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沒想明白，偏著腦袋問到：“你們後來的人生道路為什麽差別這麽大呢？”

    周譯笑著解釋：“人們強調個人奮鬥同時，卻往往忽視和大時代的關係！”

    嘉柔偏著腦袋“爸爸，我還是不太懂！”

    周譯視線移開女兒，深邃目光望向窗外沉穩有力說到：“改革開放成就舉世矚目，沒有國家突飛猛進發展，人們又怎能順勢而為體現個人價值？”

    女兒沉吟思考後道：“爸爸，我好像懂了，可為什麽很多同學都有被家裏送出去留學打算？”

    周譯繼續耐心解釋：“留學和在國外發展是不同概念，我其實挺讚成出去多走走，多看看，有比較才能明白差距！”

    女兒畢竟受前期妻影響也深，她雖覺言之有理但也還有質疑：“那你為什麽認為你是對的？”

    周譯很認同不盲信自己，繼續啟發女兒思維，“對不對，其實爸爸說了也不算，你同學父母許多多有留學經曆吧？”

    嘉柔所在學校是全省最好重點中學，周譯猜自己判斷沒錯！

    “對啊？怎麽了？”周嘉柔反問。

    周譯意味深長說：“聽其言是一方麵，觀其行也許更為重要，你看很多人學成歸國，用腳投票似乎更為真實。”

    “哦……！那我留在爸爸身邊似乎更好！”

    周譯見她茅舍頓開模樣，拍拍女兒小腦袋，“還是要自己去體驗！知道嗎？”

    ……

    時間尚早北美大陸暑氣也很重，紅日在湛藍得象寶石天空噴薄而出，呂佳宜騎自行車與金發碧眼夥伴告別後，依舊愜意在都市街頭穿梭，當他在自己畫室樓下把車放好！回頭發現男子俊朗外型在平均身高不低人群中依舊鶴立雞群。

    她於是摘下頭盔落落大方走上前，“嗨！前夫……你好！”

    方涵亞麻薄西裝，裏麵是V領T恤，雙手放在兜裏顯得風流出塵，與世無爭，他冷不丁打開呂佳宜小手，“丫頭，大清早鬼靈精怪跑來嚇我！”

    呂佳宜不服氣嗔怪：“是你大清早跑來堵我好不好！”隨即頑皮道：“公子這孤僻性格也得改改，看吧！來了美國還是隻能跑來找我！”

    方涵反諷：“學你和老外在街麵飆自行車？越來越象小子不象丫頭！”

    呂佳宜做鬼臉提醒：“你說話得注意，在這裏你才是老外！”

    方涵不聽率先挪動腳步，“走！去畫室看看大藝術家的新作！”

    呂佳宜跟上關切問出：“這次回國找到林秋了嗎？”見對方神色黯淡下來，她尋章摘句想要安慰。

    方涵又說：“至從那次公交車錯過就再沒見過！他家人說她去了南方城市工作，從此之後杳無音訊。”他意識到不妥抱歉笑笑，“剛到就有完沒完說我，你還好吧？”

    呂佳宜正愁不知如何安慰，連忙接上話題“挺好呀，現在畫室已經能盈利了！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

    兩人長廊行走，走廊一側窗外是風景如畫市政公園，方涵拍拍女孩肩頭感慨，“佳宜，其實你比我強太多！”

    誰都喜歡被表揚，特別於佳宜而言還是方涵讚賞。

    說著話時拐入畫室，在與人們“heyhello”禮貌聲中，方涵奇怪“咦……”聲後，來到副畫前。

    畫中女人姿色上乘天然，雙眸如煙如霧，含有氤氤氳氳哀愁。

    呂佳宜上前幾步並排站立，抱歉解釋：“方涵，對不起！畫中就是林秋，曾經和她有幾麵之緣，後來經常想她到底是怎樣女人，能讓本來瀟灑的你，百轉千回上下求索！”

    方涵定定出神道：“沒事，你畫得很好，很像！”轉瞬又喃喃自語，“但象的是曾經的她！”

    呂佳宜不解：“哦？”

    方涵解釋：“公交站台那次錯過，林秋短發齊耳，看上去好像僅僅變了發型，隻有深深愛過的人能體會，她和過去不太一樣了！”

    呂佳宜酌字酌句安慰，“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人會變！但愛能銘刻在心中的。”

    方涵苦笑連連搖頭調侃：“佳宜，你真真正正活在童話世界裏！”說完遞上一方絲巾！

    發現呂佳宜瞅著眼熟很象方彤那款！

    方涵解釋：“我曾跟隨林秋足跡到深山小廟，不過趕到時已經人去屋空，隻看見這方絲巾被疊好故意遺棄在那裏！”

    他說完“唉……”聲浩歎！又問：“佳宜，你剛才說愛情生死相許能銘刻在彼此心裏，那生活會不會象砂紙，能磨平曾經有過所有印跡！”

    呂佳宜淡然笑笑，“別人我不知道，但有種銘刻是在金剛石上，再多砂紙也沒作用！”

    方涵若有所思聽不出個中深意，他在沉默之後嘲諷自己，“剛剛見你畫室有聲有色，很為自己汗顏難受，自不量力想挽狂瀾既倒，不但讓自己身處險境，還耽誤了方彤的科學事業，甚至搞丟了自己妻子林秋！”

    提到方彤，佳宜想到哥哥呂偉，心有餘悸感覺猶在昨天，發自肺腑為對方開脫，“方涵，其實這不是你的錯，鬼魅名利場根本就不是你真的歸所……。”

    她進而道出埋藏許久勸誡：“你是不是應該找點事做，這樣無頭蒼蠅找林秋，始終不是辦法。”

    女孩憐惜對方才華，更怕光陰似箭，他為愛蹉跎，最終自廢武功頹廢下去！

    方涵無所謂搖頭，“再說吧！”隨即恢複平素玩世不恭道：“我好不容易漂洋過海來看你，說吧……中午請我吃什麽！”

    “漂洋過海來看你！”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呂佳宜默默接了下句，“言語從來沒能將我情誼表達千萬分之一！”

    可她淡淡神情沒有顯山露水，“那我請你吃漢堡吧，小畫室剛剛扭虧為盈，可請不起牛排大餐！”

    兩人仿佛回到兒時兩小無猜模樣。

    方涵捏了捏佳宜臉龐，“你呀！從小就摳門，我請行不行？”

    呂佳宜歡舞雀躍，“真的？那就牛排！前麵有家店不錯！”

    方涵受感染也開心笑著，卻想佳宜堅拒家族幫助，在異國作畫打拚全靠自己，自己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麽了？

    又想到萬裏之外故土，不知身處何處林秋，他在心底無聲歎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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