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什麽事？說來聽聽。”周昭昭歪著腦袋。

    “如果……如果一個人幹了犯法的事情，可是，可是他的初衷是為了你，那麽，你會勸他自首嗎？”顧知漫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顧知漫說到這裏，周昭昭已經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猜的一清二楚，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事情是什麽，但她大致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嚴重性。

    “恩……我想想……”盡管周昭昭心裏很驚訝，但她還是忍住沒有表現出來，她轉而裝作冷靜的思考，片刻，她又開口，“小漫，我覺得，犯法了就是犯法了，沒有什麽原因可言。”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那個人是為了你，但是，那個為了你的人，這麽做不反倒是害了你嗎？你身為他的朋友，更應該勸他去自首，這樣才能免受一輩子的良心折磨。”周昭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說，那個人犯法是為了你，那就說明那個人還是有善心的，這一點，或許可以在法官麵前求求情，我認為啊，你應該勸他去自首，並且盡全力找最好的律師替他辯護，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找律師？”

    “對啊，就算警察立了案，案子也要拿到法院去審的，到時候你找一個好一點的律師幫他打官司，或許能夠減輕一點罪行，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周昭昭拍了拍顧知漫的肩膀，“我認識很多厲害的律師，到時候，我也可以讓他們幫你，價格方麵，我會讓他們以最低價給你們的。”

    “真，真的可以這樣嗎？”顧知漫有些恍然。

    “恩，這樣雖然不能脫罪，但至少也能把判罰降到最低，等到服刑期滿了，也可以重新開始生活了。”

    顧知漫低著頭，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小漫，我覺得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這個提議，這樣做，對你，對你那個朋友，以及對方警官，都是最好的。”周昭昭拉住顧知漫的手，認真的注視著她。

    “昭昭姐……”顧知漫緩緩抬頭，“你為什麽不問我，是誰犯了法，又犯了什麽法？”

    周昭昭笑了笑：“我承認我很好奇，但是我也能肯定你並不想說，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多問呢？”

    “昭昭姐……”

    周昭昭又倒了一杯茶給顧知漫：“好啦，喝了這杯茶，你剛才和我說過的事情我都會忘得一幹二淨，至於該怎麽做，還是看你自己的選擇吧，我相信方警官的為人，我也相信小漫你的為人哦。”

    顧知漫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

    周昭昭淺笑，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

    次日，方銘瀚和徐琛便踏上了去仁合鄉的路，這已經是方銘瀚第三次來到仁合鄉了，他從來不曾想過，在這麽小的一個鄉村裏，竟然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那麽多可怕的事情，甚至到今天，自己也沒能找到一個答案。

    車子停在了仁合鄉中學旁邊，徐琛率先下了車，方銘瀚也跟著不緊不慢的下了車。

    “老大，就是這裏。”徐琛指了指眼前的中學大門。

    方銘瀚抬起頭，看了一眼學校的牌匾，皺著眉，歎了口氣：“走吧。”

    說罷，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走進學校。

    “葉誌楠？”校長有些訝異的扭過頭，“你們找他？”

    “對，你認識他嗎？”

    “我……我隻是聽說過他，聽這裏的一些老教師說過。”校長聳了聳肩。

    “他們說過什麽？”

    “恩……大致就是這個人很奇怪，好像是從一次校慶典禮結束後，他就變得很古怪之類的傳言，上一任校長還因為這個傳言特地修改了校慶的時間呢。”校長一邊低頭看著文件，一邊回答道，“總之啊，都是一些傳言吧，搞得學校人心惶惶的，現在這件事情還在那些學生之間流傳著呢。”

    “具體是什麽傳言呢？”方銘瀚問道。

    “這個啊，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幾個女老師說過，我也是這幾年才上任的，而且我這個人向來不信什麽鬼神，所以也壓根不關心。”

    方銘瀚見校長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想來應該也問不出什麽了。

    “那，請問有哪些教室曾經和葉誌楠做過同事呢？”

    “這個啊，恩……要不你去問問現在的教導主任吧？當年她和葉誌楠是一個辦公室的，好像關於葉誌楠的事情，也是她傳的最凶，估計她應該有很多話想說。”校長笑了笑，“這個老太婆啊，總是這樣，都把學生給教壞了。”

    “那，請問哪裏能找到她呢？”

    “出門左拐，走兩步應該就能看到她的辦公室了，不過她也有可能不在辦公室裏，如果不在的話，就去實驗樓701找她吧，她肯定在那裏。”

