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醋意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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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吧,我明天晚上就回去了。”顧知漫對著電話那頭的陳燃小聲說道,“我老爸就麻煩你照顧了。”

    “傻丫頭,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們不遲早是一家人嗎?”陳燃調侃道。

    “恩……”顧知漫隻是敷衍的應了一聲,“好了,我肚子餓死了,先去吃飯了。”

    “行,你去吧,別餓著自己。”

    “恩,拜拜。”

    “拜拜,愛你。”話說完,陳燃才發現顧知漫那頭已經掛了電話,他遲疑了片刻,將手機遞給張邵軍。

    “怎麽了?知漫跟你說了什麽嗎?”張邵軍注意到陳燃臉上的表情,便隨口問道。

    “哦,沒什麽,隻是覺得最近知漫有點奇怪。”陳燃趕忙解釋,“約她吃飯看電影,她總是找借口推掉,打電話的時候語氣也很冷淡,發微信給她她多半都是回一些表情……”

    “談戀愛嘛,總會有一個磨合期,我以前和我老婆也是經曆了互相討厭的階段,才走過來的。”對於陳燃的疑惑,張邵軍倒是覺得稀鬆平常。

    “會不會是你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所以才對知漫的反應格外敏感?”

    轉過頭,陸欣正提著一袋水果,站在病房門口。

    陳燃微微一皺眉,沒有回答陸欣的話。陸欣隻是輕蔑的撇了陳燃一眼,隨後又笑著朝張邵軍走去。

    “伯父,我來看你了。”陸欣一邊說著,一邊攤開袋子,把袋子裏的水果一一拿出來。

    “你說你,每次來都帶這麽多水果,我都吃不完。陳燃,你也幫我分擔一點吧。”

    “我就不吃了。”陳燃假意看了一下表,“伯父,我剛剛想起來,一會我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明天早上再來看您。”

    怕和陸欣同處在一個屋簷下,自己和張苑晴的事情會被張邵軍知道,陳燃隻得走為上策,沒等張邵軍開口,陳燃已經拿上包,快步離開了病房。

    “他最近工作很忙嗎?”

    “誰知道呢。”陸欣聳聳肩,“可能是不想看到我吧。”

    “你們兩……”

    “哎,別說這個了,我給你剝個橘子吃……”

    仁合鄉。

    從剛才掛了電話,一直到吃完飯,方銘瀚和顧知漫之間的氣氛都變得很奇怪,無論顧知漫和方銘瀚說什麽,他都隻是板著臉,冷冷的“恩”一聲。顧知漫雖覺得有些別扭,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情況,也隻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任由方銘瀚生悶氣。

    吃過晚飯,兩人沒聊幾句,約好明天早上見麵的時間,便各自回房了。

    晚上,方銘瀚躺在旅館老舊的床上,用手枕著腦袋,睜眼望著天花板,腦子裏滿是今天顧知漫的一舉一動。她哭的梨花帶雨,她扯著自己的襯衫回憶凶犯的模樣,她被王姨數落時讓人心疼的表情,還有她和院長聊起陳燃時的一顰一笑。

    方銘瀚輕輕“嘖”了一聲,心煩意亂的用手撓撓頭,又側過身去,把頭埋進被子裏。

    腦海中的景象還是揮之不去,方銘瀚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長這麽大第一次喜歡的人,竟然已經名花有主了。從小到大的教育都在不停的告誡自己“君子不奪人所好”,可方銘瀚又不甘心把顧知漫交到別人手裏,隻要一見到顧知漫,便會控製不住想要保護她,占有她。

    想不到向來把愛情看作荷爾蒙分泌過度這種普通生理反應的方銘瀚,竟然也會陷入這種無法用邏輯和公式解釋的謎團中。

    越想越煩悶,眼看快要十二點了,方銘瀚怎麽也睡不著覺,索性走到窗前,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放在嘴邊,點燃。

    看著夜深人靜下的街道,他不禁好奇起顧知漫的童年,當年的她忍受著這些非議,是怎麽度過的呢?如果不是張邵軍的出現,恐怕顧知漫也會被送到孤兒院去吧?說到孤兒院,方銘瀚又想起今天在孤兒院看到的那些塗鴉,還有丟在地上寫著暗號的木板,這兩者有什麽關係而顧知漫這邊,興許是因為這麽多年第一次因為父母去世而放肆的大哭的原因,讓她不到十點便熟睡過去,這一覺她睡的特別舒適,沒有噩夢,也沒有牽擾,空調的溫度剛剛好,棉被正舒適,仁合鄉的街道還沒有變,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一夜過去,顧知漫一大早便起來,化妝打扮好之後,便來到方銘瀚房間前,輕輕按了按門鈴。

    一開門,方銘瀚蓬頭垢麵的站在顧知漫麵前,臉上還帶著黑眼圈。一股濃重的煙味從方銘瀚房間裏飄出來,顧知漫不禁咳了兩聲,捂著鼻子問道:“你這是抽了多少煙?”

