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夜姬的突然發問，雖然讓淩恒的頭頂仿佛炸開了一道驚雷，他的語氣還依然平靜如水。

    “回答我。”夜姬的聲音冷冽疏離，又帶著一種令人無法違抗的壓迫感。

    “我怎麽可能喜歡她呢？我愛的人始終是你。夜姬，可你呢？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位置？”

    淩恒說話間來到了夜姬麵前，深邃的星眸中滿是渴求。

    夜姬抬起頭，一雙仿佛隱藏了無數秘密的血瞳直視著淩恒的雙眼，她的眼中有探尋，有疑惑，還有著一絲絲的不信任。

    淩恒看不懂她的眼神，不由問道：“夜姬，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心裏必定有我的位置。可是你為什麽不能留在我身邊，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呢？我說過，不管你是什麽人，我都不在乎，我隻想要你！”

    淩恒動情的牽起了夜姬的雙手，眼裏盡是對夜姬的愛憐。

    “如果我留下，你的小助理便要永遠在這世上消失了。你舍得她嗎？”夜姬用玩味的眼神盯著淩恒，微揚的嘴角顯露著隱隱的嘲諷。

    “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淩恒的話聽上去有些底氣不足。

    夜姬沒說話，留下一抹神秘莫測的微笑後，雙眼便恢複成了正常的黑色，隨後就毫無征兆的暈了過去。

    “夜姬！”

    淩恒及時抱住了她，但再看她時，夜姬已經成為了葉八月。

    淩恒不解的凝視著她的臉，真想直接看穿她的內心。

    “這到底是為什麽？你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在前台接待奇怪的目光中，淩恒把葉八月抱回了房間，輕柔的將她平放在床上。

    葉八月的呼吸很均勻，臉色也跟平時一樣紅潤，她現在隻是睡著了。

    淩恒困惑不解的看著葉八月安寧的睡顏，慢慢的靠近了她。

    溫暖寬厚的手掌輕覆在葉八月光潔的額頭上，淩恒隻要稍稍調動些力量，就可以把葉八月的靈魂從體內抽離。

    “你的靈魂離開了，夜姬是不是就會出現？”

    淩恒喃喃的低語著，眼裏顯露著隱隱的寒光。

    最終他還是收回了手。

    “該死！”

    淩恒很對自己的行為很惱怒，眼前盡快找到另一個幸存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有心情計較這些兒女情長。

    恢複了理智的淩恒眼中再無任何情感，他來到窗前俯瞰著這座曾經屬於他和懾靈族的城市，即便他在竭力封閉著自己的情感，悲傷還是無法抑製的充斥了他整顆心。

    滅族之仇，永世不忘。

    淩恒忽然又把目光投到了葉八月身上。

    另一個幸存者已不再能算作是懾靈族的人了，他才是懾靈族真正的血脈，如果他還能為懾靈族延續血脈，是不是就可以放下一切，安心的複仇了？

    那一晚的荒唐，是否能讓懾靈族孕育出新的生命？

    “啪！”

    淩恒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在想什麽？”淩恒對自己的自私感到心驚，馬上來到浴室衝了個涼水澡讓自己保持理智。

    淩恒在沙發上躺下的時候早已是淩晨了，他剛有些疲憊的感覺準備入睡，手機驀地響了起來。

    淩恒迅速接起了電話，小心的看了眼葉八月，看到她並沒有被吵醒，才頗有些不滿的低聲說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麽晚打電話來？”

    莫小雅焦灼的聲音立即傳來：“不好了老板，又發生命案了！這次死的是一家三口，現場還有那個人留給你的信息！”

    “什麽？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這次竟然殺了一家人？”淩恒被氣得發抖，一下如同詐屍般坐了起來。

    “啊，怎麽了？地震了嗎？”

    淩恒的憤怒太強烈，不覺中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睡夢中的葉八月驚醒了。

    莫小雅聽出淩恒的憤怒值飆升到了高峰，馬上勸慰起他，“老板，你先別激動，這案子剛剛被發現，是邢警官剛剛通知我的，現場也被保護的很好，你們明天再回來也不遲。”

    “嗯，我知道了，我們明天一早就趕回去。”

    淩恒的憤怒值到達了一個頂點後迅速的降落了下來，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老板，你們這次回到雲杭有收獲嗎？”莫小雅關心的問。

    “我們沒有白來一趟，回去告訴你。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淩恒冷靜的掛斷了電話，神色複雜的看向了葉八月。

    “老板，怎麽了？”葉八月立刻問道。

    “又有人被殺了，死的是一家三口，是那個家夥幹的，現場有他留給我的信息。”

