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多骨諾米牌效應(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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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一聲,大廳裏像是大地震過後的海嘯,浪花嘩嘩,謝婷婷瞪大了眼睛,她以為梵音隻是個不檢點的女人,沒想到她還敢做出這麽大的事情……謝婷婷下意識來到沈嘉穎身邊,“嘉穎……”

    沈嘉穎冷冷的看著這一幕,“自掘墳墓。”

    梵音臉色既白又定,這一刻終於到來了,溫颯寒的劇本開始運作,暴風雨前夕的風已經吹起來了,她冷靜地伸出雙手,任由那些人給她套上冰冷的鐐銬,隨後低眉緩緩跟著那些人走了出去。

    那鐐銬冰冷刺骨,從手腕處攀爬入心,讓整顆心冰冷凝固,她不曾抬眼看過任何人,直覺告訴她,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溫颯寒目送她被人帶走,冷冷無動於衷。

    薛冗說,“颯寒收手……”

    不等薛冗說完,溫颯寒忽然笑的像是綻放的花兒,說,“我表現的很明顯嗎?顧蝶說我變成了今天這副樣子,她看出什麽了?”

    薛冗說,“一個曾經連蒲公英都舍不得吹的燦爛少年,變成今日笑裏藏刀的深沉男人,顧蝶看的通透。”

    這個夏季的熾熱比往年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猛烈,道路兩旁的香樟樹蔥翠的怒放在半空中,窮奢極侈的生長,像是忽起的風漸漸凝聚成風暴,如梵音預料的一樣,這一切都僅僅隻是個開始。

    正如多骨諾米牌效應,第一張牌倒塌,將會產生連鎖反應,所有的牌將會一個接一個坍塌,一環一環的塌陷最終一發不可收拾,全部淪陷。

    自從梵音和戴昱被同時帶走後,錢權交易,權色交易,經濟犯罪,境外洗黑錢等等等等一件又一件的證據被人實名遞交紀檢機關。

    以梵音為中心點,漸漸牽扯出戴昱、沈兆、郭丙等數十人的權色交易網,那條若隱若現的線終於被繃直了,呈現了它原本清晰的輪廓,以戴昱為首的中心骨幹成員,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為聯絡感情,結黨營私,互相引薦情婦進行權色交易,而將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們串聯起來的竟是同一個女人——姓頌,名梵音。

    社會各界一片嘩然。

    這些當權者不僅玩弄同一個女人,甚至還通過這個女人進行境外洗黑錢活動,大肆斂財,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頌梵音,撬動了整個首京市政高層。

    一遝又一遝的證據被人實名舉報遞至紀檢機關,顧名城以雷霆之勢切斷了梵音接手的所有項目,在風浪淹沒他之前,銷毀了一切項目相關證據,並將線人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無論是翔安地產方,還是當局資料,全部銷毀,該移交的移交,該拋售的拋售,該變更的變更,將百分之百梵音參與的項目與盛世集團劃清界限,力求將損失降到最低。

    其次,他親自將紀檢機關存檔的證據核查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鐵證如山,無法再做文章,也就是說套牢戴昱的這個局三年前,不,更早的時候,便已經被人給布下了。

    如今溫颯寒手中的牌一張一張的出,人一個一個的抓,還沒有輪到顧名城,亦沒有拿出王牌來。

    溫颯寒是在兩天後,打出了最後那張王牌的,並破天荒的叮囑,這份證據,不得公開。

    這份證據匿名遞交上去的第一天,相當於在所有文字、照片等證據上重重落下了一個實捶,顧名城當天被請去警局,同一天被抓的,還有陶喬。

    隻是陶喬身處美國,又是美籍華人,調查取證需要時間,遣返回國也十分困難,屬於放任階段。

    顧名城被請去警局的當天,他以雷霆之勢完成了所有計劃中的補救措施,平靜的跟著警員去了看守所。

    這次的風浪是在三天內刮起來的,涉案人員也是三天內一個一個抓的。

    梵音靜靜的坐在看守所內,已然換上了女囚犯的衣服,頭發鬆散的垂在肩頭,還沒有剪去,因為還未提起公訴。

    小奧來看她的時候,給她拿了一部手機。

    梵音曉得溫颯寒本事大,他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僅靠一個頌梵音便能將市政高層拉下馬三個人,涉案人員下水五人,就連顧名城都被他推入火坑,便知這男人心思縝密到什麽程度了。

