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茶爺也曾想過很久，不過他的答案是，就算她死了一百次，他也要救她一百零一次。

    “我來勸她，你先下樓。”

    “行，我下去了。”

    林婉琿走到樓下，大家已經在餐桌前做好，林婉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是那個沒有碗筷，隻有餐巾紙的位置。

    “不如給周雨找點事兒做，反正茶爺同意她加入我們，給她派個任務，轉移一下注意力。”

    蘇非的胃口總是最好的，他已經喝了第三碗粥了。

    “她現在的狀況，進漂流瓶不是找死嗎？”蘇是紳士一些，即使喝粥，也不會發出噪音，不像蘇非，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愛吃似的。

    “女孩子就是喜歡亂想，越想越無法自拔，沒準最後還要追隨愛人而去。”蘇非夾了一些小鹹菜，放進嶽淩麵前的碟子裏，“嶽神廚，您做的飯菜就是美味啊。”

    “那是買的。”嶽淩道。

    “哦，哈哈，真有眼光，買的鹹菜都這麽好吃。”

    蘇是匆匆吃完飯就離開餐桌了，他實在不想看到自己這個傻乎乎的弟弟。

    蘇是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事實上，似乎除了林婉琿，其他四個人都有自己的辦公室。

    他查閱著近期嶽淩發過來的幾個任務，還是老規矩，簡單的下派到下屬公司，難度高的留給自己。

    桌角上擺放的黃色藥膏，總是無意中引起他的注意，這是於曼曼送的。

    古曼童事件處理後，於小雅逐漸淡出娛樂圈，她變得脾氣暴躁，將自己關在家裏，總是無端地發脾氣，不過幸好，於曼曼還陪在她身邊。

    他再次見到於曼曼是在安小石公司所在的寫字樓，緣分就是那麽巧妙，於曼曼和安小石的公司，就是上下樓，兩人有些交情，而蘇是也因此重新認識了於曼曼。

    當時蘇是手上帶著傷，就是在燒掉怨靈時，手上留下的燒傷。

    於曼曼從包裏拿出黃色的藥膏，遞給他。

    “最好冷敷，每天兩到三次就可以。”

    “謝謝。”

    蘇是的身份仍然是茶爺的同事，也就是說是一位醫生，他將安小石送到公司後，便離開了，但是為了再見於曼曼，蘇是打著工作的旗號，屢次探望安小石的同時，探望了自己心頭的白月光。

    蘇是的思緒很快被敲門聲打斷。

    “請進。”

    茶爺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個地址，還有一個名字——零度。

    “他們所在的組織，叫做零度，這個地址是周雨生活的地方。”

    “零度。”蘇是在腦海中搜索著與這個名字相關的信息，發現自己從未聽說過。

    “對。”茶爺坐在地麵，神色嚴肅，“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龐然大物，成立時間在九十年前，甚至更久。”

    他在神腦上查找了與零度有關的資料，屏幕直接變成了黑色，也就是傳說中的黑屏。

    隻要查找與零度鴨舌帽相關的線索，神腦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樣的情況十分不妙。

    “比付費者聯盟成立的時間還長。”蘇是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不好對付。”

    茶爺：“周揚和周雨是在組織中長大，死者商店也是在零度的扶持下成立。”

    “看來，我們遇上對手了，逃走的中年男人，有沒有發現你們？”蘇是想起在漂流瓶中出現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十分古怪，他故意被抓，又故意泄露出零度的秘密給周揚周雨，他的目的是什麽？借刀殺人？借茶爺的刀，殺周揚周雨和劉姐？

    “沒正麵見過，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兩人重新整理了目前所有關於零度的資料，能夠確定的隻有幾點。

    收集怨氣，培養爪牙，促進怨氣漂流瓶的形成，勢力龐大，隱藏在暗處。

    “你是怎麽勸她的？”蘇是突然想起這個重要問題。

    在他離開餐桌後，周雨和茶爺一起下了樓，還和大家共進午餐，之後大約就是向茶爺講述了這些關於零度的事情。

    “我告訴她，我的愛人去世，我會設法救活她，即使花費一生心血。”茶爺拿起資料，站起來準備離開。

    “適可而止，茶爺。”蘇是看著茶爺的眼睛，無比鄭重。

    門被關上，蘇是看著眼前的門，知道自己的勸說，毫無用途。

    周雨在三天後離開，在一個早晨，隻留下一個紙條，便離開了。

    林婉琿坐在茶爺的辦公室裏，看著茶爺遞給她的紙條，有些埋怨地看向茶爺。

    “你勸她的時候，說這裏有吃有喝還有五險一金該多好！你看看她，肯定是想著怎麽才能複活周揚，所以才跑了。”林婉琿越想越害怕，“她會不會回到零度？這個組織那麽邪惡，沒準有複活人的辦法。”

