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韓夫人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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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抬眸看年尋那逼視著她的目光,隻能盡量將聲音壓低地說:“為什麽一定要是我?”
“沒有什麽為什麽。”年尋略顯疲倦的閉目緩了瞬神,才說出的這句話,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聽的不耐煩和隱忍,“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說完,年尋那張迷人的俊臉就壓了下來,在即將要湊到她的唇瓣上時,向念陽一下子撇開臉就躲掉了。
向念陽扭頭看了他一眼,那雙深邃的眸子猛地驚了她一陣,隻顧著能盡快的從他手裏逃掉,沒想太多,便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年尋放開她後,她幾乎是未有絲毫停留的往門外跑掉了,直到鑽進電梯,然後回到辦公椅上,仍然一副餘驚未了的模樣。
見她神情恍惚得厲害,翁書紅走了過來,擔憂的問:“念陽,你怎麽了?少帥他……沒為難你吧?”
她扭頭去看翁書紅,竟然莫名的覺得她眼神裏的目光和語氣都帶著強烈的試探,心裏一下子就冷了一大截。
她勉強的勾起唇角,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搖了搖頭:“他沒為難我。”
翁書紅轉身要走開,她突然叫住了她:“書紅,那個……玫瑰花的事情真的是個誤會,我已經和少帥確認過了,是送錯了的。”
“我知道。”翁書紅的話頓了下,但臉上的神色未絲毫改變,“再說我也相信你。”
翁書紅的話讓向念陽突然間覺得自己真不該撒謊來騙翁書紅,若是日後有什麽風吹草動的傳到了她耳朵裏,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一整天,她的思緒都徘徊在年尋和翁書紅的話上,以至於她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對麵的同事敲了敲她的桌子,朝她桌上手機的方向努了努嘴,她才瞬間緩過神來,抓起桌上的手機。
電話是韓一臣打過來的,她捏著手機的手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盯著那個沒有備注,卻記得異常清晰的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接。
過去了好一會,她才按下接聽鍵,將聲音壓得極低:“喂!”
“他是不是故意為難你了?”韓一臣的語氣聽起來很不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他是誰,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知道。”
“我知道你很明白我說的就是年尋。”
“我不明白。”
聽她這麽說,韓一臣有些惱怒,但又隱忍著,“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嗎?為什麽每次你說話都像是特別的討厭我呢?”
若說討厭他,向念陽絕不否認,她討厭他在自己心裏揮之不去,她討厭他明明可以不見麵,卻還總是千方百計的來纏著她。
最重要的是,她討厭自己下定決心也放不下他。
“如果你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想我就不會那麽討厭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要他怎麽可能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他找了他五年,這五年來他總是在夢裏夢見她的背影。每每當他即將觸摸到的那一刻時,又如泡沫般消失不見。
時間一天天的消逝,他以為屬於她的記憶會慢慢的淡忘,卻不曾想隻會讓他愈發的想念她,甚至到他整夜整夜的無法入眠,因為每當他睡下,一閉眼就會在腦海裏出現她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那端才再度傳來聲音:“他對你怎麽了?”
向念陽並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哪怕隻是一個電話,冷冷地回應了一句:“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那你先別掛電話,聽我說好嗎?”韓一臣生怕她一氣之下就直接掛掉了電話,立即放緩了聲音:“年尋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一直喜歡蘇迪,因為得知我在追求你,所以對我很不滿,他會那麽對你隻是想要報複我。”
向念陽聽完他的話,不慌不忙地答道:“這些我不想知道,也不屑管,其實你不必和我說,你該找的人應該是他。”
掛斷電話,她窩在自己的臂彎裏沉沉閉了一會兒眼,腦海中猛然間又浮現出了那些過往的碎片。
她曾經那麽勇敢的相信著愛情,最終被傷害得體無完膚,現在當她不再相信愛情的時候,他卻又想方設法的要和她在一起。
坐在真皮辦公椅上的韓一臣,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發了一會兒愣後,他放開手上的手機,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張被摔得玻璃粉碎的照片。
上麵的他是被撕碎後用膠水重新粘在一起,略顯扭曲的臉,身邊的向念陽笑得天真無邪,身穿一件雪白的連衣裙,款式簡單大雅,看上去很順眼的那種。
他伸出手指在向念陽的臉上細細摩挲著,一遍又一遍,久久舍不得移開,目光也緩緩變得柔和了,仿佛眼前的人是他生命裏獨一無二的珍寶。
那張照片還是向念陽留下的,離開韓家時,向念陽走得匆忙,沒來得及清理相冊,便將那張與韓一臣的合照也一同留在了韓家的那棟房子裏。
韓一臣得知他離開後的時候,立即就到他房間找到了那張相片,五年來每當他想念她時,就隻能用這張已經爛掉的相片緩釋濃到骨子裏的思念。
他的助理走進來時,看到的景象便是他雙目緊閉,眉頭緊鎖,手指卻死死擱放在那張爛照片上一動不動。
助理在他身前微微彎著腰喚了一聲,韓一臣應該是沒聽到,仍然是沉沉閉著雙眼,於是助理又喚了一聲,這一聲倒是把他給叫醒了。
他睜開雙眼,用手揉了揉眉心,臉上顯滿了疲倦,“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助理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猶豫一會兒才說:“年少的特助剛剛回信息來說,他逼向小姐做他的女朋友。”
韓一臣臉色的神色絲毫未變,這樣的答案早在韓一臣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並不驚訝,隻是他沒想到年尋會如此的等不及,繼續問:“那她是什麽反應?”
