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伸手扭開會議室門鎖時，方彤高挑身形已在走廊盡頭消逝不見。

    回頭室內坐著鄧為國，戴維胡，呂偉，還有老廠財務經理老張。

    老張年齡最大，卻職位最低。又長期在鄧為國淫威之下，卑微完全成為種生活習慣，他正忙前忙後為三人燒水倒茶，鄧為國倨傲沒絲毫感謝之意，戴維胡與呂偉也坦然受之，倒是李文斌說了聲，“謝謝！”

    然後他把茶杯重重擱在桌麵，“三令五申要低調，是誰提議在這裏開會的！”

    鄧為國和戴維胡不以為意，老張懦弱沒敢言語。

    呂偉傲慢張狂，“我們都是管理層成員！怎麽就不能在這開會了，方總都沒說什麽，輪得到你這服務機構說三道四？”進而又滿不在乎模樣，“再說了！她現在不是在上海！”

    李文斌強調：“下不為例，小組任何決策必須問我，別忘了方總委托我是小組負責人！如果再有下次，你們另請高明！”

    “喲，揚名立萬？身後有個女人就……！你這是狐假虎威？還是狗仗人勢了？”呂偉公子哥脾氣上來愈發娟狂！

    鄧為國揣摩“駙馬爺”戴維胡神色尷尬，老到以為該是自己出手時候，幹咳一聲“你們別爭了，現在開始開會！”

    呂偉若是天之驕子，李文斌就是要躍龍門的泥鰍，怎能聽老幫菜擺布！他把手一擺，“老鄧，你別倚老賣老給我來這套，上任方總能搞掉你，你忘誰是主導審計之人了？”

    後者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不過除了端茶鎮定自己，並不敢還有下文！

    李文斌隨即掃視三人催促：“有話就說，有屁快放！若不服我現在就另請高明！”

    呂偉瞧錢份上翻著白眼看天花板再無言語。

    戴維胡知道自己大勢已去，至始至終再無言語。

    鄧為國仗著資曆終究氣不過，衝動說出句，“和你那同學一丘之貉，一丘之貉！都是學了一肚子壞水的野心家！”

    李文斌想林秋自幼生長發黴小屋，自家也是貧瘠院落在荒山野嶺，心裏暗罵“他媽的！沒點野心能行嗎！沒野心還在水田裏被螞蟥吸。”

    倒是老張經理看得分明，麵前幾人都非良善之人，自己惹不起躲得起，如今連躲的機會也沒有，隻好倒茶送水更加殷勤！

    李文斌鎮住各方大爺徑直宣布，“現在開會！”

    呂偉滿臉不耐，“哎呀，說正事，老張你別倒茶了，你老廠那邊財務準備成什麽樣了！”

    “項目現在進展很順利，年後就能拿到預售許可證，估計春末夏初就要實現大筆現金回流！”老張回答。

    鄧為國見老張唯唯諾諾又強調：“你要抓緊！別忘了我才是你老領導，不要被王娟和林秋灌了迷魂湯就忘乎所以！”

    老張委實不願奉行秘密小組安排任務，想起上次林秋鐵血逼自己工作進度，還是李總幫忙開脫，於是把救助眼光投向李文斌。

    後者當沒看見反而符合，“張經理，你確實要抓緊！”

    李文斌話鋒隨即一轉，“鄧總，你也別在我麵前演揮淚斬馬謖的戲，逼老張進度同時，你這財務總監也得抓緊！”

    鄧為國沒好氣道“我這邊用不著你操心！”

    李文斌獰笑“還是得操心，所有報告怎麽能沒你簽字！”

    鄧為國語氣變得惡狠狠，“李總，咱們一根繩上螞蚱，要是出事你也逃不了！”

    李文斌不以為意說：“富貴險中求！”然後轉向呂偉調侃：“呂總，我這可是賭上自己注冊會計師，注冊稅務師，注冊審計師所有身家，你這二代公子是不是就該覺得“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我們這些有學識白丁就該被你們壓榨？”

    李文斌看呂偉卻想著方涵，心中咒罵，“王侯將相，另有種乎！”憑什麽你方涵奪走林秋，還要踐踏我李文斌的尊嚴！

    ……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會議進程過半，呂偉聽他們說得熱鬧，除了中國話外一概不懂，對李文斌挑釁除了冷哼一聲，居然忍氣吞聲沒回應。

    相較於傲慢他終究更愛錢！

    戴維胡能力還算可以，但除在討論時候偶插幾句，整場會安靜得像個正常人。

    間隙抽煙時候，兩人在會議室衛生間遇到！李文斌見四下無人，邊抽煙邊說“這是個講究交換的時代！”

    “什麽意思？”戴維胡問。

    “沒什麽意思。”李文斌狡黠笑笑應到，可心中另有所思“在這講究交換時代，看似紛紛擾擾霧裏看花，實則足金足兩童叟無欺，若你金玉其外徒有其表，相較方家可許富貴榮華，所謂貌比潘安有個屁用！”

    思緒跑來跑去時候，兩人並肩走回，會議下半程開始。

    若有外人見這五人會議，看各方臉上堆笑腳下使絆，杯弓蛇影鬼影重重還風聲鶴唳，真是別開生麵好不熱鬧！

    與此同時黃浦江畔十裏洋場！

    今冬第一場雪正彌漫大地，遠方有艘遊輪鳴著汽笛漸行漸遠，林秋端著紅酒杯想起首詩“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雖是夜晚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時候！女人心底激蕩起萬般豪情！

    王娟異地駐守已有時日，此刻在她耳邊低語“林總，這行業峰會確實不同凡響，以前身陷財務真是井底之蛙。”

    自助酒會漸進高潮，一線歌星正在台上獻歌，林秋款款舉杯“娟姐，新春快樂！”

    “林總，春節快樂！”身後有人也在節日致意。

    回頭是位年屆四十中年男子，中等偏上勻稱身高配合沉靜氣質，很有影視作品裏中年大叔範，他剛剛在台上發表中國經濟未來三十年演講，旁征博引觀點獨到贏得熱烈掌聲。

    “謝謝，謝謝，同樂，同樂……！”今天忙著交換名片記人名，她腦袋裏信息擁堵有點尷尬。

    對方明察秋毫不以為意“我叫周譯，“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已厚德載物”就出自這裏，不過此譯非彼易！”男人說笑介紹自己，

    林秋善解人意配合“周先生幽默，這樣就肯定不會忘記了！”

    峰會上半場是學術精英展望中國經濟；

    下半場是企業代表預判行業前景，歌星一曲終了，司儀走上前台預告提示“下麵有請錦江集團林總，為我們做精彩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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