    梵音拿過手機沉默了很久,她撥出了第一通電話,卻不是打給溫颯寒的,而是打給妖姐。

    這一次,妖姐接了電話。

    梵音平靜的說,“最開始你說有人想要包養我,後來不了了之,那個人應該不是溫颯寒,而是戴昱對不對。”

    妖姐的鼻音很重,她說,“看來,你都想通了。”

    梵音說,“因為當時我跟顧名城有了緋聞,戴昱看到我跟他的兒子鬼混在一起,所以他沒有再招惹我,這個時候,溫颯寒出現了,他包養了我,這一切不是巧合。”

    妖姐沉默。

    梵音說,“當時機成熟時,溫颯寒為了滿足他的惡趣味,放出了風聲,才讓戴昱寢食難安,他意識到自己被人算計,所以逼你交出那張王牌,甚至想要將你和我滅口。”

    妖姐說,“你一直都是聰明人,不需要任何人告訴你這些事,你也能想明白。”

    “當你把我介紹給戴昱的那一刻起,溫颯寒的劇本就已經開始譜寫了,是麽?”

    妖姐說,“小肆,你的出現是一場意外,這不是有預謀的,真正安排的女人,戴昱沒有看上,他是個眼高於天的人,意外的相中了你。”

    梵音說,“皇後真正的老板,是戴昱。”

    三方勢力追擊她,一方是保護她的溫颯寒勢力,一方是皇後,另一方未知。

    如今從妖姐的處境分析,哪裏是三方勢力呢?當妖姐告訴她皇後的老板涉政的時候,她就應該猜到這個人身份的特殊,除了溫颯寒的勢力,其他兩方是一家的罷了。

    猛虎獨行,惡狼成群。

    猛虎應該就是溫颯寒,至於成群惡狼便是戴昱為首的見不得光的人們。

    溫颯寒之所以讓她15號之前成為人盡皆知的“顧太太”,無外乎沈家的壽宴定在15號這天,他選擇這日在沈家的壽宴對戴昱動手,是想借此契機,將政商兩界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震懾群魔,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妖姐說,“我也是中了溫颯寒的圈套,沒想到他會有算計戴昱的野心,我栽在了溫颯寒的手上。”

    梵音麻木的掛上電話。

    沒有錯,戴昱是她第一個客戶。

    溫颯寒手中的王牌,應該就是被人偷拍的關於她和戴昱之間驚世駭俗的視頻。

    那件事過後的第二個月,溫颯寒便找上了她,成為她第二個客戶。

    這應該也不是巧合,瞧瞧如今這局勢,一切都是溫颯寒設計好的。

    她和溫颯寒的相遇,是他一手促成的。

    那應該是發生在三年前的事情,和溫颯寒一夜交易之後,他整整兩年沒有再出現過,那個時候,應該是時機還未成熟,所以他放任她隨波逐流,當時機成熟,他手中的證據不僅足以扳倒戴昱,還能將他報複的人全部拉下馬時,他再一次出現了,告訴她,去戰鬥。

    想來那兩年,溫颯寒應該也沒閑著,時不時給她製造陪酒的客戶,在她全然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她陪了那麽多權勢主的酒。

    有律師方文正,有檢察長章德壽,有公安副局元清,這三個人都是新麵孔,名字也很陌生,梵音也是第一次認識他們,在這次大動蕩中,同時被溫颯寒拉下了馬。

    但是,他們確是她流離失所那些歲月裏,陪過酒的客戶。

    那些照片清楚的照下了她坐在他們懷裏拚酒的畫麵,這些東西,足以結束這些有頭有臉的人仕途生涯。

    這些威脅政客們的證據,三年前便已經被掌握了。

    當然,翔安的郭丙和周銳也未能幸免,許是梵音最初陪酒的客戶太多,未能一一記下他們的樣貌,而她在那些人麵前向來濃妝豔抹,他們未必還記得她,如今被一一從地底挖起,暴露在陽光之下。

    而這些人,全部都是她與戴昱做過交易以後出現在了她的客戶名單上的,也就是說,一切都是從戴昱之後,陰謀開始套牢她。

    溫颯寒做足了這些前期工作,所以兩年後現身,親自踏入戰場,開始解決最後一個人,顧名城。

    顧名城太聰明了,做人做事完美到無可挑剔,絲毫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直到梵音的出現,直到翔安地產的契機。