    “實驗樓？她為什麽會在那裏？”

    “你去了就知道了。”校長神秘的笑了笑。

    方銘瀚果然沒有在隔壁的辦公室裏找到教導主任，無奈，他隻能去校長所說的實驗樓701走一趟了。

    701在實驗樓最裏麵的一間，方銘瀚坐電梯到了七樓，從電梯出來，他便感覺到一陣粉塵的味道，他下意識的咳了兩聲。

    “哇，這個七樓怎麽和樓下大堂完全不一樣？”徐琛也跟著捂著鼻子，“感覺這層樓像是很多年沒人來的一樣。”

    “不，好像還是有人來的。”方銘瀚指了指地上的腳步。

    腳步印著厚厚的灰塵，筆直的通向走廊盡頭。

    “那裏就是701吧？”徐琛看著走廊盡頭亮著光的房間。

    “恩，我們過去吧。”說罷，方銘瀚便緩緩走過去。

    徐琛跟在方銘瀚後麵，不由的感覺有些害怕：“老，老大，這裏真的很陰森恐怖誒，我現在終於能明白校長讓我們來這裏找那個教導主任的時候為什麽會有那樣的笑容了。”

    “行了，別廢話了，一個大男人還怕這些嗎？”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701門口，方銘瀚輕輕敲了敲門，門內似乎有些什麽動靜，但是並沒有人來應門。

    方銘瀚等了片刻，便推門進去：“打擾了，請問教導主任在嗎？”

    一推門，整間房裏都擺滿了八卦陣，地上擺了兩排蠟燭，中間擺著一個看似什麽鬼神的雕像，一個女人躺在地板正中間，身上蓋著一塊白布。

    方銘瀚和徐琛漸漸走進躺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突然睜開眼，猛地喘了口氣。

    方銘瀚和徐琛顯然有些被嚇到，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找我？”女人躺在地上，眼珠轉了轉看著兩人。

    “您是……教導主任嗎？”

    “恩，我姓黃，你們可以叫我黃主任。”黃主任依舊躺在地上，似乎沒有起來的意思。

    “您這……”方銘瀚上下打量了一下黃主任的周圍。

    “我正在作法，不能起來和你們說話了，抱歉。”黃主任回答道。

    “作法？”

    “這是為了祭奠死去的葉誌楠老師而作的法，希望他在下麵能夠過得快樂，不要再回來了……”說著，黃主任又閉上了眼睛。

    “那個……黃主任，我們就是為了葉誌楠老師來找您的，我們有些關於他的事情想要問您。”徐琛在一旁說道。

    黃主任突然又睜開眼，似乎有些警惕：“葉誌楠老師？你們找他幹什麽？”

    “我們懷疑他和一宗連環殺人案有關，現在正在追查他的下落。”

    “殺人案？！”黃主任先是一驚，隨後又平靜下來，“罪過，罪過，他是無辜的，你們找錯人了。”

    “無辜的？你為什麽那麽肯定？”

    “因為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具鬼魂罷了，什麽都觸不到，什麽都摸不著，這樣的一個鬼魂，又如何殺人呢？”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葉誌楠已經死了？”

    “對，他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他七竅流血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就在這個地方……”黃主任又閉上了眼睛，深呼吸。

    “可是，你為什麽說他是鬼魂？”

    “因為第二天，第二天他又回來了……他變得很詭異，他變得很懼怕陽光，甚至開始在夏天穿毛衣圍厚厚的圍巾，他觸不到任何東西，他就是一具無法輪回的鬼魂。”

    “所以，你在這裏作法，是希望他可以輪回？”

    “對，我希望他可以輪回，別再回到這個學校裏來，吸食那些孩子們的精氣了。”

    “可是他不是辭職離開這裏了嗎？”

    “那隻是障眼法！障眼法！”黃主任睜開眼，險些坐起身來，“他就在這裏，就在這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你，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這裏有他的味道，你們沒看到，他正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去嗎？”黃主任眼神放空，看著天花板。

    方銘瀚和徐琛對視了一眼，互相搖了搖頭。

    “黃主任，你這作法要作到什麽時候？”

    “一天一夜。”黃主任再次閉上眼。

    “那……我們明天再來拜訪？”

    “慢走不送。”

    方銘瀚見黃主任這樣，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和徐琛一起走出門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