    紙條上寫著：多謝，就此別過。

    茶爺想，自己的勸法，確實錯了。

    周揚在漂流瓶裏消失兩次，魂魄應該已經徹底消失。

    但是不勸，周雨卻已經有了尋短見的端倪。

    “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能強求。”

    嶽淩說著，抱著一遝資料走過來，最近人們的負能量很多，她接到的單子也隨之多了起來。

    “這麽多？”林婉琿看到這些就頭疼，因為茶爺在漂流瓶中受了傷，林婉琿為了示好，便主動請纓，要求幫助茶爺完成一部分工作，可是看到這麽強大的工作量時，林婉琿還是小小地後悔了一下，為什麽不說幫茶爺揉揉肩膀什麽的呢？比這輕鬆啊。

    “最近大家被喪文化侵蝕嚴重。”嶽淩隨口舉了幾個例，比如某某同事因為整天喪喪地，變成了哭喪臉，某某老師因為喪喪地，與學生溝通時發生衝突。

    “可是喪，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怨氣漂流瓶是由怨氣凝集而成，難道喪氣也能凝集？

    “喪不像怨氣那麽容易產生爆炸性的破壞，但是它的影響緩慢而持久，更容易對人們身心產生不可逆的影響。”嶽淩抽出幾份資料，“這幾位都是因為受喪文化影響太久，而出現了閉門不出的情況。”

    林婉琿隨手翻了一下，這裏有成年人，也有小孩，他們寧願將自己關在家裏，也不願意外出社交。

    不過，這些都是小案子，分發下去就可以。

    “我已經是一位老手了，那些已經不值得我出手了。”林婉琿將文件夾一個個拿開。

    “老手，這有個有意思的，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嶽淩遞給林婉琿一個紅色的夾子。

    林婉琿坐在茶爺的椅子上，和嶽淩討論著什麽，茶爺樂得清閑，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看著新聞。

    “AI設計師？”林婉琿立刻被這個奇特的標題吸引，“AI不是人工智能嗎？”

    “不錯，這位客人是一位人工智能設計師，你或許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在人工智能領域的研究方麵確實做出過巨大貢獻。”

    嶽淩讓林婉琿自己看下去。

    就像嶽淩所說，林婉琿確實不知道這位名叫慧子的女士究竟是何方神聖，她繼續翻閱著資料，不斷的過程中，林婉琿覺得自己可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了。

    著名設計師慧子，研製出一款學習陪伴型機器人，該機器人學習能力極強，本身就掌握了小學至大學的所有知識點，而且隻要聯網，將需要的知識點拷貝進它的大腦中，它就可以掌握。

    它的主要功能是陪伴孩子學習，相當於家庭教師，無形之中為家長輔導孩子功課減輕了負擔。

    除此之外，機器人掌握了各種生活常識，因此也可以充當孩子的玩伴，它具有語言交流功能，也能對意外情況作出處理，比如幫助孩子包紮傷口等等。

    按照慧子的理念，這款機器人掌握了大量的知識，甚至可以替代人類教師，它可以擔任教師和保姆兩種角色。

    慧子為機器人起名為天機老師。

    因為智能機器人造價昂貴，目前並沒有投入生產，而天機老師目前還在試用階段，接受進一步的考驗。

    “為了證明天機老師的實力，在去年，它就參加了一項比賽，就是在一個學期內幫助不同的孩子提高學習成績，天天機老師和其他五十位資深教師比賽，在比賽的最後脫穎而出，摘得桂冠。”嶽淩講述著慧子的經曆，不少業內人士猜測，如果天機老師真的投入使用，或許會帶來劃時代的意義。

    “果然是天才。”林婉琿感歎不已，“每次看到這樣的發明，我就要以為自己進入智能時代了。”

    “距離普及還需要一段時間。”嶽淩在起初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和林婉琿想法一樣，AI時代要來臨了，不過，這不是他們這次任務的重點。

    “慧子的兒子，最近有些異樣，她發現兒子小秋近期學習成績直線下滑，對天機老師也非常反感，哦對了，為了測試天機老師的使用情況，她經常會將機器人帶回家中，以便隨時觀察機器的運行情況。”

    “嗯？”林婉琿並沒有覺察到這件事情有什麽嚴重，“小秋多大了？青春期了吧？”

    “小秋十六歲，根據慧子的描述，小秋是一位從小學習優異而且自製力極強的小孩，他的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慧子女士認為兒子小秋近期行為古怪，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

    “十六歲。”林婉琿暗自想著自己的十六歲，那個時候似乎就是容易與父母起衝突，“青春期的男孩總是行為古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