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裏提到，每個死者臉上都掛著奇怪的笑容？”方銘瀚一邊拿出打印好的檔案，一邊問道。

    “這個問題，後來法醫驗屍後證實，是有人在他們死後，用手將他們的臉擺成微笑的樣子。”呂振回答道。

    “有人刻意讓他們死後呈現出微笑的樣子？”方銘瀚疑惑的問道。

    “是的。”呂振點點頭，“這也是為什麽那些笑容看起來那麽奇怪了。”

    “那麽，這幾個死者之間，有沒有什麽共同點呢？例如，他們互相認識，都參加過某個活動，或者住在同一個小區這樣的共同點。”

    “沒有，他們住在柳城的不同區域裏。而且，他們的年齡層次不同，參加一個活動的可能性不大，就更不可能相互認識了。”呂振的表情像是有些無奈，“就是因為找不到共同點，所以案子到現在還是沒有進展。”

    “老人，小孩和男人啊……”方銘瀚看著檔案，若有所思，“對了，柳城有什麽宗教活動嗎？”

    “宗教活動？”

    “我是指那些小的宗教，或者說，一些私人創立的邪教？”

    “這個……”呂振想了想，“最近並沒有接到關於邪教活動的報警，至於私下……我太清楚。”

    方銘瀚點點頭，又喝了一口咖啡。

    “你是懷疑這次的連環殺人事件和邪教活動有關？”呂振問道。

    “三名死者分別死於失血過多、溺水及上吊，死的時候臉上還都掛著奇怪的笑容，你不認為這像是某種祭祀活動嗎？”方銘瀚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當然，這隻是我的感覺。凶手在死者死後還要可疑讓他們露出笑容，這一定是有某種含義。如果不是為了掩飾罪行的話，那就是這個死後的笑容對凶手來說有某種特殊意義。”

    “有道理，有道理！”呂振一拍手，“我這就讓手下出去打聽打聽，最近比較活躍的一些小團體和小教派。”

    “還有，我想了解一下這幾個死者的背景情況。”

    “奧，這個我這裏有。”呂振打開抽屜，拿出三份資料遞給方銘瀚。

    方銘瀚接過資料，翻開。

    “第一個死者叫趙強，聽說生前是個十分貪財的人，曾經還因為碰瓷被我們抓過。”呂振介紹道。

    “他曾經欠過數額不小的外債？”方銘瀚問道。

    “是啊，聽說這個趙強年輕的時候和兄弟合夥做生意，後來發達了之後就開始虧空公款，最後把整間公司搞垮，他兄弟因為這件事破了產，後來抑鬱症自殺了。趙強的女兒也因為這個和他的矛盾很深，所以沒有親自照看他，而是把他送到養老院。”

    方銘瀚挑了挑眉，又拿起另一份資料。

    “這是第二個死者林運，他自己開了一家小吃店，不過這個人脾氣不太好，經常和周圍的人起衝突，仇人也多。”

    “他有個母親？”

    “哎，說到這個，這家夥還真不是個東西。自己也算是有點小錢了，可他母親卻隻能靠撿破爛為生，這個林運啊，從來就沒盡到贍養母親的責任。而且他還爛賭，經常從他母親那裏搶錢去賭博。”

    方銘瀚點點頭：“這麽說，這兩個人其實都挺可恨的？”

    “啊？”呂振有些不明白方銘瀚的意思，“這麽說也沒錯啦，可是他們的仇人我們都排查過一遍，幾乎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或許不需要是仇人。”

    “我不明白。”呂振納悶的看著方銘瀚。

    “就像我們走在街上，如果遇到一個男人打女人，你會怎麽做？”方銘瀚反問道。

    “當然是上前阻止啊，打女人算什麽男人？”呂振憤憤的說道。

    “沒錯，我指的就是這種衝動和憤怒。當一個陌生人看到另一個人做出一些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的時候，或許他同樣會有這種替天行道的想法。”

    呂振撓撓頭，想了一會，又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個陌生人，隻是碰巧了解到了他們的一些惡行，從而萌生了想要替天行道的想法？”

    “這是一種可能。”方銘瀚依舊用食指敲打著桌麵，“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種連續殺人是某種邪教的模式，或者是與之相關的。”

    “方警官，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啊？”呂振無奈的說道。

    “我隻是合理推測，畢竟現在線索太少。”原本敲打桌麵的手，又轉而拿起了咖啡杯，“呂警官，我和你們一樣，是靠證據辦案的，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凶手是誰。”