“聽那邊來的消息,向小姐好像是答應了年少,也不知年少到底是怎麽說服向小姐的?”說到最後一顆字時,助理的聲音小得就像是蚊鳴般,怕是隻有他自己聽得見。
但每顆字都清晰的鑽進了韓一臣的耳朵,他頓時隻覺胸口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堵在那兒格外的難受,好似就要這樣讓他窒息而亡一般。
此時此刻的他,覺得自己愈發的揣摩不透向念陽的心思,但他也不願相信她是為了報複自己而故意答應年尋的追求。
可依照向念陽那倔強的性子,想必年尋也奈何不了她,除非是年尋找到什麽把柄逼迫她,韓一臣心底暗想著。
見他猶豫的模樣,助理小聲詢問:“韓少,我們現在該怎麽做,要不要繼續打聽,還是靜觀其變?”
遲疑了一會後,他斬釘截鐵的說:“不用了。”
如果真是向念陽自己親口答應的,那他再做什麽都是無濟於事,這一點韓一臣心裏想得分外清晰,但他心裏卻是萬分的不甘。
正在助理領命離去時,他突然開口:“夫人的生日快到了吧?”
助理愣了下,大概是在算著時間,過了一會才語氣堅定地說:“就是三天後,韓少是不是打算給夫人辦生日宴會,要不要我小去安排一下?”
當初韓夫人雖然表麵上是利用了向念陽,但內心還是蠻喜歡她的,反之向念陽對韓夫人也是抱著一顆感恩的心。若是平時約見她,向念陽一定會二話不說轉頭就走,但若是借助著韓夫人的生日,想必她一定會強忍著對他的不滿,也不得不看在韓夫人的麵子上呆在宴會上,到時候不管他問什麽時間都綽綽有餘。
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從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草草回了個“好”字。
剛回到小區門口的向念陽就接到了保安遞給她的生日請帖,打開一看是韓夫人的生日時,臉色立即就沉重了起來。
韓夫人一直是她過不去的一道心病,五年來的每一個日夜她都覺得自己虧欠了那個女人什麽,如果當初不是她泄露消息給韓一臣,也許她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回到家後,她簡單衝洗了一下,便疲倦的躺倒了床上,雖然身心已經疲倦不堪,卻怎麽也睡不著。
她走到衣櫃前,翻出了很久以前和韓夫人、韓一臣拍的唯一一張全家照,那時候韓夫人緊緊摟著她的肩膀。
至小開始,向念陽便知道自己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她的父母不疼愛她,直到進了韓家,韓夫人對她無微不至的疼愛,她才第一次深深的體會到母愛。
那時候她以為隻要自己乖乖的聽話,就能永遠呆在韓夫人的身邊,但是她怎麽也想不到傷害她最深的人竟然是自己。
突然,心裏就生出了後悔的情緒,她後悔愛上了韓一臣,後悔做了那一切。
不知不覺之下,眼眶裏的透明液體滑落了下來,最近她總是哭,整個人都不自覺中變得異常的脆弱了起來。
她歪著頭,望著窗外,將身子縮進了厚厚的被子裏,伴著哽咽聲沉沉的睡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