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照片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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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上的女子隻是笑著,就像是活著的時候一樣,無論遇到什麽事情,她總是那樣平靜溫和,就像是一灘秋水,沒有一絲漣漪。

    顧臨川剛將車開出路口,便接到遊鴻的秘書老周打來的電話。

    “少爺,您快回來看看老爺吧,他在書房昏倒了!”

    “昏倒?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董事長有高血壓,如果情緒不穩定隨時會有中風的危險,他這些年實在是支撐的不容易,現在就剩您一個年輕人了,您就回來幫幫他吧!”

    顧臨川有一瞬間的遲疑,但他還是冷漠的回絕道:“我又不是醫生,幫不了他,你們盡快幫他叫醫生吧!”

    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車子在路上飛馳,這個城市的夜景變得模糊起來,就連窗外的風聲都像是來自另一個時空一般遙遠,他的臉上平靜無波,可是心裏卻亂極了,像是有千軍萬馬在一起廝殺著,刀光劍影,滿地鮮紅。

    顧臨川瘋狂的滿世界尋找李沐西,無論是查航班,還是定位手機,他無所極其的用盡了辦法,都還是一無所獲。

    她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般,消失的徹底無影無蹤。

    自從李沐西離開,他再也沒有回兩個人的公寓裏住過,無論多晚都會回家。

    晚上,顧爺爺從樓下端著水杯上樓,看見顧臨川的門縫裏透著燈光,便走過去敲了敲他的門。

    顧臨川從裏麵把門打開,顧爺爺見他還穿著下班時穿著的衣服,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一點鍾了。

    “還沒洗澡?不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沒事,我習慣晚睡了。您怎麽還沒休息?”

    顧爺爺在他房間裏的椅子上坐下說:“大概是下午茶喝多了,一到晚上特別精神。”

    他抬頭撇在顧臨川的電腦頁麵正停留在一大片明亮的向日葵景色上,隨口問道:“怎麽,想出去轉轉?”

    顧臨川回頭看了看電腦,語氣有些疲憊的說:“我本想查一下現在還在盛開向日葵的城市,但好像很多著名的向日葵景點都已經過了花期。”

    “你覺得去有向日葵的地方可以找道西西丫頭?”

    顧爺爺倒是也記得李沐西最喜歡的就是向日葵,曾親自在院子裏種了幾棵,一到開花的時節,就拿著相機拍個不停。

    “這是我唯一能用來找她的線索了,我已經試過了各種方法,可是這世界那麽大,我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從顧臨川十歲以後,大概也是第一次,顧爺爺見他這麽無助和茫然,他心疼的同時也禁不住的惋惜。

    “你說你們倆孩子,也真是曲折,從小我是看不懂你,西西丫頭成日追在你身後,你卻不冷不熱,好半天我才看出你對她似乎確實有點不一樣你又突然決定出國了,這一走就是八年,你一次都沒回來過。我眼看著西西丫頭日漸消沉之後又重新打起精神,雖說還像以前那樣愛笑愛鬧,但總覺得有時候沉悶了許多,沒人的時候就見她經常坐在院子裏發呆,老神在在的一點都不像個年輕人。”

    說罷他見顧臨川沉默不語,神情似很有觸動,便又繼續說:“後來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都說好了不在你們倆麵前提你們以前的事情,你們倆也別別扭扭處了些日子,雖說別人都不是很看好,我卻覺得你回來多半是為了這丫頭,好不容易你們倆把證給領了,現在她又走了,我是真想不明白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短短的一個月,顧臨川在等待期盼和煎熬之中就已經覺得每一天都無比漫長,而他竟忽略了他離開的八年裏,李沐西究竟是怎麽一天一天熬過來的。

    一想到這裏他不但對遊鴻充滿了怨恨,更對自己也充滿了悔恨。

    如果不是自己當年太看輕自己,太執拗和自負,他現在和李沐西哪會有這麽多的曲折。

    “說來說去,還是遊鴻從中作梗,一個齊正集團一個遠東集團,動搖不了我便去威脅沐西,沐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是剛懷上孩子,另一個剛失去親人,她怎麽忍心看著他們家庭離散。”

    “這個老狐狸,真是太過分,當年這麽逼著兒子,現在又這麽逼著孫子,難怪要孤獨終老。”

    顧爺爺一提到遊鴻,也是憤憤難平。

    “說來也是誇張,他不知道在哪兒搞來的一組照片,非說是我在外麵的私生子,還裝模作樣的做了份血緣關係鑒定,我擔心的是沐西的那個腦筋會真信了他。”

    “照片?什麽照片?”

