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司徒燼不用問，開始收拾桌子，他在廚房裏麵進進出出的，等他收拾完了，他來找我，我也已經關了電視機起身站了起來，準備回去房間了。

    “別走！”

    司徒燼把我擋住，我抬頭看著他：“你來看我爺爺，我沒有意見，你把你爺爺帶來了，和爺爺敘舊也沒有問題，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這裏不是你家。”

    “……”司徒燼眉頭深鎖，我也沒什麽想要說的，這麽老遠都給找到了，再跑下去也沒有意義，跑到哪裏去？出國？

    下意識的我說：“你別逼我，你如果逼我，我準備出國。”

    “那我抱一下！”

    司徒燼不等我做出反應，把我拉了過去，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把我收緊在懷裏。

    我靜靜的，注視著推開門看著我們的兩個孩子，沈冰初就站在我對麵，看到我平靜的臉皺了下眉頭，另外兩個孩子還不懂這些，他們或許以為我和司徒燼已經和好了，但這是個最後的擁抱。

    我一直沒有反應，甚至不掙紮，反而讓司徒燼意識到了什麽，推開我司徒燼不大高興的看我：“為什麽不回應？”

    “你對我而言已經是個過客了，讓我怎麽對你有感覺？司徒，我們今生無緣，不能好好相處麽？”

    “你是我妻子，怎麽不好好相處？”

    司徒燼低頭來親我，我扭開臉不看他，他停下，緩緩離開。

    “傷心了？”

    我看著司徒燼：“我想過些淡淡如水的日子，你給不了我，就別來打擾我。”

    “那我給得了呢？”

    “……”

    我沉默著，良久：“給得了再說吧。”

    ……

    司徒燼看了我一會，轉身看著兩個孩子：“出來吧。”

    兩個孩子都跑了出來，司徒燼抱起浩宇：“爸爸要守邊防了，所以不能每天都來看你們，在家聽話。”

    “爸爸，我也去守邊防。”

    浩宇很天真的說，司徒燼抱著他放到肩膀上麵：“那等周末我們去守邊防，平時留在學校裏麵。”

    “嗯。”

    司徒燼看了我一眼，抱著浩宇去了浩宇和浩寧的房間裏麵，浩寧握著我的手沒有離開。

    我低頭看著浩寧問：“你今晚要不要跟媽媽住？”

    “嗯。”

    浩寧很堅定的朝著我點頭，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是站在我這邊的。

    沈冰初站在我對麵：“我們出去走走。”

    “嗯。”

    低頭看著浩寧：“你去麽？”

    “嗯。”

    我拿了衣服給浩寧換上，跟著沈冰初去了外麵。

    出了門門口的人已經撤了，隻有兩輛車停在外麵。

    鎮子本身也不大，出門不遠就是寬敞的街道，到了街上，燈紅酒綠的，比起城市裏麵，這裏其實也不缺少喧囂。

    沈冰初給浩寧買了一個熱乎的烤紅薯，浩寧不喜歡在外麵吃東西，而且什麽好東西都留著和浩宇一起。

    他提著一個紙袋子，牽著我的手陪著我。

    那樣的感覺，就好像是阿來站在我身邊，陪著我走一樣，平靜淡泊，是我唯一的依靠，沒有保留的依靠。

    “浩寧，你知道叫我什麽麽？”

    沈冰初問浩寧，浩寧抬頭看著沈冰初搖了搖頭：“不知道。”

    “叫我舅舅，我呢，是媽媽的爸爸撫養的孩子，和媽媽是兄妹。

    你能理解我說的關係麽？”

    沈冰初蹲在地上，雙手抱著浩寧，浩寧點了點頭：“理解，你是媽媽的哥哥，是外公撫養長大的，但不是親生的。”

    沈冰初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是這樣，浩寧很聰明。”

    起身沈冰初看著我：“這幾年我在外麵想了很多事情，我一直以為我不是個庸俗的人，對那些得不到不會貪戀，但是我忽然發現，我就是一個庸俗的人。

    小時候我以為沒有父母，我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我記憶裏我有個很愛我的父親，但是他走了，死了！

    他是以烈士的名義離開的我。

    我很難過，原本我就沒有母親，從我記得什麽開始，我就沒見我媽媽。

    爸爸的離開，讓我一度陷入彷徨之中，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日子平靜下來，我把老頭子當成了是我唯一的親人，直到一天，家裏來了個小女孩，這個小女孩老頭子喜歡的不行，老頭子告訴我是爸爸的女兒，和我不是一個母親的孩子，我很震怒，我一直覺得是這個女孩的母親害死了我母親，所以我沒有機會見到我的親生母親。

    這一切是那麽的令人憤怒。

    小小的心，埋下一顆憤怒的種子，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我們開始長大，如夢開始總是討好我，後來害怕我，再後來喜歡上了司徒。

    ……

    我後來聽見一些事情，知道我是領養的孩子，突然間一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我甚至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覺得，這種事怎麽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呢？

    ……

    但是那時候的我們已經長大了，不得不說，很多的事情發生了轉變。

    自從我知道如夢和我沒有血緣關係開始，我就試著在改變，在接受，甚至不能容忍如夢多看一眼司徒，我才知道這是喜歡。

    我問過司徒，是不是喜歡如夢，他和我說不喜歡，還說隻當她是妹妹，我相信司徒，所以我對如夢表白了。

    但我表白之後，她就走了。

    離開了我們，去了很遠的地方，那之後不久，她就死了！”

    “都過去……”

    我本想說什麽，沈冰初說：“我知道過去了，我現在要說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沈冰初說：“懷著對如夢的執著和愧疚，我對自己耿耿於懷了很多年，直到見到你之後，我把你當成了如夢。

    我以為，這是一個上天給我的機會。

    但我又錯了，你是你，如夢是如夢，不管是你們誰，我們既然能成為兄妹，足以見得，我們的緣分都不具備做愛人。

    盲目的把你當成是如夢，是我的不對。

    君夢，我們重新開始吧，做兄妹。”

    沈冰初把手給我，我低頭看了一下，把手給沈冰初：“請多關照。”

    “多關照。”

    沈冰初鬆開手，把地上的浩寧抱起來，帶著浩寧我們在街上轉了一圈。

    沈冰初放手過去，也接受了將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