    “哈哈，抱歉，我有些心急了。”呂振尷尬的撓撓頭，“因為之前聽過方警官你的傳說，他們都說你隻要看一眼所有線索就能知道凶手是誰。”

    方銘瀚淺笑：“這隻是我那個屬下傳出去的謠言罷了，我說過他很多次了。”

    “不過，如果像你說的，凶手是因為憎恨這些人才動手殺人的話，恐怕在第三個死者身上說不通。”

    “哦？你是說那個孩子？”

    “對，第三個死者叫範肖，是個五歲大的孩子，一個孩子，能做出什麽事情讓凶手恨到非殺人不可呢？”呂振指著第三份檔案。

    “說到這個，我想到那出事的所幼兒園看一看。”說著，方銘瀚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三個死者裏麵，小孩子的人際關係圈應該是最小的，如果從這裏麵篩選凶手的話，或許比其他兩個人容易一些。”

    “有道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嗎？”見方銘瀚站起身，呂振也跟著站了起來。

    “恩，事不宜遲。”

    警車上，呂振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後視鏡裏注視著坐在後座的方銘瀚。

    “其實柳城的風景挺不錯的，哈哈。”見方銘瀚一直側過頭看向窗外，似乎是對柳城的風景感興趣。

    “柳城都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方銘瀚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

    “也對，難得來一趟，當然要去一些著名景點啦。”呂振笑著說道，“我想想……最出名的就是落葉大道，冥想堂，柳城公園還有宋代古跡。”

    “楓葉大道？”

    “就是一條特別漂亮的大道，兩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樹種，到了落葉的季節，大道就會特別漂亮，尤其是傍晚的時候。聽說情侶要是能從頭走到尾，愛情就能長長久久。”

    “哦。”方銘瀚點點頭，“那麽，冥想堂是？”

    “是互相傾訴心聲的地方，冥想堂由五個不同的圓形房子構成，裏麵的裝飾各不相同，一般人們如果有什麽心事或者有什麽想不開的，都會去裏麵坐坐。”呂振滔滔不絕的介紹著，“我有時候有些案子想不明白，也會進去坐坐呢，和周圍的人聊聊天，或許就想通了。”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淘淘幼兒園門口了。

    “方警官，我們到了。”

    說著，呂振和方銘瀚紛紛走下車，朝幼兒園走去。

    興許是因為幾天前發生的案件，幼兒園的操場空無一人，方銘瀚撇過頭，看到不遠處的泳池。

    “那個泳池就是發現屍體的地方？”方銘瀚問道。

    “是的，就是那裏。”

    “竟然是在操場別上啊。”方銘瀚摸著下巴的胡渣，“我原本以為是在室內或者是幼兒園的後院。”

    “我當時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泳池就在操場邊上，如果在這裏行凶的話，未免也太明顯了些。況且，推測的死亡時間，還有兩個班的小朋友在上體育課。”

    “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人見過什麽可疑的人？”

    呂振搖搖頭。

    “我想見見這裏的院長和老師。”

    “好，我想他們應該在辦公室，跟我過來吧。”

    敲開院長辦公室的門，裏麵還站了兩個女人，似乎三個人正在開會。

    “哦，是呂警官啊，你來找我是案子又有什麽進展了嗎？”院長見到呂振，趕忙站了起來。

    “還沒有。”呂振尷尬的回答，“是這位警官想要見見你。”

    “你好，我叫方銘瀚，是從江城外派過來協助這次調查的。”

    “你好你好，我是這裏的院長，我姓林。這兩位是我們幼兒園的老師，陳老師和周老師。”

    “方警官，你好。”兩名老師紛紛向方銘瀚打招呼。

    “對了，你們剛才在開會嗎？”方銘瀚問道。

    “哎，別提了。”林院長扶了扶眼鏡，“範肖的事，好多家長知道了之後都覺得我們幼兒園不安全，現在紛紛嚷嚷著要辦轉學，學校也停課了，我們正在為這件事發愁呢。”

    “發生命案那天，沒有什麽可疑的事情嗎？”

    林院長搖搖頭：“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們一定會告知警方的。”

    “那麽，屍體的第一發現人是誰？”

    “是我。”陳老師開口道，“那天我正在給同學們上體育課呢，快下課的時候，我無意間朝泳池那邊撇了一眼，看見好像有個小朋友浮在水麵上。你說這大冬天的，我們也不可能讓孩子下水啊，我覺得奇怪，就走過去看了看，結果……”

    “你上體育課的期間，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沒有，真的沒有。”陳老師一再強調道，看樣子，在此之前應該有不少人問過她這個問題，“我的注意力全在小朋友身上，根本沒心思管別的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