，清風是一早就知道的了，是他告訴帕尾那些人，才會……才會導致……”

    “高升！”冷夜玄吼了一句。

    高升連忙閉嘴。

    這是顧勝男的傷疤，冷夜玄不想在顧勝男的傷疤上撒鹽。

    “所以，當年的事，清風也是參與者？”顧勝男說。

    好心寒！當年那個跟她如此親近，又對她照顧有加的溫柔清風居然如此歹毒。

    這麽多年以來，她一直都恨錯人了。

    她很佩服清風，為什麽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在她麵前口口聲聲為冷夜玄說話，說得冷夜玄很委屈，很喜歡她那樣。

    其實把她推入這種境地的人，居然是他！

    “如果我一天沒有死掉，他是不會露出真麵目的。他看中的不僅僅是我的財產，還有我的權勢。隻要我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是不是你一早都清楚了，一直都沒有跟我說，你知不知道我很傷心啊……”顧勝男看著冷夜玄說：“我以為你真的死了，我以為這一輩子就不能再看到你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冷夜玄十分抱歉地歎了一口氣，十分抱歉地說：“對不起……”

    “冷夜玄，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顧勝男看著冷夜玄說。

    她想要靠近冷夜玄，但是冷夜玄卻有意在回避她。

    抵達顧勝男家樓下，冷夜玄沒有要上去的意思，反而轉過頭看著一旁的顧勝男說：“今天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高升連忙擺正腦袋，不敢透過後視鏡，偷偷望。

    雖然冷夜玄出現了，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樣子，好像要跟顧勝男保持距離一樣。

    換了是以前，顧勝男二話不說就上樓，可是如今，她開始害怕冷夜玄會再次消失。

    “冷夜玄，我有話要跟你說。”顧勝男十分淡定地說。

    高升見少主夫人發話了，連忙找了一個借口，匆匆忙忙地逃離了這輛車。

    車子就隻剩下顧勝男跟冷夜玄兩個人了，空氣變得十分尷尬。

    “你什麽意思？”顧勝男問。

    “什麽什麽意思？”

    “你裝死，然後對我避而不見，要不是今天我以死相逼，你會出現在帝國大廈的天台嗎？”顧勝男問。

    “勝男，我不想打攪你的生活，因為我的出現，你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想抽離，全身而退，完完全全從你的世界消失。”

    顧勝男一聽，十分激動地看著冷夜玄大吼起來：“你以為你這樣消失我就會好過嗎？你知不知道當你倒下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我以為你死了，那一刻我十分懊悔，我好怕失去你，難道你沒有感受得到，你已經完全霸占了我的生活，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說走就走？”

    冷夜玄背部靠著椅背，十分痛苦地看向前方，黯然地說：“你為什麽就是要這樣固執，我消失不挺好的嗎？為什麽你就是要相信我還活著？”

    “那是因為你不肯從我的生活抽離！你還回去看迪迪，還要派人私下跟蹤我，你沒有完全放下我，你怎麽能夠讓我相信你完全離開？”

    “因為你不安全，清風沒那麽容易放過你！本來處理掉清風後，我會全身而退的。”

    “你好自私！”顧勝男哭喪臉地說：“你想來的時候就來，想走的時候就走。為什麽我讓你走的時候你不走，我讓你留的時候，你反而不留？”

    “我給你帶來太多的痛苦了……”

    “沒有你，我會更痛苦！”

    冷夜玄猛然地轉過身看著顧勝男，他從來都不敢想象顧勝男會跟他說這種話。

    “勝男，你值得更好的。”

    “冷夜玄！你這麽可以說這種話！”顧勝男崩潰地大叫起來：“你是不是嫌棄我，你嫌棄我被糟蹋，你嫌棄我沒有子宮，以後不能為你生兒育女？”

    這是顧勝男心中最痛，被糟蹋後，她固執地摘除了子宮，如今她真的很後悔，悔到腸子都青了。

    冷夜玄聽她這麽一說，心都碎了，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嫌棄你……我隻是愧對於你，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顧勝男投入了冷夜玄的懷裏，哭得跟淚人一樣，說：“我覺得我一無是處！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討厭我的所有，討厭這樣活著。”

    冷夜玄緊緊地抱著顧勝男，眼眶泛紅，他又何嚐不是這樣覺得。

    “對不起勝男，對不起……”

