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戲怒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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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平米的館子三樓,愣是讓血九給作的跟狗窩一樣,我順手幫著拾掇一下。
拾掇到了睡覺屋子,開窗抖擻了一下枕頭,一枕頭的汗漬,
再放下,枕頭芯裏掉出來一綹東西,我撿起塞進去。
枕頭芯裏好些這樣一綹一綹的。
我眼熟,
拚了起來,拚了幾綹,那件繡虎頭襖嘛。
我揚了嘴角笑了笑,我不恨血九,是因為我對他的愛反反複複都被一個叫費騰的男人給壓蓋了,僅存一絲也被我在割殺費騰那個愛的時候也一塊了。
我懂,費騰跟我讓血九有了失戀,血九回頭讓我跟費騰有了失戀,
曾經交錯的,我幻想可以三人的愛情隻不過到頭是互相糾殺,最後誰都中了別人的刀,慘不忍睹,各自隕落。
血九上次還貼身穿著繡襖的,最近才撕了?我想到血九那層漫漫孤寂的背影,是否我如今嚐到失去的滋味,血九比我更早品嚐到?
我們用了不同的方式反抗這種失去,我自殘孤僻,血九對女人這般物種缺失了興趣?
有人說,愛太深,失去了,會再也無能去愛,我跟費騰正愛如火的時候,血九在獨自撩撥傷口嗎?他可以這樣成全我們,坦然我們,是否真的在失去愛的能力?
有過反複的應該,血九是有過反複的,我也有過。
從深愛到失能愛,是有反複的,我跟血九現在是否都算是前後失去了愛能的同病相憐之人?
我愛過血九,可我不恨他,我愛著費騰,可我恨,
我失去血九,是我被迫失去,甚至是我被迫棄了血九的,留下傷痛給了他去消磨,而我呢,根本來不及去在失去中恨,便被另外一重如火如荼的愛包圍,費騰愛我最壯觀的時候,正是我失去血九最壯烈的時候,一份愛撞擊一份痛,不會有純粹的痛,
可我失去費騰,沒有任何東西去撞擊打磨遺留的痛,我終於舔舐到了最純粹的痛,
這會,我愛誰已經不重要了,這個問題我自己都無法回答,也挺沒意思糾結的,罷了罷了嘛!
“婼兒,一會兄弟要來了,他讓我安排你在這吃飯,他偶然來了,你自己決定吧,但是我答應了他,你演戲也好,下坡跟著回去也好,咱倆在外頭露天桌子坐會唄!”
血九在三樓樓梯口喊我。
“知道了,不會讓你沒臉的!”我擱下血九的枕頭,走出去。
“春天的海真是好聞啊,怎麽樣,好習慣嗎?”我跟血九在館子一樓露天桌邊坐下。
“習慣也不習慣,還成吧,衣裳不習慣呢!”
“我想跟你學打槍了!”
“不不,這邊禁止,不讓!”
“九哥,你變了,你好像身上有些老氣橫秋的東西!”
“其實咱們現在挺好!”
血九嘴笨,但我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的我們,戀人已去,
戀人啊,煙花易冷。
我發現血九有個特點,我屬於別人了,他會不甘心,我誰都不屬於了,他很平靜,
這會我們可以有大把的機會偷來偷去眼神,反倒真的坦然一對真朋友。
我們愜意的看著海麵點水踩躍的鷗鳥,
“九哥,你在啊!”一聲磁性的音劃著海似的穿過來,我根本不用扭頭,某人要的偶遇,
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留下演繹這場無聊的戲份,因為不會有結果,我也根本不是給血九麵子,這是最膚淺欺騙自己的借口,
我可能是想自我證明一下自己的心現在死到什麽程度吧,而他是我測量的刻度表。
我壓了舌帽,扭頭看去。
一個他媽的風一吹就要倒地的傻白甜被某人的手臂攬住腰間,
我心口就像撩了一把火球,燒的灼。
這戲份我不演了,我測出來了,我的心還沒凍透。
“九哥,我有事,你們聊吧!”
“這麽巧!”他跟我打招呼。
媽的,這麽蹩腳的演員,我仰臉,“費總好久不見!”
“她是,,?”傻白甜伸出芊芊瘦猴子指,指著我,問某人。
“哦,坐下吧,來,小心!”
某人一貫的寵愛式動作,拉開椅子,我當時不知道哪根筋壞了,竟然一腳勾了傻白甜要坐下的椅子,我準備摔她個人仰馬翻。
可是某人眼疾手快,竟然在傻甜失衡要摔的瞬間,一個接住,兩人四目之間的電流可以電烤一頭驢。
我怎麽了,白婼你怎麽了?
對方不就是要激你怒嗎?他不就是要激你有情緒嗎,他動輒沒主意了,不就這點餿法子嗎?
