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生命與錦江融為一體執念，早就深入方彤骨髓。

    她盡力克製怒意，嗓音沙啞道：“別看我呆美國時間不斷……。有句古詩卻還記得“華街彩巷靡靡音，萬頃家業終頹盡！”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方彤無盡失望注視弟弟。

    他為林秋在崇山峻嶺中路過許多山村，方涵靈感崩發道：“支教！”

    “什麽，時間全浪費在和你不相幹……”

    方彤自持教養，硬壓脫口而出，“泥腿子！”生硬變成，“不相幹的人上麵？”

    姐弟血濃於水，方涵怎會看不出未盡之意，他沮喪歎息道：“你當下全是華爾街精英思維，赤裸裸“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方彤譏誚反問：“這有什麽不對嗎？”

    他們思維敏捷，方涵回擊：“沒什麽不對！但你不是天地！”

    方彤反詰：“自由競爭不養懶人是美國立國之本，我承認我是人，但也決不會泯然於庸眾之中！”

    方涵強調：“還是是華爾街精英思維！”

    “唉，你為什麽要浪費自己天賦！”方彤無力沮喪，卻不知弟弟和她同樣如是想。

    北美夜空深邃幽藍，萬裏星空之下談話陷入僵局。

    兩人不歡而散之後，方彤猶豫再三，還是把日記本抓在手中，又一口幹掉了杯中威士忌！

    方涵進二樓臥房發現呂佳宜躺在鋪好的沙發上看書！他疲憊建議：“你還是睡床上吧！”

    佳宜放下手中畫冊，起身靠在床欄，又示意方涵坐身邊，見對方依言而行，她才又問：“你說沒有？”

    方涵點點頭，“說了！她接受不了錦江成為公眾公司，剛起頭就被打住了！”

    呂佳宜“哎”聲後，象兒時兩小無猜緊挽方涵胳膊，她心有餘悸繼續道：“彤姐多好個人！但金錢資本真能異化人的心靈！”

    她感受到身旁男人無聲點頭，進一步舉例：“我有個師兄在出名之前才華橫溢，出名後在創作時經常揣摩這副畫值輛保時捷，那幅畫得值輛瑪莎拉蒂……。”

    方涵啞然失笑插問：“後來匠氣越來越重？”

    呂佳宜感歎道：“業內都覺江郎才盡是他最後結局！”

    方涵若有所思。

    佳宜苦笑嗟歎：“我們成長在富商家庭，其實被資本異化的心靈有何親情可言，呂家父兄之間視同寇仇，彤姐和方伯伯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她挽著方涵胳膊昏昏欲睡，長長睫毛下雙眼迷離，聲音越來越小道：“其實我還好啦！畢竟是女兒沒有接棒壓力……”

    佳宜打個哈欠，聲音又小幾分，“但你就不同了……其實人家追求！我們生而有之，要再去追逐名利，那才是真正庸眾！”

    方涵深以為然，用力點頭！

    呂佳宜還在勉力抵擋困意，她喃喃耳語講出：“總之，我支持你……，到時候我跟……。”

    最終徒勞無功，她終於靠在方涵肩頭沉沉睡去！

    方涵始終沒動，他憐惜拍拍對方頭頂，心下歎息：“林秋，你到底在哪裏！”

    ……

    李文斌正在機場貴賓廳等候！

    手機屏膜無聲閃爍，趙秋雁來電不依不饒，他厭惡瞟眼就放入內兜，見工作人員引著位中年男子慢慢走來。

    他急忙迎上掏出薄薄信封！

    對方把信封拍在桌上，仔細端詳來者青色臉龐，“李總這幾天沒睡好覺？”

    李文斌尷尬笑笑，他這幾天老做噩夢，夢裏老薑變成索命厲鬼，幾乎每天都有大同小異夢境。

    方彤去美國前，他曾講過厲鬼索命夢境。

    這讓李文斌更加敬畏妻子，方彤神情淡然抹口紅，話語更是言簡意賅：“對不起，我不信，下次你再夢到，叫他來找我！”

    李文斌望著鏡麵反射美麗臉龐，分不清是對夢境還是妻子不寒而栗。

    他由此迸發奇思妙想，如果薑師傅真突然在鏡中出現，方彤定會抱著研究態度盯上半餉。

    可這兩天夢中劇情出現變化，老薑身邊又多了個小鬼，厲聲嚎叫追著大喊：“人身不易，你就給我毀了！”

    ……

    夢境讓人匪夷所思，但李文斌還能分清輕重緩急，他把信封推到離對方更近，話裏有話暗示：“收購的事……！還請歐總多廢心！”

    歐總隨意把報紙扔在桌上蓋住信封，然後假意拿起報紙要看，嘴裏信誓旦旦講道：“好說，好說，李總青年才俊，和方董絕代雙驕珠聯璧合，資本市場誰不知你們夫妻威名？我會努力促成這次合作！”

    信封同時隨著報紙收入囊中。

    李文斌鎮定笑笑，喚進門外財務總監吩咐：“王總，你要多多配合歐總。”

    因為信封緣故，歐總非常謙虛：“好說！好說！”

    王娟唯唯諾諾連連應承，“好的、好的……！”心中卻懷念著方涵和林秋執掌錦江的時代。

    直到把歐總送入登機口！

    親信屏退其他隨行人員低聲匯報：“李總，林秋在小超市當收銀員，要不要我們還采取措施？”

    “收銀員？”李文斌麵色複雜感慨萬千，他進而反問：“什麽措施？”

    “方董不是要……！”親信用肉掌，誇張比劃往下砍的手勢。

    “得了吧，你們還真以為錦江能隻手遮天？”李文斌顯得很煩躁，他走幾步又頓住威脅：“誰敢把消息泄露出去，我就閹了誰！”

    親信們低眉順眼不敢言聲。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們真以為沒法度嗎？”李文斌訓完大踏步離去！

    留下親信麵麵相覷不懂他為何如此乖張，難道真如公司傳言：他和林秋有過段情？

    林秋不知自己逃過一劫，正在殺雞偏要用牛刀。

    她手腳並用對老板講解存貨管理ABC法，先進先出法……，老板真不知美人還有如此學識，更沒看出她幫自己卸貨時，肩扛手提身輕如燕，哪知道人家在火車站身先士卒卸集裝箱本就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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