    “冷夜玄，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

    “顧勝男，我該拿你怎麽辦……”

    “你不要再這樣戲弄我了，不要再什麽都瞞著我，我會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跟我在一起，注定就不能安穩，我希望你後半輩子好好活著。就像我當時跟你說的一樣，我會為你擺平好所有的一切，將來，不會再有人打擾你。”

    顧勝男聽到這番話覺得頭皮發麻，就像當時他倒下去的情形是一樣的。

    “我們會沒事的，清風不是已經被你製服了嗎？黑手派也被你收複了，你還在擔心什麽？”顧勝男問。

    “今天在帝國大廈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接下來Y國的所有人都會接收到消息，我還活著。”

    顧勝男慢慢地鬆開冷夜玄，坐直，看著冷夜玄說：“什麽意思？”

    “這條路，一旦踏進去了，就沒有退路，就算我想當平凡人，但是……”

    顧勝男聽到很難過，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逼迫冷夜玄出現，也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局麵。

    “你是最大的領導者，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沒有人能左右你什麽，沒有！”

    “我的回歸，隻能換你平靜。”冷夜玄說。

    “我不要！”顧勝男哭哭啼啼地拉住冷夜玄的手。

    “除非我真的死了，要不然一輩子都逃離不了那個牢籠。”

    “冷夜玄！”顧勝男緊緊地抱住了冷夜玄，像一個小孩一樣，抱著他哭哭啼啼。

    冷夜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脊，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或許下輩子，我們能像平常人一樣，相識，相知，相愛。”

    顧勝男把頭埋在了冷夜玄的肩膀上，淚水潤濕了他的肩膀。

    “這幾天，我會讓高升處理好我們離婚協議，到時候你簽字，這樣，你就徹徹底底跟我沒有什麽聯係了。”冷夜玄說。

    顧勝男搖頭，拚命地搖頭。

    “不，我要跟你回去！”顧勝男說。

    “那裏是沒有溫情的地方，每天隻有殺戮，何況你還要照顧迪迪，不適合跟我回到那個畸形的地方。”冷夜玄說。

    冷夜玄輕輕地扯開顧勝男，讓她脫離他的懷抱，兩個人麵對麵地坐著。

    “不要離開我！”

    “Y國不能有黑手派，就像黑手派不能沒有大當家一樣的道理。”

    “那誰要做就給誰做好了，我們不要！”

    “曆屆的黑手派當家，如果不是坐到自然死亡的年紀就想抽身，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會連累你們。”冷夜玄說：“回頭我會再娶，這樣你就成為了過去式，沒有人會再記得你。”

    顧勝男聽到這裏，突然感覺心被一刀刀地撕裂。

    除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勝男，你要堅強。”

    “沒有你，我怎麽堅強！你怎麽可以幹擾到我，然後再無情地離開？”顧勝男大哭。

    冷夜玄伸過手，小心翼翼地把她臉上的淚痕擦掉。

    “已經很晚了，早些休息。”

    冷夜玄準備下車，給她開車門。

    顧勝男死死地抱著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再陪我坐坐吧！就坐一坐就好。”

    這樣一別，可能就是一輩子了，顧勝男舍不得讓冷夜玄離開，卻找不到更有力的挽留理由。

    就像冷夜玄說的那樣，他不想顧勝男跟著他回去受苦，何況她還有弟弟需要照顧。

    “冷夜玄。”

    “嗯？”

    “我愛你。”

    顧勝男能感覺到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冷夜玄的身體是僵硬的。

    這句壓在心底已久的話，顧勝男不想再隱瞞了。

    雖然他沒有回複什麽，但是顧勝男早就知道答案了，他回不回複，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麽區別。

    兩個人沒有說話，顧勝男就這樣安靜地靠著他……

    嘟嘟嘟……

    一聲接著一聲的喇叭聲，把顧勝男從睡夢中吵醒。

    醒來，冷夜玄已經走了，她身上蓋著冷夜玄的西裝外套。

    天已亮了，而高升就坐在駕駛座的位置，見她醒了，回過頭，十分禮貌地跟她打了下招呼。

    “趕快把你的車子挪走，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一個長相十分彪悍的漢子走過來，十分粗暴地敲打著車窗。

    他們的車子擋道了，後麵車子排著長龍。

    “高升，把車子開進裏麵吧！”顧勝男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