    “沒睡好。”方銘瀚答非所問,轉過身朝房間裏走去,“抱歉,可能要讓你等我一下。”

    “喂,我們約的是八點吧?你怎麽……臉也沒洗,衣服也沒換……”顧知漫跟著方銘瀚走了進去,環顧了一下整間房,看起來亂糟糟的。

    “十分鍾。”方銘瀚丟下這一句話,便隨手從包裏抓出兩件衣服,走進洗手間,留下顧知漫一個人在房間裏。

    “這人今天吃火藥了嗎?”顧知漫沒好氣的說了一聲,隨手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又側頭看到煙灰缸裏滿滿的煙頭,抿了抿嘴,將煙頭倒進垃圾桶裏,又抽了兩張紙把桌子稍微擦了一下。

    顧知漫正打算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卻不小心碰倒了放在一旁的水杯,水杯裏的水灑出來,浸濕了放在邊上的文件夾。

    顧知漫趕忙又抽了幾張紙,先把文件夾上的水擦幹,再把桌子擦幹。因為擔心水會滲透到文件裏麵,顧知漫便順手把文件夾打開。文件夾裏麵是一些個人資料,第一張便是自己母親的資料,顧知漫又隨手往後翻了幾張,應該都是這起案子的受害人的資料。

    正翻看著,顧知漫感覺一股香味正在朝自己靠近,一抬頭,方銘瀚已經衝了個澡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穿著白色的T恤,一邊用浴巾擦著頭,一邊看著自己,身上是很香的肥皂味。

    “我……我剛才不小心把水弄灑了,所以……”顧知漫試圖解釋自己翻看文件的原因。

    “上麵的人,認識嗎?”方銘瀚似乎並不在意顧知漫私自翻看他的東西,隻是一邊把浴巾丟到洗手池裏,一邊問道。

    “恩……有幾個好像在新聞上看過……”顧知漫想了想,認真回答道。

    “整起案子的死者,除了你父母的那第一起案子以外,幾乎都是些小有名氣的人,要麽是縣市裏的領導,要麽是公司的董事長,又或者是學校的校長。”方銘瀚從包裏拿出一個電動剃須刀,走到鏡子前,一邊剃著胡子,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

    “所以,你父母的案子,真的很特殊。”

    “誒?因為他們隻是普通老百姓而不是名人嗎?”

    “恩,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整件連環殺人案是從他們那起案子開始,卻又不同於他們那起案子,再加上凶手疑似曾經回到現場帶走某樣東西,我懷疑,凶手殺人的原因可能與你有關。”剃完胡子,方銘瀚又從包裏拿出兩袋速溶咖啡,把賓館的杯子洗幹淨後,用熱水衝了兩杯咖啡,端到顧知漫麵前的桌子上。

    “與我有關?我可沒教唆他殺人啊。”

    “或許是你的某一個動作,某一句話,或者是一些行為,激發了凶手殺人的欲望,或許你本人覺得沒什麽,但在凶手眼裏,那很有可能是一個殺人的號角。畢竟連環殺手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方銘瀚從包裏拿出一袋麵包,拆開包裝,遞給顧知漫,“早餐就隨便吃一點吧。”

    “可是照你這麽說,難道那個凶手一直潛伏在我周圍,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嗎?”顧知漫隨手取出一片麵包放進嘴裏,“這也太可怕了吧?”

    “倒也不一定一直潛伏在你身邊……我隻能說,整件案子,你可能是破案的關鍵。”方銘瀚抿了一口咖啡,“我會把這些死者的檔案帶來,也是想一會見到老鄉長的時候,拿給他看看,雖然從資料上顯示這些人並不全都是仁合鄉的人,但說不定這些人曾經私下和仁合鄉有什麽交集,才會引起凶手的殺機。”

    “聽你這麽說,警方現在不會連凶手的殺人動機和被害人的共同性都沒搞清楚吧?”顧知漫反問道。

    方銘瀚一時語塞,把嘴裏的麵包咽下去後,又問道:“你什麽時候懂這麽多了?”

    “我這幾天連夜補了基本推理,你們這些警察找連環殺手的時候,不都是先從他選取被害人的特點下手追查的嘛。”

    “嘖,膽子變大了?不是看不了恐怖電影的嗎?”

    “隻是推理又不會怎樣,你別轉移話題,老實說,你們是不是連受害對象的特性都還不清楚?”

    方銘瀚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又強行解釋:“其實不是所有連環殺手都會選擇特定的受害對象,有些連環殺手也會隨機選取目標。”

    “那麽,除了我父母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社會各界的名人,這一點怎麽解釋?”

    方銘瀚被顧知漫懟的說不出話來,隻得又塞了一片麵包進嘴裏:“趕緊吃完,我們還約了老鄉長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