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是不是要毀容了？”趙枝紅哭著問。

    主治大夫猶豫了一下，然後堅定地說：“會的。不過，我們會盡力挽回。”

    趙枝紅大哭起來，然後抓住主治大夫的手哭求：“不能的，不能的，大夫，您一定要努力呀，一定要救好我的女兒。她才25歲，正是大好年齡呀！”

    “我們會盡最大努力，力爭保持孩子的容顏完好。”主治大夫說。

    可是趙枝紅還是抓住大夫的手不放：“您要用最好的技術，最好的藥，我們家能出得起錢，您一定要幫我們救好我的女兒！”

    “沒問題。”主治大夫說。

    李婷拉住趙枝紅說：“枝紅，放心吧，宋大夫一定會盡力的，先讓宋大夫去休息吧。”

    趙枝紅這才放了宋大夫。

    宋大夫：“今晚大家見不了病人，請大家理解，保持好心情。”

    宋大夫走了。

    柳川海一直陰沉著臉，這時，忽然問程逢誌：“火鍋店老板呢？她怎麽沒來？”

    程逢誌幾乎不敢看柳川海的眼睛，膽怯地說：“我當時走得急，沒顧得管。”

    柳川海厲聲說：“現在就帶我去找她。”

    姚德勝說：“川海，算了，明天再去找吧。”

    柳川海說：“不行。”

    姚德勝：“現在已是後半夜了，這麽晚了，到哪裏去找她？”

    柳川海堅定地說：“這麽惡性的事故，她敢不管，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連夜把她揪出來。逢誌，你帶我去。”

    “哎。”

    程逢誌帶著柳川海走了。

    “我也跟著去看看。”姚德勝對李婷說。

    “嗯。別讓他衝動。”

    姚德勝去追柳川海了，柳飛和姚娜哥哥還有嫂嫂也跟著去了。姚娜也要跟著去，被母親阻攔住了。

    李婷：“你別去了，你留下來和媽一起陪你阿姨。”

    姚娜停住，走過來，安慰趙枝紅說：“阿姨，佳梅會沒事的，您不要太擔心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呢，她都燒成那個樣子了。”趙枝紅蹲在地上哭著。

    姚娜和母親一起把趙枝紅攙扶到板凳上。趙枝紅卻越哭越傷悲，看著讓人心碎。

    城市的夜色總是有一些魅惑，但是今晚也隻能是過眼煙雲。

    柳川海一行人開著車，風馳電掣地來到“念鄉火鍋店”門前。

    他們原以為火鍋店大門一定緊閉，屋裏漆黑一片。沒想到，火鍋店的大門居然大開著，裏邊還燈火通明。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夥子連同張曉婷一起坐在店裏，臉上充滿了焦慮和緊張的表情。見柳川海一行人走進來，中年婦女和小夥子立即站了起來。張曉婷也站了起來，但是，頭低著，一副害怕見人的模樣。

    幾個人對視的一刹那，不管是中年婦女還是柳川海，都愣住了，幾個人像柱子一樣站在那裏。

    “大姐，怎麽是你？”柳川海終於開口，他的表情還在餛飩中。

    眼前這個人可是在十多年前幫助過他們的，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川海，是你嗎？”中年婦女即驚喜又迷惑，問。

    “我是川海。”

    “我女兒燒了你的女兒嗎？”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她是你女兒？”柳川海猛然清醒過來，心頭立馬又生起一股怨恨。

    “我哎！”柳川海將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牙齒咬得緊緊地，換做別人，他可以一拳頭打過去以泄憤懣，但是無奈傷害他女兒的居然是多年前的舊人。

    當張曉婷母親得知自己女兒惹禍的時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害怕自己的女兒會坐牢。現在看到柳川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燃起了一絲絲希望。

    或許，他看在舊日的情分上，不會太為難我們，曉婷母親這樣想著。

    張曉婷母親一下子跪在了柳佳梅的父親跟前，不停地磕頭：“川海，求求你，看在我當年照顧你們的份上，你一定要繞了曉婷，千萬不能讓她坐牢呀。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不想傷害你女兒。我們給你女兒看病，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給你女兒看病，就是求你放過我的女兒，別讓她去坐牢，也別找她麻煩好嗎？我求你了。”

    柳川海呆呆地站在了那裏。

    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就是再有社會經驗也無法一下子反應過來。

    張曉婷母親不停地給柳佳梅的父親磕頭，不一會額頭就磕出了血。看來，她得不到柳川海的一個準確答複，她絕不罷休。

    柳川海冷漠地看著張曉婷的母親。

    姚德勝也熟知張曉婷母親，但是他此刻有什麽辦法。他的眉頭皺得像樹皮，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想狂風中的樹一樣顯得那麽無力。

    張曉婷母親不停磕頭。

    張曉婷看不下去了，跑過來扶母親。

    隔壁商店的老板走了以後，張曉婷就意識到了她現在不能表現得高興，她裝也要裝出一點擔心恐懼來。同時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承認人是她故意燒的，給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她的母親和追她的劉建輝。

    現在看到柳川海對母親冷漠的樣子，她有些急了，也對柳川海產生了一絲恨意，她覺得母親沒必要給這樣的人磕頭。

    “媽，你起來吧，你這樣磕頭會磕成腦震蕩的。”

    “走開。”母親生氣地大聲喊，一把推開張曉婷，然後，還是不停地給柳川海磕頭。

    張曉婷傻愣愣地站在了那裏。

    姚德勝終於看不下去了，彎腰想扶起張曉婷母親，說：“事情不能這樣解決，大姐，你先起來。”

    張曉婷母親卻堅決地從姚德勝手中掙脫，哭著說：“我不起來，我知道我們對不起川海，我要替我女兒向他贖罪。”隨後，繼續向柳川海磕頭，“對不起，對不起川海。我女兒也不是故意傷害你女兒的，我女兒她也可憐，她失去了父親，這些年她也過得不容易。你一定不要為難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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