    溫颯寒的機會來了。

    梵音將這一切想的太過通透,以至於她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哀感,這個世界充斥著滿滿的惡意,原來,三年前,她就已經成為了溫颯寒的獵物。

    他毫無感情的牽引著她一步步走向毀滅。

    若不是胡大拿告知她郭丙和戴昱的關係,或許梵音到現在還無法猜透全局,隻是一個郭丙,便串聯了所有的疑點。

    既然郭丙是翔安地產的最後持有人,他曾經又是戴昱的秘書,這兩人之間一定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

    翔安地產所做的評估皆是負值,但顧名城力排眾議拿下了這塊地,為什麽?因為這塊地一定有他必須拿下的理由。

    既然郭丙跟顧名城之間並沒有直接聯係,那麽戴昱呢?那個坐鎮金字塔尖兒的男人,會不會跟顧名城存在某種關係?顧名城會不會是為了某個人拿下了那塊地?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戴昱是顧名城的父親。

    如果那塊地的真正持有人不是郭丙,而是戴昱。

    那麽顧名城拿下這塊地便有了充足的理由。

    為了不讓戴昱貪腐的把柄留在外人手中。

    作為親兒子的慈悲,義無反顧的吞下了那塊地。

    溫颯寒拋出的誘餌,顧名城不吃也得吃,於是他吃了,如今,溫颯寒便有了很好的借口,來一招官商勾結,將顧名城定罪,給戴昱罪加一等。

    或許翔安地產也是溫颯寒特意拋給戴昱的誘餌,這隻大老虎的胃口太大,吞下了這個定時炸彈,當察覺到風向不對時,急於拋售,被顧名城接盤。

    梵音撥通了溫颯寒的電話號碼,這個男人,是個極其精明的可怕獵手。

    溫颯寒接通電話後,沒有說話。

    梵音說,“下一步,我該怎麽做。”

    溫颯寒說,“當庭指證戴昱利用職務便利,為顧名城和陶喬整合資源、項目審批等事項上提供幫助,索取、非法收受他人財物,並將大量來曆不明的黑錢轉移境外,由你執行,陶喬負責洗錢。”

    他一字一頓,毫無感情而又輕描淡寫的定義了三個人的生死。

    梵音說,“我一個人的證詞,恐怕沒有力量。”

    “良期會輔助你,他對盛世了如指掌,三十億的投資是你和良期經手的,有人證在,可以吃死他。”溫颯寒冷聲。

    良期又是什麽時候開始背叛顧名城的呢?梵音靜靜聽完,說,“我照辦,我媽那邊,你什麽時候幫她把體內的東西取出來。”

    溫颯寒說,“調查取證,法院判刑,一切塵埃落定後,我會履行承諾。”

    “那我呢?”梵音咬唇。

    溫颯寒沉默了一瞬,“我對你說的那番話,記在心上。”他掛斷了電話。

    梵音緊緊的握著手機,她不確定溫颯寒這番話是救她還是棄她,是告訴她,他會有辦法讓她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是讓她在監獄裏蹲個幾十年之後,替她養老送終。

    那時候韶華易逝,時光不等人。

    梵音給媽媽打了一通電話,強作鎮定的告訴她這次要出差很久,出差地信號不好,不能經常打電話回家,讓她放心,叮囑她按時吃藥,不要太勞累,家務活都交給阿姨做,讓她多多享清福。

    掛了電話梵音將手機遞給小奧,交代道:“回去告訴溫颯寒,如果我不能出去,請他務必善待我媽媽,定期給我寄媽媽的照片來,讓我跟她通電話,我要確保她的健康安全,一旦我發現你們違背了承諾,讓她老人家受苦,就算我在獄中,也能拉溫颯寒陪葬。”

    小奧應了聲,轉身離開。

    看守所的時間都是按秒算的,許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踏出了最艱難的一步,她與眾多在押女刑犯一樣,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這裏太靜了,無論是時間,還是作息,亦或者是激流,都靜的讓人感受不到活著。

    這裏是風暴的中央,是靜止的。

    然而,風暴到底還是風暴,無論中心怎樣的凝滯,外圍的侵略性還在無限蔓延,溫颯寒特意交代過,不得公開的那份視頻證據,不知被誰給上傳到了網絡上,長達十五秒的變態視頻轟炸在首京的上空,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的傳播效應以星火燎原之勢在全國傳播開來,當人們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才真正意義上相信,那個一直活在傳說中的風雲人物,終於要跌下神壇,徹底涼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