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來的，往後多關照，多嘴問一句，咱們這些工人晚上住哪兒？”茶爺繼續跟小夥子套近乎。

    “有家回家，沒家就在這湊合著。”

    能回家，真是個好消息。

    林婉琿拿著掃帚掃了一個小時，店裏沒有再來客人，售貨員一直抱著嬰兒唱搖籃曲。

    女人的歌聲古怪又嚇人，可是每當她唱起來的時候，嬰兒竟然會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可是林婉琿看過去，嬰兒明明閉著眼睛，算起來，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嬰兒睜眼。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竟然沒了眼睛。”

    一個老頭從外門衝出來，正是買了漂亮女郎，讓林婉琿反感的老頭。

    “她的眼睛沒了。”老頭驚恐地形容著女人的恐怖模樣，眼珠子突然掉到了地上，沒多久臉也凹陷吸取，瞬間老了十幾歲。

    售貨員像是處理慣了這種事情一樣，指責老頭錢太少，如果要換新的，就拿錢來。

    “要多少錢？我有，我都有。”老頭哆哆嗦嗦地拿錢，模樣像極了茶爺的表演。

    “這幾個錢哪兒夠？這樣吧，你來商店做出售的商品，這樣我可以給你換個新的。”

    “行行，我做，我做！”

    老頭竟然想都沒想，就要把自己當做商品，林婉琿上去，打算把老頭拉走。

    “住手！找死是嗎？”

    售貨員猛地站起來，就在她站起來的刹那，林婉琿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到自己身上。

    這個感覺，她不是第一次經曆，曾經站在陳優優麵前時，也有過。

    她隻能鬆開手，在女人的注視下退回到角落裏。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人。

    老頭被頭戴紅帽子的領隊帶走，和茶爺聊天的小夥子，看到有活來了，扔下煙，站了起來。

    “先放冰箱裏，現在沒人買。”領頭道。

    “哎。”

    小夥子答了一聲，便將老頭帶到另外一個小門裏。

    茶爺猜測，小門裏，大約矗立著不少人。

    將活人凍到冰箱，需要的時候拿出來，這道工序隻是想想，便覺得難以接受。

    下午五點鍾聲響起，女人開始收拾收銀台。

    林婉琿站在牆邊，支支吾吾地問：“下班了，我能去找我哥哥嗎？”

    女人抬起眼，看了一眼林婉琿，“行了，你去叫他走吧，明天可記得準點過來，要是不來，你們身上發生什麽可別後悔。”

    “會發生什麽？”林婉琿握緊手中的掃帚。

    “嗬嗬嗬。”女人詭異地笑著，故意低沉著聲音，“會有人把你們抓來，製成商品啊。”

    茶爺和林婉琿離開死者商店，雖然被盯上，不過也確實方便他們調查商店，更讓茶爺慶幸的是，商店竟然會讓他們晚上離開。

    兩人打車回去，林婉琿在路上告訴茶爺自己的猜測。

    “那個女人就是BOSS。”林婉琿肯定道。

    “我倒認為她不是。”茶爺回想著那通奇怪的電話，“首先，女人懷中的嬰兒嫌疑也很大，還有女人口中的老板，如果她是BOSS的話，根本不需要故弄玄虛，她那會想殺我們，是電話阻止了她。”

    “這麽說，打電話的老板是嘍？隻要我們找打老板就好了。”

    “既然是打電話，那個人可能不在商店。”

    茶爺說著，林婉琿卻突然屏住呼吸，一把拉住茶爺的袖子。

    “嗯？”茶爺轉過頭，順著林婉琿的目光望去，在這一刻，他也愣住了。

    鴨舌帽CP，周揚和周雨！

    兩人還是一身運動衣頭戴鴨舌帽，低調地走在路邊。

    “他們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這個世界，白天似乎是現實世界，晚上是漂流瓶，可是現在是黃昏，林婉琿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

    “掉頭，跟上那兩個人。”茶爺對司機說道。

    周揚和周雨走進一個小巷子裏，兩人立刻下車追了過去，當兩人跑進箱子裏時，鴨舌帽CP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

    “奇怪了，他們不可能走得這麽快吧。”

    林婉琿看向巷子四周，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茶爺觀察四周，巷子距離出口還有百八十米的距離，兩側都是牆，牆高三米左右，人不可能徒手爬上去。

    兩人繼續沿著巷子走去，巷子盡頭是一些破舊的房屋，和高樓大廈格格不入。

    “在A市這麽多年，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塊沒拆遷的地兒？釘子戶嗎？”

    “也或許這裏的時空發生了變化。”

