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勉強沒幸福

    江思泊還想再說些什麽，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他重重歎了口氣，現在又忍不住開始糾結蘇淮如口中說的重要電話，到底是誰打給她的。

    蘇淮如按掉江思泊的電話之後，一看來電顯示，就擺出一副想死的表情。蘇白慧女士的來電，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好事，她還是按了接通鍵。

    “如果你是來關心一下女兒的話，我剛出院，醫生說還好，沒什麽大礙。”蘇淮如故意這麽說。

    蘇白慧在對麵咦了一聲，“怎麽回事？難道你去做人流了？男方給你多少錢？”

    蘇淮如幾乎氣得要把自己的新手機捏爆，“有你這麽當媽的嗎！”

    “你這個丫頭到底在搞什麽呀，先給我轉一百萬救命的錢吧！”蘇白慧一點也不在意蘇淮如的情緒，唯一的目的就是問她拿錢。

    “一百萬？救命？”蘇淮如冷笑著，“你又去賭錢了？又問哪家債務公司借了錢？上次五十萬，這回直接湊整數了，你可真行啊！蘇女士！”

    蘇白慧出奇地沒有立馬反駁，也沒有再出惡言，反而用一種很淡然的語氣，回道，“你要是心裏還有我這個媽，就趕緊轉給我，要不然就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

    這是欲擒故縱嗎？之前蘇白慧也不是沒試過以斷絕母女關係來威脅她，蘇淮如把手掌蓋在臉上，“我真的沒錢，你想讓我怎麽辦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先主動掛線了。

    蘇淮如心事重重地坐到了床邊，掌心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微微發麻。

    往事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洶湧澎湃而來，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剛升高中，學業的壓力跟新環境的不適應，已經讓她在學校裏每天過得很是辛苦了。放學回到那個奇怪的組合家庭裏，還要聽著兩個成年人無休止的吵架。

    她經常在想，要是外婆還在就好了，她也不用離開那個小鎮，也不用到這裏過著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日子。

    那時起，她就對母親的種種惡習感到絕望，而母親跟那個李叔叔吵架之後，拿不到錢就衝著她出氣，認為都是她拖累了自己。

    她還記得母親醉醺醺地指著自己鼻子謾罵，還記得李叔叔的女兒坐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帶著看戲的表情輕蔑地嘲笑著自己。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她曾經懷疑自己不是蘇白慧親生的，可如果不是親生的，為什麽她又會在外婆家受到那麽多年的照顧。等她年紀大了一些之後，才在回鄉拜祭外婆的時候，從三姑六婆的閑言閑語裏得知了當年蘇白慧未婚產女，孩子父親是一個有婦之夫，根本不想負責，蘇白慧隻好把幼小的她丟給了她外婆。

    從她出生開始，就注定了她跟自己的母親沒有緣分。

    也許是因為這樣的身世，才讓她對所謂愛情產生畏懼。

    下午，蘇淮如果然還是接到了兩通電話麵試，有一家公司更是爽快地邀請她過去麵談。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換了衣服，打扮了簡單而不失精致的妝容。

    出門時，阿昇還在睡著，她留了張紙條放在桌麵上，輕手輕腳地就出去了。

    應聘的過程倒沒什麽特別的，麵試她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除了絮絮叨叨問了一堆測試類型的問題，就是不住地從眼鏡上方露出一道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著蘇淮如。

    同一時間，江廣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正聽著南俊偉匯報前一天夜裏追查到的結果。

    “起先我們以為那幾個混混隻是嘴硬，沒想到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不過順藤摸瓜，摸到了他們背後一個小幫會。負責這次事件的人已經被揪出來了，他親口承認收了五萬塊，要來整……”南俊偉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江廣白的臉色。

    似乎一提到昨天晚上的事，他就格外容易爆炸似的。

    南俊偉繼續匯報著，“聯係他的是個男人，而轉賬記錄我們也查過了。江總你一定想不到是誰。”

    江廣白眉梢一挑，“別賣關子，直接說！”

    “是關小姐的助理，並且他們還給那幫混混承諾，如果能拍到蘇小姐被那個的視頻，跟照片，會再加五萬。”南俊偉小聲說著。

    江廣白眉頭一擰，啪的一掌拍在桌麵上。

    等了幾秒，聽江廣白追問道，“那他們有拍到什麽嗎？”

    南俊偉趕緊搖頭，“沒有，那幾個人說，我們去得太快，他們什麽都來不及做。江總，這件事我們要不要？”

    “直接把收集到的資料整理一下，交給王律師，讓他在合適的時候交給警方。”聽江廣白這麽說，南俊偉不由得一愣，交給警方，那不是意味著……

    江廣白重重歎了口氣，喃喃道，“蘇淮如啊蘇淮如，你到底是走運呢，還是不走運呢。”

    剛剛結束麵試的蘇淮如，在門口忍不住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會議室裏麵的那個麵試官態度冷淡地叫住她，“哎，那個誰，你走的時候記得到前台補填一下麵試登記表。如果有什麽結果，我們也會盡快通知你的。”

    這家公司的業務範圍其實她並不熟悉，運營新聞類型的APP，除了旗下小型娛樂資訊網站，主要還是靠挖掘本地新聞為主。雖然跟她的專業有一丟丟沾邊，但不管是運營理念，還有後台數據監督，一連幾通的追問，她都沒能給出比較合宜的答案。

    大概會落選吧，蘇淮如心裏雖然這麽想著，還是禮貌性地答著，“好的。”

    前天接待的妹子很熟練地甩出兩張表格來，遞給蘇淮如。蘇淮如自己沒帶筆，左右環顧了一下，前台桌麵也沒有提供，“請問一下，可以借支筆給我嗎？”

    那年輕的妹子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來麵試自己不帶筆嗎？”

    蘇淮如被反問地略微有些尷尬，“的確是我的失誤。”

    那妹子嘖了一聲之後，沒好氣地甩了一支圓珠筆過來。蘇淮如這才撿起來，在邊上開始填寫表格上麵的內容。

    而另外一邊，江廣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打開手機查看定位追蹤，看到蘇淮如的位置顯示是在某某大廈，“她在這個地方做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