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發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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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幾人散了的時候,外麵已經簌簌下起了雪,光影斑駁,在婆娑的雪景下倒是多了幾分暖意。許楚跟蕭明珠將人送到門口時候,還因著冷風驟然襲來各自打了個噴嚏。

    身後是旖旎溫暖的氣息,跟前則是一抹寬厚高大為她遮擋了寒風的身影,讓許楚心裏愈發柔軟。

    蕭清朗回首,看著許楚笑道:“趕緊回去吧,莫要受寒。”

    這番表現,引得蕭明珠衝著花無病翻了好幾個白眼,戳著他的胳膊撅起嘴說道:“快學著點學著點,每日就會欺負我。”

    花無病掃了一眼蕭清朗那邊,而後抬起胳膊用大氅擋住旁人視線,直接把蕭明珠拉進懷裏在她臉頰輕嘬一口,說道:“我可不敢欺負你,省得哪天你又一聲不吭的跑走了。”

    蕭明珠對花無病耍流/氓的行徑向來沒辦法,她羞紅了臉,跺著腳說道:“我是給你留了字條的。”

    “是是是,隻寫了一句你出京了,就找不到人了。”害的他當時差點心髒都跳出來,還以為這丫頭是要逃婚。想到這裏,他心裏就無奈起來,然後低頭抵住她的額頭假裝惡聲惡氣的說道,“本公子說什麽也要在倆月之內尋夠聘禮,早點把你娶回家,免得整日裏擔驚受怕的不踏實......”

    “哼,那就得看看你行不行了。”蕭明珠嬌俏的嗤聲,抬頭時候,瞧見自家三叔已經走出了門前,才趕緊的推搡了兩下花無病讓他趕緊回去休息。

    那廂蕭清朗跟花無病同病相憐又戀戀不舍的離開,這廂蕭明珠就又纏到了許楚身上,小聲追問起她跟自家三叔的二三事兒來。

    許楚被纏的沒個辦法了,才點了點她的腦袋,然後說道:“就是順其自然就成了,我跟你三叔都未曾刻意做過什麽。”

    話是這麽說的,可是隻要一想到他曾為自己擋下的傷害,許楚心裏就湧動起一陣甜蜜來。當時隻是逃避不敢承認什麽,以至於滿心惶恐忐忑,如今想一想,卻當真讓她心裏生暖。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夜深了,倆人才困倦的睡下。

    此時,寂寥廣闊的雪夜之中,一抹大紅的身影自皚皚白雪之上劃過。遙遙看去,就如同鬼魅一般駭人,使得巡夜的下人再次驚懼尖叫出聲。

    待到許楚跟蕭清朗等人匆忙趕到錦繡園時候,就見那假山處水亭處,有一女子亭亭玉立,她抱著琵琶半遮著臉麵幽幽彈奏。

    琵琶聲起,哀怨纏/綿,明明是靡靡之音可在此時卻格外詭異。而更為詭異的確是,那低頭被頭發跟琵琶遮擋著麵頰的女子身後,赫然吊著一個紅衣紙紮人。

    水亭中燃著一盆炭火,許是為了照亮,亭子角落還掛著一盞琉璃燈。偏生那琉璃燈,恰好就在紙紮人一側,遂將那詭異五官詭異的紙紮人照的很是顯眼。

    寒風掠過,使得那紙紮人不停旋轉,猶如謝娘死時的場景。而在一片寂靜的隻有斷斷續續琵琶聲的水亭中,那紙紮人突然發出一陣“嗬嗬”的聲響。

    “是二姐......”隱娘跟蓧娘也被外麵的聲響吵醒,倆人匆忙過來後,驚呼一聲就要上前。

    而就在此時,那紙紮人忽然“噌”的一下子升起一股幽幽的藍光,接著滿亭突然被燒著。而亭子中的女子,也渾身燃燒起來,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一般,可更為讓人驚詫的是,那人就如同不知疼痛一般,坐在原地紋絲不動,隻在抬頭之間隱約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來。

    不過須臾,一股異味散開,明顯的烤肉燒焦味道湧出,使得不遠處驚慌失措的眾人胃裏驟然翻滾起來。有晚宴吃過烤乳豬的夫人,忍不住翻騰上來的酒肉氣味,直接掩口垂頭連連幹嘔起來,直接嘔的渾身無力。

    一時之間,小小的錦繡園酸臭味熏天,愈發讓人感到惡心。

    山莊的下人兵荒馬亂的前來救火,卻不想當水潑向水亭時候,拿水亭中的火焰就越發炙烈,竟然沒有一絲被澆滅的跡象。

    “是鬼火......是鬼......”人群中,大家蒼白著臉色連連後退。

    除了鬼火,他們實在沒辦法解釋,為何這火遇到水不僅沒有被撲滅,反倒是越發旺盛了。

    唯有許楚跟蕭清朗緊皺眉頭,神情陰沉不定。

    那火,絕對不是一般的鬼火。雖然這火也發著幽藍的火光,且在亭子裏隨風而動,可它遇水則消,絕不會如此炙烈。但是,除了鬼火之外,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自燃?