    淩恒說著，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這消息讓葉八月也非常震怒，睡意立時一掃而光。

    “他怎麽這麽殘忍，竟然殺了一家人？這個人太可怕太可恨了，咱們一定要趕快抓住他！就算直接殺了他也不能再讓他害人了！”

    葉八月憤憤的攥著拳頭，她惱怒的樣子忽然讓淩恒覺得十分可愛。

    淩恒沒再看她，盯著地麵淡然的說道：“著急也沒用，我剛才也被差點憤怒衝昏了頭。咱們越是憤怒，那個瘋子就會越得意。”

    “你說的有道理。”葉八月讚同的點著頭，心裏的怒火平息了許多。

    “對了，咱們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沒有印象了？”葉八月忽然懵懵的看著淩恒。

    “你暈倒了。因為夜姬出現了。”淩恒簡短的答道，然後便躺下了，冷冷說道：“接著睡吧，明天一早咱們就回去。”

    葉八月沉默的看了看他，輕輕歎了口氣，也聽話的躺下了。

    但望著天花板葉八月卻再也睡不著了。

    為了探尋淩恒長生不老的秘密而接近淩恒，她費心的化作了“葉八月”這個身份，然而她現在有些在“夜姬”和“葉八月”之間迷失了自己，更令她感到迷惘的是，她在人世遊蕩了這麽久，可是一百多年過去了，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又來自哪裏。

    她隻清楚的記得那個與淩恒初遇的夜晚，當她的牙齒輕輕咬開淩恒的血管時，她身體的力量就被淩恒的身體反噬了過去，讓她不得不停下。

    “如果是我的力量讓他成為了長生不老之身，那我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我如果是妖，為何血對我來說不是必須的，我如果是神，又為何喜歡血？”

    葉八月和夜姬同時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中。

    太陽剛剛從天邊升起，淩恒便叫醒了葉八月。

    “起床了，該回去了。”

    “天這麽快就亮了？”

    葉八月睡眼惺忪的看著淩恒，淩恒的肩頭暈染著一層金色的陽光，讓他看上去有種神聖的溫柔。

    “動作快點，我先去辦理退房手續。”

    淩恒說著就走了出去。

    葉八月這才發現他的衣服竟然還保持著整潔幹淨，身上的泥土已經不見了蹤跡。

    匆忙趕回星河市的路上，淩恒始終緊繃著一張俊臉，葉八月不停的在翻看著有關一家三口被害案的各種新聞，對案件的經過有了大概的了解。

    葉八月看完新聞後，莫小雅就發來了微信，告訴了她案件更詳細的情況。

    被害的一家三口男主人叫孟名，59歲，女主人叫左如靜，57歲，兒子叫孟光言，28歲。這起案子令人震驚之處並不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多麽殘忍，而是這一家三口的死狀。

    他們三個竟然都是麵帶笑容而死的！

    法醫已經排除了他們是因為凍死而在死前呈現出了這種詭異的死狀，現場據說也很幹淨，甚至都沒有血跡，那個給淩恒留下的信息也不是用血寫的，是有人用牙膏在衛生間的鏡子上留下了奇怪的圖案，跟上次在邢江家天花板上的圖案十分相似。

    關於現場的照片邢江還沒有給莫小雅發過去，以免淩恒太心急的趕回來。

    邢江他昨晚本可以直接給淩恒打電話的，但他卻選擇先與莫小雅聯係，因為他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能以朋友的身份跟莫小雅聯係的機會，能暫時化解他們之間的尷尬。

    葉八月把案件總結了下，簡明扼要的給淩恒講解了一遍，淩恒安靜的聽著，心裏卻產生了了一個疑問。

    昨晚被邢江突然發來的微信打擾後，莫小雅就失眠了。她不想在家待著，早早就來到了事務所，給葉八月講述了案情。

    講述完了案情，莫小雅正準備先打掃下衛生，邢江的車就停在了大門口。

    “他怎麽來了？”莫小雅立刻拿著吸塵器背過了身，不想看到邢江。

    邢江昨晚雖然主動和莫小雅聯係了，可與她麵對麵這件事，還是讓他覺得很尷尬，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為了公事而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沒想到你來的這麽早，我都做好在門口等著你們的準備了呢，嗬嗬嗬。”邢江的幾聲幹笑非但沒有起到緩解氣氛的作用，反倒讓莫小雅感到壓力更大了。

    莫小雅轉了過來，板著臉沒好氣的說道：“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過他們起碼要將近一天的時間才能回來，你是忙暈了嗎？忘了他們回來的路有多遠了？”

    邢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幹笑了兩聲，“嗬嗬，不好意思啊，我真的忘了。我昨晚熬了個通宵，下了班直接就過來了，都怪我太心急。那我先回去了，等他們回來我再過來。”

    “等等。”莫小雅忽然叫住了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