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名存實亡

    公元385年初，苻堅率長安全城將士抵禦慕容衝已達數月，兩軍激戰慘烈異常，長安城內無糧草，外無救兵，以至於出現人吃人的慘劇。

    苻堅傾宮中庫存款待守城文臣武將，每人也分不到幾片肉吃，有人甚至將肉塞進嘴裏不敢下咽，回家將肉吐出，再給妻子孩子吃。皇帝百官尚且如此，百姓更是餓殍滿街。

    慕容衝率眾攻打長安內城，苻堅身披甲胄，親自督戰，身中數箭，血流遍體，將士見皇帝如此，更是奮勇，再一次打退慕容衝。

    夜晚，苻堅包紮好傷口，在宮中思索很久，忽然想起讖言中有“帝出五將久長得”的語句，便命太子苻宏守城，自己連夜帶皇後及諸子女由幾十名侍衛護衛，逃往五將山。

    時刻關注長安戰況的姚萇得知苻堅逃往五將山的消息後，便派部將吳忠率兵前往五將山（今陝西岐山縣）搜捕苻堅，苻堅見已無處藏身，便在山上草木中，正襟危坐，帝王風度不減，麵對搜捕兵士，神情自若，召兵士為其進食，兵士不敢造次，隻能將其圍住。

    這時，吳忠馳馬趕到，命人將苻堅捆綁，押送新平（今陝西彬縣水口鎮）。苻堅被俘的消息很快傳到長安，太子苻宏見長安不保，且各地皆叛亂如潮，便率眾棄城南逃，投奔東晉，慕容衝終於率部眾進入長安。

    姚萇知道苻堅已成自己階下之囚，便親自探視，對其說道：“國之玉璽何在？”

    苻堅見到姚萇，怒目圓睜道：“小小羌胡竟敢逼迫於朕，五胡之排名，沒有汝之名號。玉璽已送至建業，汝不可能得之！”

    姚萇笑道：“孤承天命，汝當禪位於孤！”

    苻堅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禪位乃聖賢之事，汝乃叛賊，有何麵目在此大言不慚！”

    姚萇見苻堅冥頑不化，便冷笑而走。

    同年8月，姚萇命人將苻堅縊死於新平佛寺（今彬縣南靜光寺）內，苻堅之張皇後及幼子苻詵 亦跟其自殺。

    自淝水慘敗到苻堅被害，整個前秦國土基本淪喪殆盡。

    公元384年8月，主政東晉的大臣謝安命其侄子謝玄率領北府兵自廣陵北伐，一路收複了兗州、青州、司州、豫州，又命桓石民率軍攻克了魯陽和洛陽，一並收複梁州和益州。

    幾乎與此同時，關東之地更是混沌不堪，慕容垂建立後燕，率兵眾圍攻鄴城，鄴城守將苻丕據城固守，並向東晉求援，苻丕與慕容垂互相攻伐，不可開交，混戰一年有餘。而當初歸附慕容垂的丁零族酋長翟斌見其久攻鄴城不下，便有反意，不過被慕容垂識破並誅殺，其侄兒翟真率部眾北逃，後被部將鮮於乞所殺，丁零部眾又殺鮮於乞，推舉翟成為首領，翟成走投無路率眾投奔慕容垂。翟真之子翟遼則率殘部南下，投奔東晉黎陽太守滕恬之，後驅逐滕恬之自立，並臣服慕容垂。

    慕容垂見鄴城久攻不下，且東晉已派劉牢之領兵救援，便率軍北上平定河北，再伺機南進，大敗劉牢之，劉牢之隻得退回鄴城與苻丕共守孤城，不久便被東晉召回。苻丕見鄴城內糧草將盡，又聽聞關中大亂，便收集諸軍西援關中，結果被慕容垂所阻，隻得率軍北上晉陽，並於晉陽聽聞苻堅被害，於是在部眾的擁戴下，繼承帝位，延續前秦國祚。慕容垂隨即進占鄴城，並定都於此，關東半數已落入其手，後燕已有雛形。

    公元385年10月，慕容衝在苻宏南逃東晉後，率部眾進占長安，並收留前秦大將楊安，慕容衝便想占據關中稱帝，又派楊安領兵討伐姚萇，結果被姚萇打敗，楊安也借機返回仇池自立，史稱後仇池。

    慕容衝所率鮮卑部眾皆有東歸之念，其部將韓延見慕容衝欲建都長安，便謀殺慕容衝，擁立段隨為燕王，但是段隨非慕容氏之人，不久韓延、段隨又被慕容永所殺，慕容永率部眾擁立慕容覬為燕王。

    公元386年3月，慕容永率領部眾收拾行囊開始東歸。行至臨晉城（今大荔），慕容覬被部下殺害，慕容永又立慕容瑤，不久，慕容永又殺慕容瑤，立慕容忠為燕王。6月，慕容永再殺慕容忠，眾人便推舉其為燕王帶眾東歸。這時，前秦皇帝苻丕得知慕容永率部東歸，便親率四萬大軍到平陽截擊，二軍大戰，鮮卑眾人東歸心切，大敗苻丕，苻丕率幾千騎兵南逃東垣。被東晉將軍馮該截擊，苻丕兵敗被殺，其軍中宗室皆被送往建業。慕容永乘勝占據長子、晉陽等地，並建都長子，西燕方才穩定。

    關中鮮卑部眾東歸，姚萇見機進占長安，並在關中與前秦殘餘勢力相互攻伐。

    苻丕敗亡後，枹罕（今甘肅臨夏）氐族部眾便推舉前秦宗室苻登為帝，圖謀匡複前秦基業，但這時前秦亦僅剩隴東之地。

    此時中原大地，戰火紛飛，數國並立，然而混亂之場麵並不限於此，西北之地同樣狼煙遍地，若知前秦之西北又是何情況，請看下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