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頭的眼底有淚光，我看著影集的裏麵，摸了摸說：“我小時候和如夢長得一模一樣。”

    沈老頭說：“你們現在也長得一模一樣。”

    “看見我，是不是就好像看見如夢了？”

    我問沈老頭，沈老頭說：“有時候看見你，忍不住想要叫如夢的都有，不過那些都是過去了，剛開始的時候我不習慣，現在好了，已經習慣了，做夢的時候也不怎麽夢見如夢了。”

    “那不如少看我幾眼，這樣就能看見如夢了，好不好？”

    “好！”

    沈老頭差點哭出來，我繼續看著影集，前麵都是如夢的，隻有很少的幾張是沈冰初的，而沈冰初看上去怎麽都不喜歡如夢，拍照的時候也不肯靠近如夢，有一張如夢很生氣抱著自己的腿在地上蹲著哭，沈冰初一臉不屑站在那裏，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麵，看上去不理會哭了的如夢。

    我摸了摸照片，說：“我記得我小時候和鄰居家的小朋友玩，有幾個小朋友推了我一下，把我摔倒了，我摔破了，哭著回了家，我媽說小孩子吵架，今天吵架明天就好了，但是我奶奶不樂意，帶著我去那家裏找，我奶奶和我說，見到那個孩子就打，打壞了她來負責。

    我到了那個孩子的家裏，那孩子的媽媽說的很好聽，但是我奶奶很生氣，我就去打那個孩子，我也推了那個孩子一把，那個孩子摔倒在地上哭了。

    那孩子的媽媽忽然生氣的和我奶奶說，孩子怎麽能這樣呢，太過分了。

    我奶奶說，過分的不是我們，是那家的孩子，推了人還不道歉，找上門以為說幾句話就沒事了。

    我們也會說。”

    沈老頭看著我：“爺爺沒有找到你，對不起你。”

    “爺爺，其實我有個和你一樣的奶奶護著我，如夢有你，我有奶奶，我們誰都不缺少愛，但是我比如夢幸運，起碼我活著，而如夢已經不在了。”

    “君夢，爺爺不能把你當成是如夢，平常還好，但是過年的時候就想他們。”

    沈老頭哭了，我給他擦眼淚的時候他和我說：“如夢走了，冰初也……”

    “爺爺，我不是說了麽，他不是那樣的人，你忘了？”

    “我知道，可是已經五年了，五年還沒有回來，人是不是已經……”

    沈老頭擦了擦眼淚：“如果真的是，我寧願他死在海上，光榮的為國家捐軀，也好過現在這樣不明不白，我不知道他怎麽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我已經這個年紀了，經曆不起了。

    死之前，我真的很想看看他，哪怕讓我知道，他還活著。”

    “……”

    沈老頭哭了很長時間，才睡著，我給沈老頭蓋上被子，從沈老頭的房間裏麵出來。

    門外站著警衛員，是專門照顧沈老頭的，我本來打算去坐一會，但是沈老頭的手機又響了，我轉身進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個廣告推銷的。

    我本來不打算接的，但是又接了，我好像就愛接這種電話。

    “喂！”

    我想說，大半夜的也推銷，這都過年了，就不會休息幾天。

    電話裏沒有說話的聲音，但是我能聽見，裏麵有呼吸的聲音。

    “說話。”

    ……

    手機裏麵沒有回答，我奇怪的皺了皺眉，裏麵敲了一下手機，發出敲打的聲音，我看著周圍，跟著裏麵又敲了敲。

    繼續敲，繼續敲，斷斷續續的敲了很多，但是沒有一分鍾就掛了電話。

    ……

    我看著手機，打開翻看了一下推銷的電話，打了回去。

    “你好，這裏是東亞房地產公司，我們的辦公時間是上午九點，到下午的五點鍾……”

    裏麵是一個語音播報。

    我掛了手機，把手機放到了身上，隨後去了自己的房間裏麵。

    半個晚上都沒睡。

    早上起來我立刻離開去了商場那邊，沈老頭問我手機怎麽不見了，問我看見沒有，我說沒看見，還說我去商場，要不給他買一部。

    “不用了，我的手機都沒人給我打電話過來，家裏這麽多，我用警衛員的也行，你忙你的，我找一找就能找到了。”

    沈老頭去找手機，我馬上去商場裏麵買了一部手機，把手機卡放到裏麵，買了一張手機卡給沈老頭放到了裏麵。

    離開商場我打電話給司徒燼，司徒燼那邊接不到電話我隻好去了部隊。

    到了部隊門口警衛員看到是我，開了門，並且打了電話給司徒燼。

    聽說我來了，司徒燼親自來接的我，雙魚看到了司徒燼，才開車離開。

    “想我了？”

    沒別人，司徒燼低頭親了我一口。

    我有些臉紅，我來也不是幹這個的，他倒是不客氣。

    看了一眼周圍我說：“不是專門想你來的。”

    “那是為什麽？”

    “有個事。”

    “什麽事？”

    “你跟我來，我不想給別人知道。”

    拉住司徒燼的手，我快速朝著沒人的地方走，周圍看見我們的人都一臉好笑。

    到了沒人的地方我在周圍看了看，擔心給人看到，我想了想，握住司徒燼的手，用身上的棉衣蓋住他的手，用手指在上麵，按照電話裏麵的東西敲打。

    司徒燼眉頭皺著：“哪裏來的？”

    我不敢說話，就在司徒燼的手心裏麵寫是沈老頭的手機裏麵。

    司徒燼看了一眼時間：“回去告訴老爺子，過年了回不來了，叫他多保重。”

    “……”

    我看著司徒燼一陣愕然：“你知道？”

    “回去吧，過年前我回去。”

    司徒燼拉著我回到門口，叫了虎子過來，親自把我送上車，我看著司徒燼，一臉的無語，感情是我大驚小怪了。

    車子離開我回頭看著司徒燼，他就站在那裏，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沒什麽比讓我看見司徒燼更踏實的了。

    車裏，我把兩張手機卡又給換了過來，收好了手機，車子也到家了。

    “找到了麽手機？”

    回去我就去問沈老頭，沈老頭說：“找了一天了，沒找到，問兩個孩子，也都說沒看到。”

    “我去看看，你放到什麽地方了？”

    “我放到枕頭那邊了，昨天還有呢，怎麽就不見了，要是找不到，就得匯報了，那就麻煩了。”

    “我去找找，找不到再去匯報。”

    我把衣服放好，過去沈老頭的房間裏麵找手機，浩寧跟著我進門，我立刻把手機放到了床頭那邊，浩寧看見了，我朝著浩寧眨了眨眼，浩寧點頭，轉身出門：“媽媽找到了。”

    “找到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