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鵬：“醫生不讓見病人？”

    程逢誌點了點頭。

    杜錦鵬：“醫生昨天怎麽說？”

    程逢誌：“醫生說的比較嚴重。”說完，程逢誌低下了頭，他忍不住地想流淚，努力控製著自己。

    杜錦鵬拍了拍程逢誌的肩膀，說：“沒事的。現在醫療水平很發達。”

    看見程逢誌傷感，杜錦鵬也不知道再怎麽安慰他。頓了一下，又對姚娜說，“我們公司的位置就給你留下來，等你什麽時候想上班了，隨時來就行。”

    還沒等姚娜說話，程逢誌問姚娜說：“阿姨呢？”

    姚娜說：“她剛才暈倒了，叔叔帶她去看病了。”

    程逢誌說：“那我去看看她，你們先聊。”

    姚娜說：“行。”

    程逢誌走了。

    姚娜對杜錦鵬說：“你能招人還是先招人吧，別耽擱了你們的工作。”

    杜錦鵬說：“沒事，現在的工作有人做，我還可以找個兼職。不管什麽時候，位置都給你留著。”

    杜錦鵬的眼神裏滿是深情，但腦子裏隨即又浮現剛剛姚娜和另一個男子想擁的場麵，眼裏的深情逐漸消失。

    姚娜看見杜錦鵬的目光很堅定，說：“謝謝。隻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去上班。佳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現在需要我，我不想撇下她不管。你能找人盡量找人。”

    “那個不管怎樣，位子先給你留著，公司最近也不是很缺人。”杜錦鵬假裝咳嗽兩聲。

    姚娜也略感到尷尬。

    姚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停了一下才說：“坐吧，你吃過早餐了嗎？”她說完這話又有點後悔了，現在都幾點了，她還問人家吃過早餐了沒有。

    杜錦鵬卻說：“還沒吃呢，你這有早餐，我可以吃點嗎？”

    姚娜慌忙說：“早上隻買了牛奶和麵包，你湊合吃一點。”

    杜錦鵬：“我正好想喝牛奶了！”

    姚娜忙把裝有牛奶和麵包包裝袋遞給杜錦鵬。

    他迅速接過牛奶和麵包，看了看食物，遲遲不送進嘴裏。過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嚼咽起來。

    “怎麽啦，您是不是已經吃過了。”姚娜疑惑地看著他。

    “沒有，沒有。”他說“沒有”的時候沒有一點底氣。

    “杜錦鵬，打腫臉充胖子了吧。誰讓你早上吃那麽多。不過，為了和她多呆一會兒”杜錦鵬暗暗想著，他又看向姚娜，不好意思地微笑著。

    杜錦鵬拿出來一包牛奶，把裝有另一塊麵包的包裝袋遞給姚娜，“我知道你現在還沒吃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趕緊吃，照顧病人也得有一個好身體。你要給你朋友樹立榜樣，堅強起來。”

    姚娜遲疑了一下，感覺沒法拒絕，接過吃起來。但是，她吃著吃著就想起了柳佳梅，她現在那個樣子，還能吃飯嗎？姚娜禁不住又傷心起來，眼淚吧噠吧噠地掉下來。

    杜錦鵬也有點傷感，說：“有人說生活是一張紙，上邊的內容要你自己去填，你填了個什麽它就是個什麽。你現在哭，會把紙弄濕甚至弄爛，到時，你不管在它上麵填什麽，都不會變得好看。好好吃東西，好有勁去鼓勵你朋友。”

    也許是覺得杜錦鵬說的話有道理，也許是不好意思一直在一個剛認識的人麵前掉淚，姚娜安心地吃起來。杜錦鵬又把手中的牛奶遞給姚娜，姚娜接住喝了一口。

    程逢誌打了一通電話後才找到趙枝紅的病房。趙枝紅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著針頭，正在打點滴。柳飛坐在旁邊椅子上，一臉疲憊。

    趙枝紅看見程逢誌，忽然坐了起來，怒視程逢誌：“你昨天到底是怎麽照顧我女兒的？你怎麽能讓她遭受這麽大的罪？”

    程逢誌一開始沒想要解釋，讓心愛的人遭受這樣的罪，他本就罪該萬死。

    “都是我的錯”

    “你為什麽沒有受傷？”趙枝紅滿眼血絲，麵帶怒意。

    看著伯母這番麵孔，程逢誌決定解釋一下，讓老人家不要那麽難受。

    “對不起，伯母。當時我在靠外的座位上坐著，佳梅她在靠裏邊的座位上坐著，外邊又有服務員當著，所以我跑開了，她來不及跑。”程逢誌小聲說。

    “你跑開了，她來不及跑，那你就看著她被大火燒？”趙枝紅的聲音很大。

    “我當時就用水潑了，緊接著火鍋店的老板娘就把滅火器拿來了，我們一起把火給撲滅了。”

    “你說的那麽及時，我女兒能被燒成那樣？”

    “當時的火太大了。那個服務員幾乎把一壺酒精全倒在桌子上了。”

    “你那麽大個男人幹什麽吃的？你能讓服務員把酒精倒在桌子上？你看看，現在把我女兒燒成什麽樣子了？你讓她以後還怎樣活呀？”

    趙枝紅連連發問，完全不給程回答的機會，說著說著就大哭起來。

    程逢誌也看清伯母並不是想聽理由，隻是想發泄一下心中不快。就抱頭蹲在角落，一言不發了。

    柳飛忙過來安慰母親：“媽，媽，你別難過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醫生不讓你再難過了。”

    趙枝紅又衝著程逢誌大喊：“我告訴你程逢誌，不管我女兒將來成為什麽模樣，你都不能拋棄她，你要是敢拋棄她，我和你沒完！”

    程逢誌：“伯母，您放心吧，我永遠不會拋棄佳梅的，不管她成什麽樣子。”

    趙枝紅厲聲說道：“從現在起，改口叫我媽。”

    程逢誌：“是，媽。”

    趙枝紅趴在被子上哭起來：“我女兒以後怎麽辦呀？”

    吃完早餐，姚娜沉默不語，她還沉浸在替柳佳梅憂傷的氛圍中。杜錦鵬忽然很心疼姚娜，他真想扶住她，讓她體會到他的安慰，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行。

    杜錦鵬沉默了一會，說：“如果你們感覺到這個醫院不好，我可以把你朋友轉到美國去，讓她在那裏接受更好的治療。”

    姚娜說：“我媽就在這個醫院工作，她說這個醫院的燒傷科全國領先，不用轉院。”

    杜錦鵬：“那就好，有你媽的幫忙，醫生一定會全力以赴救治你朋友的，你不用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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