    能讓火遇水燃燒,且足以將廳廊燒成灰燼,到底是什麽?

    顯然,錦繡園中的動靜也驚擾了早已休息的金漫山跟留宿的客人們。因著休息之前,就已經出了一條人命,且也與鬼怪有關,所以此時眾人再看到水亭中情形時候,心中就更加不安起來。

    如此令人驚悚的事情,再次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使得在場的許多人,甚至於常常走南闖北的於老板等人都蒼白著臉色嚷道:“太可怕了,我要走,我要回去......再在這鬼地方呆下去,難保下一個死的是誰......”

    他這般一開口吵嚷,自然就引得眾人愈發驚慌,都跟著吵鬧起來。

    “可是山路被堵了,我們怎麽下山啊?”

    隻這一句話,就將眾人的心思打落穀底。於老板等人心中驚懼惱怒至極,轉眼看到麵色蒼白搖搖欲墜的金漫山,不由咬牙切齒的上前勒住他的衣領,滿目猙獰的責問道:“金漫山,你到底安得什麽心思?將我們請來,難不成是要趕盡殺絕!說,是不是你養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鬼魅,故意做局將我們困在這裏?”

    金漫山此時早已驚駭得腿腳發軟,他欲哭無淚的忐忑不安的連連搖頭,“此事我當真不知,於老弟你該知道今日是我的壽誕,我邀眾人上山莊並不曾有害人的心思。”

    說到底,他隻是想借人多喜慶,想要將惡鬼衝走。畢竟,這麽多年,他能用的法子都用過了,無論是符咒還是朱砂照妖鏡,但凡旁人說有用的東西,他都願花巨資購買。隻可惜,用盡法子都未曾讓那厲鬼害怕半分。

    這一次,也是管家說,莊稼人家有衝喜的說法。他就想著幹脆也照貓畫虎,用一些生意紅火甚至有官運的人來。一是為著壽宴,二則是想用那些人的運道壓製那厲鬼。

    可哪知道事與願違,那厲鬼不僅沒有被壓製,而是越發囂張。甚至,不過一/夜就已經連取兩條人命了。

    “於老爺,快放開我家老爺,我家老爺實在也是受害之人啊。”金福見自家老爺神色越發蒼白,趕忙上前說道。

    於老板見金漫山的表情不似作偽,加上一旁還有宋德容跟唐如才倆人,他也不願鬧得太過難看。當即,將金漫山推搡到一旁,拂袖站到一旁去了。隻是那眼神,卻是恨極了金漫山的。

    剛剛還在吵嚷著要離開山莊的人,此時也泄了氣,抬頭看著眼前還燒著的水亭,再想想那被堵的死死的山路,眾人愈發心驚膽戰。隻要一想起這山莊裏有索命的惡鬼,甚至能蠱惑人心,他們就覺得可怕至極。

    “到底是什麽鬼,那個能捉鬼的楚姑娘竟也看不出來嗎?”

    “隻怕那鬼道行太深,那嬌滴滴的小娘子也束手無策了。”

    “那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等著被那什麽勞子鬼索命。要是再這麽下去,就算不被鬼殺死,嚇也要被嚇瘋了......”

    邊上數十人擠在一起,不敢多看那水亭一眼,隻能小聲嘀咕起來。可縱然如此,她們也難撇去剛剛水亭裏玉娘那詭異一笑的場景。

    一時之間,錦繡園詭異的氣氛驟然失控。就連宋德容的臉色也有些變化了,看向許楚的目光帶了許多質疑。隻是,他心裏也清楚,此時他身邊一無官差跟隨,二無得力的護衛。所以除了信任眼前的周雲朗跟他身邊丫鬟之外,他別無選擇。

    “大人,還勞煩讓大家都去廳堂暫等,我需細細察看這無名火的來曆。”許楚此話並無商量的意思,而宋德容也不計較她的態度,隻是深深看了一眼被燒的麵目全非的水亭,還有那石桌處隆起的看不出人形的玉娘,揮手讓眾人暫且離開。

    待到眾人離開,錦繡園再度恢複了寂寥靜謐,唯有蕭明珠幾人手中的琉璃燈盞將幾人影子拉長。

    因著雪勢一直未曾緩下,而幾人在等那亭子火勢歇下時候,一直露天而戰,所以此時幾人大氅之上都落了許多白雪。

    許楚跟蕭清朗心中疑惑重重,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而後一前一後的往水亭走去。

    “附近雪地上腳印淩亂,難以尋到凶手的腳印。而水亭也被燒毀,就算留有蛛絲馬跡,恐怕也被燒個幹淨了。”蕭清朗並未直接進入水亭,而是站在外麵仔細打量一番。然而,之前為著救火,下人們來回取水,所以雪地之上早已淩亂不堪,莫說是完整的腳印,就算是一片幹淨的雪地都難以看到了。“無論是謝娘,還是玉娘的案子,除了紙紮人之外,凶手好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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