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她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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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臉色白的駭人,下意識脫口而出,“醫生幫我安排手術,我現在就要拿掉。”

    醫生難以理解的說,“剛剛情況很危險,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我們手術前征求過顧先生的同意,顧先生說盡可能保住孩子。”

    梵音愣了一下,看向顧名城。

    顧名城帽簷下的臉有些蒼白,他平靜沉穩的讓人看不出多餘的表情,“我不能擅自替你決定孩子的去留,擁有決策權的是你。”

    梵音不能理解他此刻的想法,焦急的說,“肯定不能要,要了我該怎麽辦呢?”

    溫颯寒絕對不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的,他是那麽冷血的男人,說一不二,絕情的讓人心寒,她怎麽可能給他生孩子!這不是找死麽!之前用孩子套牢顧名城,是因為顧名城善良,有責任心。

    但是像溫颯寒那種把女人當玩物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吃這一套!這對於他來說是禁忌。

    梵音搖頭,顫聲說,“沒人渴望他的存在,他不該存在……我不能要,醫生,現在給我安排,立刻拿掉。”

    顧名城俊朗如神祗的臉很白,語氣卻很穩,“你別害怕,有我在。”

    梵音猛地一震,眼神黏在了顧名城的身上,腦海中千回百轉的思索顧名城這種反應究竟是為什麽,忽然她想起了醉酒那晚……顧名城是不是以為孩子是他的?按時間點掐,那也是一個月前的事情,剛剛好……

    她怔怔的看著他,她分明看見顧名城眼底掙紮的痛楚,他的臉那麽蒼白,他分明那麽痛苦,可是卻表現的極其鎮定,她不止一次看到顧名城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雙手抱著頭沉默的撐在桌子上,他不善於表達,哪怕是崩潰的痛苦都是那般安靜,每每看到他一個人被情緒撕扯的時候,梵音的心便會輕輕顫抖,他一定在懊悔對她做的那些事,一定在自責對沈嘉穎的背叛。

    顧名城,是那麽那麽那麽深愛著沈嘉穎嗬。

    即使這樣痛苦懊悔,他仍然念及她的救命之恩,替她保住孩子,將是否留下孩子的決策權交給了她,也相當於將他整顆心丟進了油鍋裏煎熬,畢竟她若是留下孩子,對顧名城來說,將是絕望的深淵,那證明了他跟沈嘉穎將再無可能。

    梵音心裏翻湧著感動而又複雜的浪潮,這是屬於顧名城的慈悲。

    她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固執的說,“我不會要的,我不要。”她看向醫生,“幫我安排手術時間。”

    醫生驚訝的說,“頌小姐,顧先生……”

    “這跟顧總沒關係,這個孩子是我不想要,安排時間。”她不容置疑。

    醫生看向顧名城。

    顧名城尊重她的一切選擇。

    醫生緩步走了出去,沒多久帶著另一名醫生走了回來,看了眼顧名城,隨後說,“頌小姐,您剛剛做了手術,藥物和治療都是保胎向的,現在立刻做墮胎手術,恐怕會對母體很不利,您修養一段時間,咱們再安排。”

    梵音點頭,她看向顧名城說,“你不用有什麽負擔,這跟你沒關係,顧名城,我覺得你不是這個地球上的人,太傻了,到底怎麽做生意的!”

    顧名城抱歉的看著她。

    梵音堅持當天出院,這隻是小手術,又不是什麽大手術,隻要稍微注意點,便沒什麽關係,她巴不得把孩子折騰掉。

    顧名城送她回了家,一路上無外乎例行公事般叮囑她注意事項。

    梵音特別聽話的應了。

    回到家,她目送顧名城離開,方才疲軟的躺在床上,躺了很久,她給媽媽打了通電話,一直打不通,心便直直的沉入穀底,往哪兒跑呢,往哪兒逃呢,溫颯寒不追了,那便是知道她逃不掉他的手掌心。

    真他媽多事之秋!梵音咬牙起身,換了套厚實的羽絨服,挪著步子下樓叫了輛出租車往西湖別墅去了,總這麽躲溫颯寒不是辦法,他找不到她,一定會將她媽媽當出氣筒。

    打了一路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媽媽從來不會不接她電話,到了西湖別墅的時候,換了新的指紋鎖,她用力的敲門,敲了許久,才有人開門。

    音媽係著圍裙,忙的不可開交說,“在廚房,沒有聽見,快進來吧。”

    毫無異常。

    梵音看到音媽的那一刻,繃緊的神經方才鬆懈下來,忐忑的走進屋內,像是走進了地獄烈火之中,心驚不已,看見溫颯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時尚雜誌,她本能的縮了一下身子。

    溫颯寒轉臉看她。

    梵音垂眸,隻要媽媽在這裏,她哪兒也去不了,現在她的身體條件不允許冒險帶著媽媽逃亡,隻能等孩子拿掉,身體恢複了再行動。

    這段時間,還要依仗溫颯寒的手下留情,才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她踟躕許久,緩緩走了過去,沉默而又主動的來到溫颯寒麵前。