    茶爺向破舊房屋走來，從建築物年代判斷，應該是七八十年代之前，昨晚見到的老婆婆可以是九十年之前的人，那麽這裏也可能是七八十年代的一塊地方。

    兩人打算敲開一戶人家詢問，可敲了七八家，裏麵不是沒人應答，就是直接轟人。

    “滾，別來煩我們！”

    “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偶爾有人出來，手裏拿著家夥趕人，這也讓茶爺看清楚，他們確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走。”

    茶爺拉上林婉琿離開這裏。

    “為什麽不問清楚，好不容易找來的。”林婉琿知道任何異樣，都可能與漂流瓶直接相關，當何況這樣明顯的不對勁。

    “周揚和周雨應該是躲在了這裏，我們沒找到他們，反而可能被他們發現蹤跡。”

    為了避免被人尾隨，茶爺特地轉了幾個彎，直到確認身後沒人跟來，才和林婉琿回了小區。

    走在小區裏，林婉琿發現這裏亮燈的住戶比昨晚少了一個，應該是色老頭了。

    花伊已經回來了，今天謝銘的表現不錯，他很滿意，還有安小石那邊也比較穩定，這算是兩個好消息。

    可是，茶爺卻有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他。

    “我們被死者商店控製了。”茶爺簡單說明情況，畢竟白天他和林婉琿需要去商店的話，就意味著花伊得單獨行動了，“你最好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什麽？你們去了商店？”花伊非但沒有表現出擔心，反而顯得異常興奮，“裏麵是什麽樣的？你知道他們是怎麽製作人偶的嗎？”

    “不知道。”茶爺神色冷淡，“想活著出去，就不要再打死者商店的主意。”

    花伊自然不會聽茶爺的勸告，問不出茶爺便去問林婉琿。

    “你絕對想不到，我竟然一直在商店裏打掃衛生，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林婉琿單純地笑著。

    花伊怒氣衝衝地離開。

    茶爺去洗澡，林婉琿窩在沙發上，保持著獨屬於她的米蟲姿勢。

    “有人在嗎？”

    “有。”

    林婉琿從沙發上站起來，開門後發現是昨晚見過的老婆婆。

    “老婆婆，你好，請進。”林婉琿看到是熟人，立刻請人進來。

    “不了不了，老太婆就是想問問，那盞煤油燈，你們還用不。”

    林婉琿這才想起來，借了人家的東西，一直忘還了。

    “不用了不用了，您稍等，我這就去把煤油燈拿過來。”

    “不急不急。”

    老婆婆一隻手拿著拐杖，一隻手牽著小孫子，小孫子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卻透露著驚恐。

    老婆婆站在門口，她的眼睛透出精明的光芒，臉上在林婉琿轉身的刹那，露出駭人的微笑。

    “這就是，謝謝您啊。”

    煤油燈就放在茶幾上，林婉琿拿起煤油燈幾步走到門口。

    “沒事，沒事。”

    老婆婆提著煤油燈，在小孫子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離開。

    林婉琿回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沒一會兒茶爺洗完澡出來，林婉琿告訴他自己把煤油燈還給老婆婆了。

    茶爺看著角落裏，安詳的煤油燈，再看看林婉琿的肩膀上，一個趴在她身上的男孩。

    男孩正是老婆婆的孫子，男孩貪婪地看著林婉琿，他的腦袋從一側伸出來，正對著林婉琿的側臉，可林婉琿卻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小婉。”茶爺試圖用最冷靜的口氣，可是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嗯？怎麽了？”

    林婉琿轉過頭看向茶爺，男孩也隨著轉過來。

    茶爺向林婉琿走過來，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林婉琿奇怪地看著茶爺，他這是怎麽了？

    就在林婉琿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茶爺突然伸出手，猛地拍在她肩膀上，林婉琿感到自己的肉被什麽撕開，那種痛苦讓她瞬間推開茶爺，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卻看到一顆男孩頭，死死地咬著茶爺的手。

    隻有腦袋，脖子之後就像是小蝌蚪的尾巴，林婉琿從來每見過這種怪物。

    男孩惡毒地望著茶爺，似乎在怪他影響了自己捕食，林婉琿拉住蝌蚪尾巴似的東西，拚命向後拽，可男孩絲毫沒有放鬆，越是這樣咬地越緊，茶爺手背上的肉似乎都要被撕下來，鮮血滴答滴答地流了一地。

    “臥室包裏有刀，去拿過來。”茶爺忍者劇痛，水珠一樣大小的汗滴順著臉頰流下來。

    林婉琿立刻鬆手，跑到臥室，她記得茶爺隻那個一個公文包，裏麵放著資料。

    公文包放在顯眼的位置，林婉琿隻從裏麵發現一把水果刀。

    “就是它了！”

    林婉琿雙手握著刀從臥室衝出來，茶爺擔心她一個不小心把刀插在自己身上，立刻讓林婉琿把刀給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