    顧爺爺聽到照片不由的警覺了起來。

    “大概就是一組從一歲到三四歲左右的男孩的照片,五官和我還真有點相似。”

    顧爺爺一拍大腿,想起前兩天的事,忙說:“前些日子小區裏有人發廣告說是免費定製家庭相冊,我就把幾本舊相簿拿去讓他們給換了新的。那裏麵剛好都是你小時候的照片!”

    顧臨川一聽便明白了,顧爺爺這肯定是被套路了。

    他道:“您把地址給我,我明天讓人去看看。”

    顧爺爺懊惱的直跺腳,“你說說這些處心積慮的人,還真是防不勝防。”

    顧臨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該來的,總躲不過去的,不過總算可以肯定,做這件事兒的人肯定知道我的身世,從這個範圍裏找,就簡單多了。”

    第二天蕭何便過來向他匯報,“照相館的人也是被別人讚助才舉辦的這個活動,但對方的要求就是要複製照片的內容提供給他。”

    說完他將手裏的紙條交給顧臨川說:“我以受害者身份說報警嚇了嚇對方,他便將對方的郵箱賬號和匯款賬戶提供給我了,我剛剛查過了,郵箱是七年前注冊的,注冊地確實在M國,和聯係遊董用的也是同一個,而銀行賬戶涉及隱私,查不到更多信息,不過開戶行卻是在本地。”

    顧臨川接過紙條看了下,郵箱名稱是hxqaiglc,他皺眉看了半天,突然舒展開來,似乎有了眉目。

    “怎麽,是想起什麽了?”蕭何一臉關切道。

    “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你先去忙吧!”

    蕭何見總裁大人沒心情和他解釋,便隻好帶著一肚子疑問退了下去,還沒出門便又被顧臨川叫住。

    “遊鴻出院了沒?”

    “遊董的助理周先生和我說過,好像是今天上午出院的,不過目前還在家裏休養,他想讓您去看望一下,我見您最近心情不好便沒敢提。”

    顧臨川凜冽的看了他一眼,蕭何的一顆心被他看的瑟瑟直抖,自己是不是又判斷失誤了,老大不是一直很排斥和遊氏接觸的嘛!

    所幸顧臨川並未說他什麽,隻冷聲道:“出去吧。”他便忙利利索索的閃了出門。

    一出門朱迪就抱著胳膊站在他的桌前等他。

    “磨磨唧唧這麽半天才出來,我這發票還等你蓋章呢!”

    蕭何癱坐在椅子上緩了緩神,這才忙著從抽屜裏找戳子。

    朱迪幸災樂禍道:“嗬,怎麽連你都這樣,屋裏那位最近是不是特別難伺候!”

    “伺候倒是還可以伺候,就是這屋裏的氣壓一直低的恐怖,你說多久沒見他笑過了?”

    “他本來就是張冷臉,笑不笑倒是無所謂,就是前一段時間我剛覺得他有點春風化雨普度眾生的意思了,怎麽從總部一回來立馬又變成黑麵閻王了,你說M國是不是水土不好。”

    蕭何找到戳子哆哆嗦嗦的給蓋了上去,還蓋出了重影,他歎了口氣道:“這哪兒是水土的問題,分明就是人的問題,現在這狀態可比在總部時還要恐怖多了。”

    朱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拿回蓋好的發票說:“瞧你這沒出息的勁兒,雖說這李沐西走了,可不是還有趙可涵呢嘛,你不覺得她最近和我們老大接觸的特頻繁?”

    蕭何鄙夷的搖了搖頭:“切,男人的心思你懂什麽,曾經桑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在國外長大的朱迪對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一無所知,她一臉茫然道:“什麽翻雲覆雨的,我隻知道近朱者赤,誰挨得近誰的機會就多。懂吧?”

    蕭何無奈,“你那叫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知道中文是誰教的。”

    “哎呦,都差不多,反正就是這麽個意思。”說罷便輕飄飄的踩著高跟鞋走了。

    蕭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要真是這麽容易移情別戀就不是顧臨川了,但願我們總裁夫人快點回來吧,別再著魔折磨我們這些食物鏈底層的生物了!”

    顧臨川第二次跨入遊家大門的時候心裏的感覺就有些不一樣了,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自己算是這裏的一份子,但畢竟這是自己父親從小生長過的地方,內心深處總還是有點親切的。

    遊鴻正披著外套站在書桌前練字,顧臨川見門是虛掩著的,便輕輕敲了敲門進去。

    遊鴻抬眼見他進去,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他微微頓了頓筆,隨即又將筆鋒輕輕的帶了過去,邊寫邊問道:“你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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