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你不讀書了？”

    小張笑了一下：“讀書的時候讀的不好，十四歲就跟人打架，被送到勞教所去了，後來倒是讀了一些。”

    “你被送到勞教所了？”真有點不相信。

    小張一點都不困的樣子，始終都是那麽精神，也不介意我的驚訝，他就和我說：“那時候年紀小，我們同學都愛打架，加上年輕氣盛，什麽事都愛咋呼，有個事的時候就一起往上衝，覺得那些都是義氣。

    學習也不好，打架就成了每天的一個課程了。

    我家裏條件也不是很好，我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民，對我的管教也不是那麽嚴厲，我回家也不說實話，我在外麵做了什麽，沒做什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後來有一次打壞了人，雙腿打斷了，人都跑了就剩下我自己了，把我抓起來了。

    我媽跪在地上求他們別把我帶走，但是法不容情。

    那家的人來了找我，說是雙腿都癱瘓了，再也站不起來了，要我的命。

    當時我十四歲虛歲，法律判不了我，但是我良心不安，我看著那家的父母哭的死去活來，忽然意識到，是我做錯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下的，就覺得自己錯了。

    我跪在那父母的麵前，給他們磕頭，本來打算一死了之的，但是被路過的老首長給看見了，老首長問我是怎麽回事，那家的人家和老首長說明情況，老首長敲了敲我的腦袋，跟我說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打壞了人是對不起別人，死了就是對不起家人和我自己，那家人沒法活，我爸媽也沒法活，老首長把我帶走，後來把我一直帶在身邊，讓我學習，讓我參軍。

    我現在要養活我家人，還要養活那家的人，我和那人現在叫大哥，他安裝假肢，已經能自己行走了，兩家人也相處的不錯。

    我大哥有個妹妹，和他相差一歲的，今年跟我說喜歡我，想要和我處對象，我父母都覺得挺好，親上加親，我回來和老首長說了，老首長和我說，年紀太小了，再等幾年，要是她還沒有別的想法，就給我們辦了。”

    聽上去好像是要殺人放火一樣。

    “那你喜歡那個妹子麽？”我問小張，對他的過去多少有些驚奇，好像個傳奇故事一樣。

    小張臉上微紅：“我們兩家現在住在一個單元裏麵，我這幾年幹的還不錯，分期加上每年的工資買了兩個單元，我們住在對門，我家裏就我一個，她家裏有大哥和她，平時我不在，都是她給我照顧家裏。

    以前不懂事，總覺得全世界都對我不起，後來才發現，其實是我對不起這個世界，就好像是垃圾一樣活著，浪費了新鮮空氣。

    對她我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我一直把她當成我妹妹，但是兩家大人都覺得我們合適，她也不背著別人說我是她男朋友，別的我也不知道。”

    “……”

    這是什麽啊？

    我一臉納悶，本來不困的，和小張說了一會話困了，我問小張：“你不困麽？我們睡覺，你一直都在站崗，白天你也沒休息。”

    “我不困，鍛煉出來了，別人站崗我也不放心，夫人去睡吧。”

    “我去休息了，你要累了，就進去休息一下。”

    “我知道。”

    回去我回到床上終於能睡著了，小張的一番話倒是叫我感觸頗深，那麽糟糕的事情，最後都迎刃而解了，司徒燼和我的那點事，應該也沒什麽，他都說了，回來就能離婚。

    懷著這種想法，我在醫院陪了老頭子半個月，這半個月隻有開始的兩三天司徒燼給我打了兩個電話，說了些話，其他的時候都沒聯係過。

    後來司徒老爺子出院了，我就從司徒家離開了。

    離開前司徒老頭問我去哪裏，我和司徒老頭說就是想出去一趟，司徒老頭一臉的委屈，好像我要把他扔下不管了似的。

    但我還是走了，司徒老頭也很配合，沒有攔著我。

    我回了阿來那邊，到了阿來那邊去找他。

    結果我剛下來飛機，就看到阿來在機場裏麵，一身黑衣，手插著口袋，笑起來好像是個孩子。

    看到阿來的那一刻，我徹底愣住了，畢竟我剛回來，他是怎麽知道我回來的？

    “歡迎回來。”

    阿來邁步朝著我走了過來，他看上去意氣風發，英俊不凡，白色的背心穿在裏麵，外麵一件黑色的修身西服，沒有扣子的那種，看著特別洋氣。

    我背著背包，被他的出現震驚住了。

    想起阿來和我說喜歡我的話，還是有些反應的。

    不等我走過去，阿來已經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到了我麵前，抱住我，把我抱了過去。

    我感覺，阿來是用盡全力的在抱著我，但我沒有回應，而且推開了阿來。

    “你怎麽在這裏？”我問阿來，阿來聳了聳肩：“你猜呢？”

    “你不會是一直沒有回來，就在那邊等著我？”

    “猜對了！”阿來一臉得意的笑，但是我卻笑不出來，我並不喜歡這樣的阿來，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這樣的阿來。

    “阿來，我回來是和你說一下工作的事情的。”

    “很歡迎。”

    阿來就是這樣，就算他的眼中已經難以隱藏他的失落了，他也還是笑得很溫暖。

    “那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走吧。”

    阿來過來把手攬住我的肩膀，把我手裏的包拿走，我很不習慣這樣的舉動。

    但是一直到出去，阿來都沒有把手放開，帶著我一直走了出去。

    上了車，阿來帶著我回了他那邊。

    進了門，阿來開始準備飯菜，我在廚房和他說了這次我回來的事情。

    我和阿來在山上的時候，經常是坐在一邊弄個火，煮點什麽東西吃，隨隨便便的吃一口。

    餓的時候，我都吃過生的東西。

    所以我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在一起吃飯都成了很平常的事情。

    阿來做飯我也去幫忙，而且我就在阿來的身後和阿來說這件事情。

    我跟阿來說：“我想好了，會留在你這邊工作，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坐班。”

    阿來忽然一笑，轉身看了我一眼問：“你什麽時候坐班過？”

    我一陣尷尬，阿來說的對，我什麽時候做過班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