“來嘍,今個剛好有新鮮的鹿腿,我讓給烤整條的,都別走啊!”血九忙碌碌的招呼我們,挺像個主人的樣子。
“婼,我記得你最喜歡這口了,一塊吧!”某人真是太蹩腳,你說你演戲真點好不好,你對我別一下子這麽客氣啊,你身上幾根蔥須子我不知道嗎?你忘記我別這麽快成不,就這個小傻甜腿那麽不直,你看的上?騙誰呢?
但我沒出口,我很平靜的點了點頭,“好吧!”
我怎麽都不會被激怒,某人就敗了。
我扭頭看海,對方見我不注意了,我不當觀眾了,開始製造聲音,
打KISS,
我耳朵要懷孕了這聲音。
太拙劣,太拙劣,
這段時間我磨難了自己很多心性,我有了超越常人的自我拯救與自我安撫能力。
如果前一刻,我還根本心裏燒了火,慢慢的我看淡了,我是真的看淡了,
因為我想起一本書有句話,愛情是最美的誤解,愛情的味道隻是一種美好的誤解,它誤解著我們身體的某種神經,某些荷爾蒙,
我想著這些,再看身邊,真的可以輕視了,男女也就是那些了,還有什麽嘛。
直到血九端了一大盤的四條整鹿腿。
“呀,好開心呢,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大的燒烤呢!”傻甜起身,一彎嬌弱的小身體在某人的襯托下,換做誰都會憐香惜玉的。
我看到了自己以前在他身旁的影子,原來旁人看來真是無比般配的。
我獨自拿起一整條,毫無吃相的啃著,撕著。
“婼兒你抹上這個!”血九把料遞給我。
同時某人細心的給傻甜親手抹了。
說不痛那是最操蛋的騙自己,我緊咬牙齦,低頭悶吃,忽然一隻帶著霸氣黑表的手臂伸過來,“來,我幫你!”
是某人的手臂,還是左手,手表旁邊長明火毒的傷疤,我當時大顆大顆的眼淚在墨鏡裏滾,要不是鴨舌帽沿的巨大,我什麽都敗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我聲音瀟灑的偽裝,塞滿嘴的肉擋住眼淚的哽咽音質。
這頓飯吃的太長,我感覺八輩子那麽長。
除了海浪,我對其餘有些耳鳴。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我有點事,乖!”某人拍了傻甜的腰段。
“我不嘛!”
“走————————————————”某人忽然一聲吼,傻甜渾身抖索一下,跑開。
我都震的快耳鼓廢了。
“你裝,你裝啊!”一個鉗有力的手要握死我脈搏一樣的握了我手腕。
“費總,你幹嘛!”
“你裝啊!”一把扯了我墨鏡,我未幹的眼淚在,我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九哥,給我倒點水,辣死我了!”
“你哪張嘴把個蜂蜜吃出辣椒味兒!”
對,血九給我們抹鹿腿的是蜂蜜。
“我哪張嘴,想想哈,好像曾經跟你接吻的那張嘛!”我冷傲平靜。
他看著我,陡然一把手鉗住我下巴,狠狠的上揚,“我都快忘記滋味了!”
我穩重的拿起吃了大半的鹿腿慢慢插到我們兩張臉之間的雙唇隔開,“我早就記不得了呢!”
我起身。
他一把按下我。
我再起身,可是沒等他按下,繞過位置閃開。
他一把拉拽過來,我被扔到了弧椅子圈內。
“費總,有事說事,我不喜歡這個坐姿!”
他跟我說分手的姿勢,我亦是在椅子內,他圈住我,俯瞰下來,我恨透了這個姿勢。
“你折磨我對不對,你是不是等著我被折磨死才肯原諒,你說,你說啊,你到底要我怎麽樣,你給我個期限,讓我有個盼頭好不好!”
“好啊,下輩子!”
冷燃他臉撲向我,我更冷燃一臉別過去,他撲了個吻空,
“你求我放開你,你求我滾開,你罵我渾蛋,你來啊!”他一次次挑釁我,我閃開,他跟上,我死命的閃開,他終於雙手握住我腦袋,我在他唇靠了過來瞬間,心狠的咬了自己唇。
他吻到了,可是吻的是血。
“婼!”他慌了手腳,扯紙巾,手抖的為我擦,我一把抹了唇邊血,“不要招惹我,你給不起我永恒的溫度,別招惹我了,可以嗎?我求你,當我求你,可以嗎?我們之間沒可能了,我跟誰都沒可能了,那個貪婪誰都想愛一心尖的白婼沒了,你一句話殺了她啊,我都找不到那個她了,我現在隻是披著她的皮而已,你殺了她,又來追著她的皮,你是男人嗎?你有點定力好不好,別他媽的讓我看不起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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