    她曉得溫颯寒是順毛捋的野獸,隻要順了他的心思,什麽都好說。

    說白了,就是順昌,逆亡。

    絕對不能對他說一個“不”字,要臣服他,歸順他,討好他,這樣才會在他麵前尋到生機。

    梵音顫抖的抬眼,便看見溫颯寒眼底急遽的戾氣和暴怒,他神色很冷,有種風雨欲來的陰沉,在他開口之前。

    梵音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主動認錯,“我知錯了。”

    溫颯寒似乎沒想到她會做到這個地步,高高揚眉,“頌梵音,你又耍什麽花招。”

    梵音知道他喜歡看她哭,所以她的眼淚掉的特別的洶湧,跪的很端正,“我不該喝酒耍酒瘋,不該摔了你手機,不該不知天高地厚,我知錯了。”

    溫颯寒笑,“頌梵音,你沒有錯,你怎麽會有錯啊。”

    梵音看了他一眼,觀察他的臉色,他笑的像是平時一樣,可是梵音卻覺得很陰森,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風平浪靜,一旦暴雨來襲,那一定是毀天滅地。

    梵音戰戰兢兢的俯身,恭敬的麵貼在地上,幾乎是跪著匍匐在他腳邊,顫顫落淚,“有錯,是我不識抬舉,太歲頭上動土,不知好歹。”

    她特虔誠,特卑微的姿態,順便煞有介事的抱住了他的腿,“我知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保證把您伺候的好好的,求您留我一條狗命不要殺我。”

    溫颯寒笑的愈發冷了,“伺候我?我他媽承受不起,你好膽兒啊,哪兒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你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別跪我,別道歉,我敬你是條漢子,起來說話。”

    梵音淚流滿麵的搖頭,這會兒要是起來,絕對會被溫颯寒給廢了,她跪的更加端正了,要多淒楚就有多淒楚,更緊的抱住了溫颯寒的腿,聲淚俱下的求饒,“您是天,您是爺,您是我的上帝,以後您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保證聽話。”

    “嗬……”溫颯寒冷笑一聲,抬腿就把她蹬了出去,“別……”

    剛說了一個字,音媽從廚房端了餐盤往餐廳走去。

    溫颯寒忽然閉嘴。

    梵音心下一驚,趕緊爬起來,順勢趴在地上。

    音媽說,“音兒,你趴在那裏幹什麽呐,別擋住溫先生看電視了。”

    梵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瞅著沙發底下,伸手往沙發下底摸去,說,“噢,我東西掉沙發底下了,我找東西呢。”

    溫颯寒冷冷看著梵音一係列表情變化,忽然眯了眯眼,這女人變臉太快了,如此高超的演技,不去做演員可惜了,他獰笑,“奧斯卡欠你一個金像獎。”

    音媽再一次走進廚房以後,梵音探頭,見媽媽走遠了,這才又瞬間淒楚的望著溫颯寒,眼淚說收就收,說放就放,此刻淚珠兒又撲簌簌的掉下,掛在腮邊,盈盈欲滴的可憐,說,“我真知道錯了,您……您如果還不解氣,那……那……”

    梵音吸了一口氣,“你等等。”

    她捂著肚子緩緩起身,幾乎是夾著雙腿,緩緩往樓上挪動,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上樓從臥房裏拿了條皮帶和兔耳朵發箍出來,緩慢下了樓,來到溫颯寒麵前。

    顯然溫颯寒已經沒有了耐心,眼底有陰沉沉的煞氣,卻又隱忍不發,似乎在等一個爆發的點,如果這個女人不能讓他消氣,他絕對將她從樓上丟下去!

    梵音緩緩來到他麵前,夾著雙腿再一次跪下,規規矩矩的端正,戴上兔耳朵,拿著皮帶套圈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頭交到了溫颯寒的手中,極大的去滿足他的主導地位,她微微一笑,“主人。”順便拿起手,攥成了小拳頭,賣萌的“汪汪”叫了兩聲。

    溫颯寒眯眼。

    梵音被他盯得全身發怵,怎麽不起作用,依溫颯寒的性格,應該特別滿足才對,絕對的統治階級啊,她硬著頭皮跪著,緩緩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匕首,遞給溫颯寒,“如果這樣道歉,你還不能原諒我,那你就殺了我解恨吧。”

    溫颯寒接過匕首。

    梵音嚇的一哆嗦。

    溫颯寒盯她很久,唇角緩緩揚起優美的弧度,忽然湊近她耳畔,說,“頌梵音,你聰明的讓人不敢留啊,我真擔心哪一天被你無知無覺的算計了。”

    他的氣息噴灑在梵音的側臉上,特別曖昧的姿態,他說,“你回來後的一係列舉動,確實按壓了我想撕裂你的心情。”他勾唇,扯了扯手中的皮帶。

    梵音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跟著動了動,這是牽引小狗的動作,梵音將他不可一世的性子拿捏的精準到位,給了他絕對男權至上的優越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