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方彤頗有優越感道：“智人有尼安德特人所沒有的關鍵天賦！”

    “什麽？”

    方彤雙目華彩流轉侃侃而談道：“智人喜歡八卦交流，這完全是無中生有能力，可以編織彼此認同的想象共同體……！”

    見李文斌還是懵懵懂懂！

    她蔑視男友有技術無文化，隻好進而解釋道：“譬如曆史中無數次宗教戰爭以上帝之名，但誰又真正見過上帝？”

    李文斌似懂非懂陷入沉思。

    方彤幹脆一針見血點到，“在很多時候，欺騙和願景無非就是硬幣正反麵，智人就是靠此不斷進行部落聯合，尼安德特人隻會單打獨鬥，不被消滅才怪！”

    李文斌象沒悟性怕挨批評學生，猶猶豫豫問：“你是在暗指呂家？”

    “Excuseme！”方彤禮貌等空乘為杯中續上紅酒……！

    才又淺酌冷笑道：“佳宜得償所願擁有夢想婚禮，方呂聯姻帶來巨大商業價值願景，能為呂懷遠和他私生子帶來多大利益？”

    方彤隨即自問自答道：“與巨大利益誘惑願景比！在呂懷遠這樣成熟商人眼裏，呂偉就是被判一百年都沒關係！”說完用冷得讓人顫抖音調嘲諷：“誰叫他是紈絝呢！”

    李文斌不似方家姐弟血脈相連

    他對新女友了解有限，在毛骨悚然同時咂舌暗忖，身旁芳華絕代女人是商業怪才，還是科學天才，她居然能從尋常科普讀物聯係到商業利益上來！

    李文斌臉色陰晴不定，方彤知道他在盤算，但對所思所想了無興趣，她閉目假寐時的輕柔呼吸有著似有似無香氣。

    李文斌體貼為她關掉燈，動作小心翼翼悄無聲息，見女友沒被驚醒才長舒口氣躺回座椅。

    他雖然以青年得誌帥哥自居，但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麽？因為方家大小姐是有多少貴胄想要聯姻，她憑什麽毫無預兆選擇自己。

    陪方彤來美國前，李文斌回鄉下別墅探望老父親，而別墅就蓋在他和林秋看風景的山坡之上！

    也就在他現在觀景陽台位置，李文斌曾無言以對“你憑什麽對她好”的問題！

    兒時的李文斌也曾無數次立在那裏，望著關山重重沒有盡頭，很向往群山之外城市真正模樣，隻不過小小李文斌還不知道，貧窮不但可以限製人們活動半徑，同樣可以讓愛情憧憬僅僅就是幻想。

    終於拚到今時不同往日！

    當被老父問到終生大事，李文斌坦白與方彤戀愛還有對方家世，他明顯注意縱使對山外世界一知半解，父親木訥老實眼珠也綻放狡黠貪婪精光。

    他刻意避開讓人生厭目光，又注意小別墅用料考究氣質不俗，屋內裝潢卻被家人搞得粗鄙不堪，刹那間了然少時林秋為何憎惡自家發黴小屋。

    此刻在跨洋航班頭等艙！

    李文斌刻意整理考究西裝，又看方彤在睡夢中都依舊端莊，他氣餒感概：“修養情趣還真沒辦法速成，有錢開金手指作弊也不行。”

    李文斌無奈自嘲：“林秋？好歹人家從小學鋼琴，家道中落而已，而自己除了學得文武藝，貨與富貴家，其實依舊粗鄙得一無所有，當然！兜裏多了幾個錢！”

    他剛因想到兜裏有錢，心滿意足吞口啤酒，又猛然想到戴維胡，毛骨悚然感覺再次卷土重來。

    好在客艙內舒適溫暖，倦意襲來睡意昏沉，李文斌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天邊有個林秋或是方彤，正似笑非笑向他慢慢走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驚醒過來發現方彤很有含意盯著自己，飛機正在徐徐降落。

    李文斌自失笑笑，“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方彤無所謂道：“嗯，還說了夢話！”神情頗有玩味。

    “說了什麽？”李文斌心虛警覺。

    “沒什麽！叫了幾聲林秋而已。”淡淡語調沒絲毫情感波瀾。

    李文斌趕緊難堪認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完全不用！方彤幹脆道，隨即象在科研分析：“有幾人真了解自己，又有幾人知道其實有很多不同自己，你剛才不過是潛意識表達而已，畢竟小秋是你初戀嘛……！”

    “雖然是什麽都沒有過的初戀！”方彤最後高高在上諷刺。

    伴隨飛機落地重重砸向地麵，李文斌心驚肉跳對方寬慰絕非表演，正因如此才讓人心神不寧。

    入關時！

    方彤標準英音還有不俗氣質讓邊境官禮貌尊敬。

    李文斌英文結巴還帶著小山村鄉音，若不是方彤過來自然挽起李文斌手臂，他真不知道能否順利入境。

    雖然被方彤始終自然挽著手臂，男子氣場萎靡絕看不出他曾設計錦江老廠那出大戲。

    這樣情況持續到酒店都未改善，方彤毫不避諱開了豪華單間，兩人沐浴更衣後，眼前女人雖大男子五歲，但美麗容顏除去林秋能勉強爭鋒，秒殺李文斌生命中所見全部女性。

    當他手拿酒杯站在露台打量資本主義燈紅酒綠，生出家在何處，歸途幾何飄渺之感。

    次日婚禮低調簡樸，李文斌又聯想到自己所蓋鄉村小別墅，還有屋內粗鄙裝潢。

    好在關注點很快被歐陽家族成員吸引，他們中有旅居北美大陸常青藤大學知名學者，也有萬裏迢迢國內趕來各路精英，中間還參雜方呂兩家翹楚人士。

    李文斌就象參透天地禪機，用洞悉萬物語氣告訴自己，高檔不高檔和器物有半毛錢關係，最多也就半毛錢關係，想著即將成為他們中一員，他告訴自己要想生活高檔！人就得先高檔。

    典禮之後酒會，呂佳宜儀態大方挽著方涵答謝來賓，洋溢著與身俱來自信，她雖沒有方彤絕美容顏，也稍遜林秋清麗可人，但脫俗氣質讓她擁有別有韻味美麗。

    李文斌心中又忿忿不平，自以為設計出好戲，讓方涵痛失林秋跌了跟頭，可就算人家跌落雲端，又有背景強大嬌妻立即補上，見方涵在群精英人物中間玩世不恭，把誰都不放眼裏。

    李文斌心心念念，人和人就那麽不同，這種與生俱來差異是命！得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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