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把銀行卡甩在她臉上，決絕斥道：“我謝謝你！現在就還你，卡裏麵錢分文未取！”

    當時她為曉磊與貝貝能言歸於好，想用卡中金錢幫他們盡快擺脫拮據生活，林秋百感交集二人分文未花，不然真容易被定義成利益輸送。

    方彤曾爽快應下林秋所要求副總待遇，也是這待遇成為後者被開除依據，因為責任與待遇要能對等，此舉坐實林秋在老廠改造中握有實權！

    就算未參與呂偉等人勾當，但也不能捅出這麽大簍子還不擔責任。

    林秋悲傷無奈望向貝貝漸漸模糊背影，其實她不知道，是方涵用交易為她築起一道防洪大堤，大提之外洪水滔天，女孩在堤內困守孤城。

    大洋彼岸夜幕低垂，方涵拎著威士忌踽踽獨行，隨時有站街妓女向他擠眉弄眼，“嗨，絡腮胡中國帥哥，出100美元我就是你的！”

    方涵隻是覺得站街女們吆喝從遙遠時空飄來。

    城市深夜昏沉睡意與整瓶酒精也不能麻醉男人震驚情緒，手機裏越洋電波所承載聲音沒人間煙火味。

    但方涵無法象是聽別人故事而已，他還對著話筒喃喃重複對方話語，“呂偉、戴維胡、鄧為國、還有那麽多對賭資本的人都被逮捕了！”

    方涵震驚之餘緊跟承諾：“結婚？好！不論是呂佳宜，還是張家宜，隻要你滿意，我和誰結婚都可以！”

    進而才敢急切問到：“林秋呢？你能不能保證……！”話沒說完那邊已是盲音。

    方涵調出林秋號碼沉吟許久，終歸歎氣把手機放回兜裏，他怕稍有不慎成千古恨，畢竟作偽決算報告上多處關鍵點有林秋被誆騙的簽名。

    方彤掛掉電話手捧咖啡，立在別墅窗邊沉思。

    門外李文斌剛剛摁響門鈴，趁阿姨來開門前，他嫌棄看眼剛剛打包飯菜，順手扔進垃圾桶裏。然後謝過阿姨輕車熟路走到方彤書房，“今天林秋都和你談了什麽？”

    方彤笑笑，“怎麽？李總憐香惜玉了？”

    李文斌隨便踱到咖啡機前，邊倒咖啡邊申辯：“才沒有！”

    見方彤把整盤西點推來，又聽她說：“條件談妥了！呂懷遠放棄呂偉了！”

    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李文斌拿著餅幹愣在半空：“他那麽快就妥協了？”

    方彤“噗哧”輕蔑笑笑，“我們是做好事呢！”迎著前者不解目光，她進而解釋：“呂伯父何等精明商人，能不知道呂偉紈絝成色十足，不等他閉眼，兒子就能把呂氏萬貫家業敗盡，所以早就為呂偉“備份”！”

    方彤抿口咖啡繼續解釋：“呂偉這次犯事叫金額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至少要在監獄待十幾年，他的備份也就長大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做好事！”

    李文斌聽懂“備份”是指私生子，毫不掩飾對呂氏父子輕蔑，他毫不客氣侮辱道：“操！這老小子還真是考慮周全。”

    方彤因對方粗魯稍皺眉頭，但還是展顏笑笑聽對方問：“呂偉畢竟是他親兒子，他能善罷甘休？”

    她似棋盤前手拈黑子，運籌帷幄國手！

    “呂佳宜還是他親閨女，下月就會和方涵在美國舉行婚禮。呂伯父能拎得清，父女親情加上與錦江合作豐厚收益，和不成器兒子相比，到底孰輕孰重！”進而篤定言說：“再說呂偉坑方涵在前，背著我騙職工鬧出人命在後！他實在要追究，呂家也是理虧一方！”

    方彤條理清晰說完見對方神色陰晴不定，她稍作思考威脅問到：“林秋懷疑這是棋局嗎？那你有沒有身陷其中？”

    李文斌趕緊把腦袋搖得象巴郎鼓，矢口否認道：“肯定沒有什麽棋局！有也是呂偉他們做局。”

    “那我可有有損害工人利益命令下達？”方彤又問。

    李文斌自持機敏超出常人許多，但眼前女人問話讓他細思極恐，他早就私下無數次梳理，從方彤拉他上船設計方案，到棋局成形把呂偉等人一網打盡，女人就像在雲端開啟上帝之手，每件事都有她的意誌體現，但實際上她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

    意識到方彤還笑盈盈等著自己回答，他連忙申明：“你當然沒有牽涉其中，全是呂偉他們搞事。”

    方彤並不領情斥道：“男人比女人更不可信，總之是人就不可信！”

    李文斌額頭滲出細密汗珠，教條表達忠心，“我努力為方總服務，保證自己可靠。”他說這話難免想到戴維胡下場。

    方彤似乎永遠端莊，她指李文斌模樣有點溫柔，“好了，我不就開個玩笑，你犯得著這樣？”

    李文斌連忙“唉……”聲，表示自己非常如釋重負！又聽方彤說“下月方涵結婚，你陪我去美國吧”他“哦”聲後不敢有絲毫反對。

    為方家服務多年阿姨敲門催促：“小彤再不吃飯就涼了！”

    方彤禮貌溫和答應：“阿姨，我們就來”

    飯桌上李文斌謝過阿姨盛來米飯，又聽方彤毫不避諱第三人在場，“今天你就在這別走了！”

    她再次象個聽話孩子，答應聲顯得百依百順。

    與此同時！

    林秋握著銀行卡還在沉思，等她找到自動提款機，屏幕數字讓她眼睛一亮。稍作沉吟後招手攔下出租，憑記憶說出薑師傅家的地址。

    出租車七拐八彎駛入城市角落，坑窪不平地麵標配寒酸昏黃路燈，路的盡頭是處筒子樓，林秋對這樣環境倒不陌生，她敏捷在坑洞之間尋找落腳點，又循著香蠟紙錢氣息找到一樓簡陋院落，向正在燒紙婦人問到：“大姐，請問這是薑師傅家嗎？”

    不及婦人開口，她旁邊女兒轉過身來，火光映照似曾相識五官，林秋篤定是薑師傅家無疑！

    婦人老實也看出女子氣質不俗，默定是錦江派來慰問家屬幹部，連忙卑微把她往屋裏讓，“領導，裏麵坐，裏麵坐！”

    薑師傅遺像赫然在眼前出現，林秋眼眶發紅向婦人要了三炷香，恭敬點燃默哀鞠躬，婦人有點詫異，看不出老薑平時木訥，和單位同事關係卻處得這麽好

    端茶時候恭順問道：“請問你貴姓！”

    林秋剛擦去悲傷淚水，鼓足勇氣照實回答：“我姓林……！”

    婦人猶疑問到：“你就是那位年輕漂亮林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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