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俯身在佳宜身畔耳語幾句，才跟隨姐姐離去。

    當他們回二樓書房獨處！

    方涵厭煩扯掉脖頸領結，見草坪上人來人往賓客不少，佳宜獨處其中顯得幾分寥落，他回身調侃親姐姐道：“雷霆手段震撼三山五嶽，牛鬼蛇神們心驚肉跳，佳宜不諳世事都對你生出畏懼，這盤棋你落子好狠呀！”

    見姐姐洗耳恭聽，他進而揶揄：“現在也算江山一統，再沒風險資本敢覬覦錦江股權了吧？”

    方彤雲淡風輕道：“就算是是霹靂手段，但也是菩薩心腸……！”

    方涵以為聽錯，上前半步詰問：“什麽？你居然說是菩薩心腸？告訴我菩薩心腸是什麽？是慈悲！你有嗎？”

    他悲從心來想到自己新婚大喜，林秋不知流落在故土何處，“慈悲”二字幾乎是被吼出！

    怎麽都激蕩不出方彤情緒，她反問道：“我們是血脈相連姐弟，難道你真信我所作所為是為利益？”

    方涵倒不在乎弟弟任何回應，她居高臨下一字一頓道：“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麽叫作是慈悲！”

    “若沒壯士斷腕狠心，錦江還能信方？你能身處花園洋房，泰然自若說慈悲？外公和父親能渡盡劫波之後……？”

    方彤拉長聲調道：“怨恨都盡歸塵土？”

    方涵萎靡自言自語，“這改變了多少人命運！”

    方彤言簡意賅道：“何必為罪有應得之人浪費感情！”言畢如兒時撫摸弟弟頭發，雖被後者刻意避開！

    她還是感慨：“你從小被說成紈絝，隻有我了解你本心本性，你才真正遺傳了媽媽的善良！”唏噓後再問：“你走路會擔心踩到腳下螞蟻嗎？”

    “你說？”方涵警惕等候下文。

    “美貌、財富、智慧，多少人終生求而不得目標，我們都是與身俱來！怎能夠浪費天賦虛度光陰？螻蟻生死和你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方彤說得情真意切，但就是少了人世間感情。

    方涵不可思議望著姐姐，半餉後才驚惶問到：“這就是你在美國受的精英教育……？”

    兩人之間隨即陷入沉默，方涵在很久後才又半真半假道：“錦江這汪水塘太小，你該混跡華爾街才對！”

    方彤坦坦蕩蕩承認：“這正是我未來十年目標！”

    方涵倒是有點可惜道：“你的科學事業……！”

    兩人談話到此，總算見方彤無可奈何道：“你要閑雲野鶴浪蕩一生，我又不願媽媽生命換來心血被糟踐……！”她話到此處透出狠勁，“我留給錦江十年時間，我讓他成為全球知名公眾公司……！”

    她話到此處憧憬未來，話語清晰而又堅定，“也許到那時！方彤二字已歸塵土，錦江依然還是百年老店。”

    理想美好且溫情脈脈，引誘方涵也心向往之，她對姐姐敵意緩和不少。

    “等十年之後回歸學術世界！”

    方彤完成規劃再強調：“螻蟻生死和我們又有多大關係？”

    方涵從魅麗夢境中霍然醒轉，又聽她說：“誰叫你身上遺傳著媽媽的基因，錦江血液生來在你身上流淌！這是我們的命！”

    方涵明白再無共識可能，隻好把話拉回實際，“李文斌威脅上位後要啟動對林秋調查，你知道林秋沒做惡，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隻想傻呼呼把事情做好！”結語時逼問：“協議還有效嗎？”

    方彤篤定許諾：“放心，文斌心胸不夠寬大，可膽識有限也就說說而已。”

    方涵譏諷：“他居然是你男朋友！不會真當結婚對象培養吧！”

    方彤反問：“你真不知我與李為民分手後，決然赴美求學原因。

    見對方點頭，方彤優雅斟了杯酒，隨即言道：“這並非事實全部！”

    大學時代！

    方彤家境豪富，又自幼受外公詩書傳家熏陶，學科優秀，氣質典雅，更是美得讓男生不敢側目。

    興許是遺傳歐陽家族對知識精英推崇，她在最美時代卻對李為民情有獨鍾。

    李為民那時也算未婚青年才俊，雖然正在衝刺教授關鍵階段，可麵對天天跑到實驗室找自己，還總是含情脈脈的方彤，李為民對顏值巔峰女孩抵抗無效，師生戀情就此開始。

    李為民那時清秀儒雅，常年學術浸潤讓他風度翩翩很受女生好感，而方彤又是宿舍宅男公推夢中情人，他們兩人在食堂同進同出，在實驗室默契配合相伴相隨，要說不引人注意，那隻能是戀愛中的情侶沉浸在自己世界，自欺欺人而已。

    就算方彤很快找來小跟班林秋，讓她跟在兩人身旁打醬油，但還是於事無補，很快傳入方若泉耳裏。

    當時方若泉雖已成為本市商界教父，但對女兒無能為力，想請歐陽老先生勸誡孫女，老先生年幼就遊曆歐美看得很開，反過來勸方若泉，“小彤已經成年了，怎麽選擇都是她自己的自由！”每次還要加一句刺激方若泉，“若我們當年也是這種家長製作風，能準許淩雲嫁給你？”

    方若泉自認欠方家的，對奚落照單全收，但在方彤戀愛問題上寸步不讓，畢竟她身上不但流淌自己，還流淌著亡妻血液。而且生意人不似學者理想天真。

    在全民追求財富時代，方若泉早動用能量透視李為民，知道象牙塔裏其實也沒多少純潔愛情。

    有天方彤正在實驗室為李為民記錄研究數據，後者匆匆奔回實驗室從身後把她攬住，興奮說到：“小彤，我有項專利技術被上市公司看上了，如果談成就能掙好大筆錢。”

    方彤從小到大最不缺錢，但還是配合對方情緒，興奮問到：“真的啊？”

    李為民抱起他旋轉三圈，“真的，這還不是關鍵！”

    方彤撲閃著會說話雙眼：“哪什麽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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