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麽對林長空？”

    病房裏安靜下來，人也都走了，我問司徒燼，司徒燼活動了一下：“先關著吧。”

    “……”

    聽意思我終於可以安靜幾天了，我思索了一下：“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先離開了？”

    “去哪裏？”

    司徒燼聽說我要離開，立刻問我去處，我想了想：“既然這裏你應付的來，我先離開也是好事，免得影響你，像是現在這樣，我生病也要把你叫來。”

    “我說過受影響了？”

    司徒燼反問我，滿眼的興師問罪，反而問的我無言以對了。

    “那你要說是沒有，那就沒有吧，但我在這裏實在是無聊，真沒什麽可做的。”

    “既然無聊，就來幫我，正好我那邊缺個人。”

    “幹什麽？”

    “暖床。”

    “……”

    也真好意思，一個大男人說暖床的時候，說的好像是家常便飯。

    我躺了一會，覺得無聊，翻身躺著，司徒燼坐在我身後忽然就變得那麽的安靜下來，我回頭去看他的時候，他正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麵睡著了。

    就是那麽一瞬，看著司徒燼忽然安靜下來。

    其實我要的並不多，有他陪著我，一起這麽坐著，什麽都不做，隻是相互的對望著。

    躺了一會，終究是有些躺不住了，從床上起來，下了床去了洗手間那邊。

    回來司徒燼已經睡醒了，正坐在椅子那邊看我這邊，看我出來了，問我：“沒事了？”

    “本來我也沒什麽事情，你看我像是有什麽事情？”

    司徒燼好笑：“看著是沒什麽事情，好像一隻母老虎，原來是一隻紙老虎，一碰就破了！”

    “說的好像我很沒用一樣。”

    我說著走過去，站在司徒燼的身邊，手插進他的發絲，揉了揉：“很累？”

    司徒燼沒回答我，但是他的年紀到了，一切都擺在眼前，他再也不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了，三十五歲對一個普通的男人而言，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時候，但是對於他們軍人而言，卻已經到了黃昏的時候了。

    縱然是腦子有多靈活，身體也會漸漸拖他們的後腿，如果不是，國家也就不會要年輕人進行服役了。

    服役，某種意義上而言，其實就是在吸收新的力量，排斥著一些陳舊的血液。

    這些人，縱然有無窮無盡的幹才熱血情懷，也改變不了他們即將老去的事實，會被一代新人取而代之。

    ……

    司徒燼舒服的呻吟了一聲，靠在我身邊：“不困了？”

    “你陪我睡一會。”

    “嗯。”

    司徒燼起身站起來，麵對著我，軍人的情懷讓他生出一種很特別的習慣，站在妻子的麵前習慣性的好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麵對著，抬起頭，等著我伺候祖宗一樣的伺候他更衣休息。

    我想問，我都病了，他怎麽還不肯憐香惜玉，但是話到了嘴邊一想還是算了，懶得和他廢話，我要真的說出這種話，他肯定嬉皮笑臉的說那就身體力行的好好的憐香惜玉什麽的。

    他這人，二十出頭的那會就跟土匪頭子似的，年紀大了還是那得行，我想他是改不過來，和他廢話不如就順從他了，免得再惹出什麽麻煩來了。

    司徒燼還穿著軍裝來的，還是那身野戰的衣服，但是他的肩上沒有肩章，也叫人看不出來他穿的到底是什麽。

    現在的社會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軍人的衣服也有人賣，淘寶上麵不管什麽，哪怕是特種部隊的衣服，一搜一大把的那種，而且還很便宜，有些幾十塊錢就能買來穿。

    所以現在的人都分不清誰是當兵的，誰不是當兵的了。

    也因為這樣，司徒燼穿什麽也沒人注意。

    但是他這麽做肯定是不符合規定的，問題是沒人管他這事，他一個在職的人，一個整天忙碌的人，叫他換來換去的可能也真不習慣。

    以前總覺得你沒衣服穿，怎麽走到哪裏都是這一身，你是故意得瑟還是怎麽一回事，可是現在已經不那麽想了，不是別的，是覺得……

    他要穿別的衣服，我也真是覺得不好看，而且是特別的不好看的那種不好看。

    說實話，司徒燼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他穿什麽也都能穿出他的風格和英俊來，但我先入為主的記住了當年他在我麵前橫行無忌的樣子，走起路都轟轟烈烈的，我也已經習慣了。

    所以他每次換衣服的時候，我都不能適應。

    不過也有好處，省了好大一筆錢。

    林長空不就是穿了他沒有穿的衣服麽？

    “想什麽呢？”

    看我漫不經心的，司徒燼不大高興的問我，我解開他的衣服扣子，跟他說：“前天吧，林長空穿了你的衣服，心裏犯膈應。”

    “犯膈應就離他遠點。”

    司徒燼仰著頭，看著前方說，好像沒什麽事情發生一樣，我很奇怪的問：“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

    司徒燼垂眸看著我：“我應該生氣？”

    “那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還在我們家洗澡了，還穿了你的衣服，你就不生氣？”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麽？

    司徒燼的臉色一沉：“在我們家洗澡？”

    “嗯。”

    “……”

    司徒燼冷冷的注視著我，冰冷的目光要殺人一樣，我沒有說些什麽，依舊漫不經心的站在他麵前給他把衣服脫了下去，等我給他脫了外套，他去了洗手間裏麵，我轉身朝著那邊看了很長時間，很長時間他才出來。

    看了我一眼直接上了床，躺在裏麵躺著，把屬於我的地方留了出來。

    我跟著去了床上，上了床我也平躺著。

    兩個人都沒動作，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我們一直這麽躺了三分鍾，我轉身摟住司徒燼，貼著他的手臂蹭了蹭，司徒燼側過來看了我一眼，說：“下次打電話給我。”

    “嗯。”

    我閉上眼，嘴角動了動，司徒燼生氣的不行，要被氣死了，但是又不敢對著我發怒。

    所以我的心情不錯，而這種不錯訴說著我們……

    已經進入了老夫老妻的狀態，他開始信任我了。

    這天我和司徒燼睡的特別安穩，安穩到，睡了一天誰都沒舍得起來，也沒舍得叫醒對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